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7/31
我今天早上在跑步的時候
起初，看到一位老婆婆早起在圳旁對著田野作伸展操。她穿著鬆緊帶鬆了的舊舊白襪子。我在心裡想著，難道要等到死了才要穿全新的衣服嗎？我在腦海中想著老阿嬤入殮時躺在棺槨中的畫面──簇新的壽衣。
所以嬰兒剛出生的時候就友人說「要穿就的衣服」，事這樣的一個反向思考嗎？簡直像對聯一樣工整。
我跑到中間的時候，一處上坡，看到自己拉長的影子在前方的地上，暈黃的陽光就在影子四周。我想，這到底是日出還是日暮呢？在這個時點，不管下一刻太陽是繼續升起還是落下，這畫面是一樣的。就像拋物線頂點之外的弧線中會有高度相同的兩點。
我在快跑完的時候，感覺到自己的呼吸，默默地喊著一二。我想起母親的話，倒不如來默念阿彌陀佛。慢跑是全世界最孤獨的運動，枯燥而痛苦。我想起母親的話：「想到馬上就要做皇帝了，還在乎這一刻是乞丐嗎？」我就快跑完步了，跑完不是我身心最舒暢的時候。人生是要來修行的，如果不痛苦就不叫修行了。或者是，那是豁達的人生觀，儘管人生會面臨有多少多大的苦難，終究會過去。
難道一生都要在痛苦中經過？什麼時候才要好好地對待自己、好好地買一雙舒適合腳的襪子？死了才來穿新衣是穿給活著的人看的。而若不已穿就襪子為忤的話，穿的人覺得舒適，那又有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