2015年8到9月之間,台灣最熱鬧的「政治大戲」,不是幾位要參選總統的參選人,反而是曾經搭檔擔任總統與副總統的李登輝和連戰。兩人所演出的「祖國之戰」,不管是在台灣內部,或是中國大陸,評論的文章可說是多如牛毛,但是能夠真正詮釋其中意涵者,卻是寥寥無幾。 李登輝的「祖國論」會引起台灣內部的大震撼,主要是他投書日本雜誌「Voice」9月號特輯指出,沒有台灣抗日的事實,他當時是為「祖國而戰」的「日本人」,後來他又說,有人說釣魚台是台灣的,就好像年輕人看到漂亮女生就說那是他的老婆一樣,是「沒可能的事情」。 在他的投書中,最讓台灣人民不可思議的就是那句「他當時是為祖國而戰的日本人」,一個擔任過中華民國12年總統的李登輝,竟然說他是「日本人」,當然讓台灣人民,特別是支持泛藍的民眾與政要最受傷,於是,他們紛紛在媒體上發言抨擊。
那麼李登輝為何選擇在台灣要面臨總統大選時,把他是「日本人」表述得這麼清楚,很顯然他已經93歲了,他想要在民進黨形勢一片大好的時機下,要把他主張的「兩國論」講清楚說明白,以免他抱憾的走入歷史。
●連戰帶團去認同中國是「祖國」
而國民黨前榮譽主席連戰在馬英九總統極力的反對之下,仍然帶團到北京參加大陸為抗戰勝利70年所做的大閱兵,並第3次會見中共總書記習近平,顯然連戰此行的意義是有意跟李登輝較勁,把台灣人民的視線帶到北京,讓台灣人民認同中國才是真正的「祖國」,而不是日本。 所以,這次李登輝和連戰的較勁,很清楚的是為他們所認同的「祖國」而戰,李登輝是有意把台灣納入日本的安保範圍內,讓台灣不會遭到大陸在經濟上的磁吸,還可能面臨大陸在政治、軍事上的磁吸作用,也就是不希望台灣綠營也會接受「九二共識」。 連戰不顧馬英九總統的勸阻,硬是要帶團到北京參加大閱兵,除了對大陸有很深的認同感之外,他也是有意讓馬英九清楚,2005年他首次訪問大陸時,他在「連胡會」所發表的「5大願景」,絕非是馬英九執政以後所強調的「不統、不獨、不武」,而是認知中國才是真正的「祖國」,所以兩岸經濟上的交流,如果沒有政治協商作為保證,經濟上的交流很可能會像砂丘城堡一樣,只要風一吹,就會摧枯拉朽。 所以李登輝主張日本是台灣人的「祖國」,跟連戰主張中國才是台灣人的「祖國」一樣,可以說兩人是延續1999年李登輝提出兩岸是「特殊的國與國關係」所延伸出來的「兩個祖國論」,93歲的李登輝要以他最後的生命力,把台灣人改造成日本的一分子,而連戰趁著大陸舉行大閱兵,並不理會馬英九的勸阻,還是要跨海過去參加中共的大閱兵,希望對李登輝認定日本為祖國的傳播,進行一場撥亂反正的行程。 從李登輝和連戰的較勁,可以看出接下來台灣的總統大選,應該不再是「藍綠大戰」,而是「兩個祖國」之戰,這是李登輝和連戰所埋下的種子,當然,這也要看台灣人民如何選擇了。
如果明年民進黨主席蔡英文能獲得絕對多數的選票,顯然多數的台灣人民會受到李登輝的影響,而在民族意識上向日本傾斜,反之就是向大陸傾斜,所以2016年的總統大選,並非只是總統候選人的大選,也可以當成是「兩個祖國」的大選,如果最後選票的誤差不大,那麼李登輝視日本為祖國,並沒有搧動太多人民也去認同日本是台灣人民的「祖國」,如果藍營的選票輸給綠營太多,就表示台灣人認同自己是日本人者,並非是少數,這才是2016台灣總統大選最值得觀察的一面。
●殖民母國可當成「祖國」?
當然,李登輝的最後一擊,既不認同台灣人是中國人,也不認同台灣人有「抗日」的事實,在台灣大多數的政要都不敢去參加中共所舉行的93大閱兵,實質上已經產生了相當大的效果,除了連戰敢去參加之外,包括總統馬英九、國民黨主席朱立倫、最高的退役將領郝柏村等都不敢去參加。郝柏村還強調,如果去參加中共大閱兵者,就應該停止接受退役津貼。郝柏村這麼登高一呼,還真的讓許多原先想去參加中共閱兵的退役將領,都停止了腳步。 實質上,國民黨高層不願意去參加中共大閱兵者,大致都認為抗日戰爭是國民政府打下來的,中共當時只是在大西北打游擊戰,國民黨對外的宣傳是中共只是實行「七分政治、三分軍事」,利用日軍侵華的空檔,在華北地區不斷的擴張游擊地,所以,抗日根本不是中共打下來的結果,而在中共的大閱兵中,確實不提國軍的犧牲奮鬥,而只提「八路軍」、「新四軍」這些在華北農村利用打游擊擴張根據地的非正規部隊。 所以連戰去北京參加大閱兵以後,9月5日他隨即在台北舉辦他的「金婚宴」,國民黨的政要幾乎每一個人都以另外有行程,而推掉了連戰的邀請,顯然國民黨人對連戰到北京參加大閱兵的行動,還是頗為敏感的。 但是,如果從連戰的行程是跟李登輝認同日本是「祖國」進行撥亂反正來看,國民黨對他前往北京參加大閱兵那麼敏感,其實大可不必。國民黨最敏感之處,除了不認同抗日戰爭是中共打下來的之外,最重要的還是選舉的考量,在國民黨選情一片低迷之下,如果國民黨政要還都去北京參加大閱兵,那麼國民黨可能都不要選了。 其實,國民黨選情低迷,也不是參加一次閱兵就會出現。過去7年多來,國共簽訂了23條協定,已經為兩岸的經貿往來奠定下基礎,只是大陸這些惠台措施,一般台灣人民無法感受到其中的利益,當然也就無法認同國民黨的作法。但是,如果從李登輝認同日本是台灣人的「祖國」來看,這已經超出了大多數台灣人民的認知。所以,連戰到北京參加大閱兵,起碼可以把台灣人的視野從日本拉回到中國,不致於讓大多數的台灣人受到李登輝的影響,也跟著去認同日本才是台灣人的「祖國」。 畢竟,在1945年以前,台灣人是受到日本的殖民,全球很少有國家在脫離殖民母國之後,還會認同殖民母國是「祖國」,相信連比較先進的加拿大、澳洲都不可能有這種現象產生,他們最多只是認同自己是「大英國協」的一份子,即使非洲最落後的一些國家,也沒有聽說會認同殖民母國是「祖國」。 如果在台灣擔任12年總統的李登輝,還要宣傳認同日本是台灣人的「祖國」,相信大多數的台灣人都會有情何以堪的感受,所以連戰去參加中共大閱兵,在兩岸都肯定和平發展才是主軸下,其實也不必敏感到認定中共閱兵所秀出來的先進武器,可能都會對準台灣。 所以,如果從「兩個祖國」來看,李登輝認同日本是「祖國」,跟連戰認同中國才是「祖國」,其實並沒有什麼差別。政治上的較量,並不影響經貿、文化的往來。但是政治的較量卻可以改變一個民族的性格,也就是台灣人到底認同自己的「祖國」是日本,還是中國比較正統,這可能不是這一代台灣人可以幫後代做決定。 但是,李登輝引入日本成為台灣人的「祖國」,跟連戰去找回中國才台灣人的「祖國」,恐怕兩者現在都無法讓現今的台灣人所認同,所可能的只會把以後台灣的選戰,從「藍綠之戰」,升高成為「祖國之戰」。台灣的選舉如果引入外在勢力的干預,絕對不是台灣人最想要看到的結果。
(本文刊登於「祖國文摘」,2015.10月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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