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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6/29 10:59:02瀏覽917|回應0|推薦9 | |
有人曾經說,只有從中央社基層一路爬上來的人才真正瞭解中央社,才真正愛中央社;林徵祁就是那麼一位熱愛中央社的新聞人。 他是福建閩侯人,清華大學經濟系和中央軍官學校第15期畢業,曾擔任駐韓國特派員和聯合國特派員。我進中央社時,他已在紐約工作多時,一直到他被魏景蒙邀請回國擔任副社長,才有機會拜識這位先進。他後來做過中央社社長、香港時報董事長、國民黨黨史委員會副主任委員等職務,於1990年病逝,然而一直到今天,許多中央社人還是非常懷念他。 假如中華民國沒有於1971年退出聯合國,林徵祁也許會像紐約分社主任湯德臣一樣在紐約工作到退休。從他回國後談話中的瞭解,他還是很喜愛採訪工作,似乎並不適應官場的那一套。 我始終記得我在國外時,他寫信給我提到的兩句話,一是"人不如意時,必須勇敢挺過去",另一句是" 他一生從不為自己謀求任何職位,但無論做什麼,都會全力以赴"。我相信那是有感而發,官場的競爭有時非常激烈,朝中無人,連做事都有困難,而他是一位君子,一位只曉得實心任事的人。 林徵祁很愛護同人,不但關心大家的工作,也關切大家的生活。他做副社長、社長時,並不是總坐在辦公室裡,我常看到他巡視每一個部門,都同人談工作,談生活,甚至到了晚上,他還會到國內、外新聞部和編輯部巡走,看看大家的工作是否順利。在印象中,我從未見過他對任何同人疾言厲色,但他很有原則,絕不苟同任何違背法令或道德的觀點。 那時社裡還有一些隨中央社渡海來台的老人,有一位石公好像做過武漢分社主任,此公為人四海,單身,住在社後的宿舍中,頗講究生活排場,出入必以計程車代步,那時就一定要用 Colgate 牙膏刷牙,所以很快就弄得捉襟見肘,整天在社裡走來晃去,同人曉得他的困難,有時不等他開口,常周濟他一番,但日子長了,他也混不下去。林徵祁看到了,就從自己的特支費中按月撥出三千元給他,名義上是請石公替同人看看新聞稿。 後來紐約分社主任湯德臣在美退休,我不知道內情,只曉得他拿不到多少退休金,大概只有一萬多美元,那時每一美元可兌換新台幣40元。林徵祁去國民黨黨史會做副主任委員時,特別設法安排,請湯先生譯撰英文黨史,以湯先生的英文功力,可說不費吹灰之力,有了那筆稿費收入,對他的清貧生活不無小補。 湯先生住在紐約曼哈坦靠哈德遜河的 Riverside一處公寓中,我為了替他把譯黨史所需的打字紙等兩大袋文具提回家,曾陪他搭地鐵,踏雪歸去,親見他們夫婦的簡樸居所。說到這兒,不能不提一下湯先生的清廉人格;據林徵祁告訴我,蕭同茲先生在大陸撤守時,曾在南京交給湯德臣一筆美元,告訴他那是中央社的私房錢,請他帶到紐約,用來照顧萬一流落海外的中央社人,湯先生到了紐約,就把這筆錢存入大通銀行,到1980年我去紐約分社工作時,這筆錢的本金和利息已累積到約二百多萬美元,在當時是一大筆錢,可以買到很多東西,然而在回溯的那些歲月中,儘管湯先生只有微薄的錢過日子,也沒有動過那筆錢的一分一毫。 中央社後來原本可以用那筆錢做一些對社務或同人生活有利的事,但不幸的是後繼者為了個人的利益,把那筆錢捐給了國民黨充作黨務基金。 林徵祁並沒有因我不遵指示擅自放棄海外實習回來而責怪我,但我可以從他眼中看到許多惋惜,我也因此坐了好一陣子的冷板凳;事實上,這不能怪任何人,我出國前已把採訪路線交給了別人,總不能因為我回來了,就可把採訪路線再拿回來。 坐冷板凳的最大好處是有許多空閑時間,可以用來學一些本領,所以我透過朋友介紹,每天到一位美國老太太那兒學英語。這位洋老太太的學生都稱她賀絲麗太太,她在丈夫去世後,就來到台灣,長期租用台北市館前路中國飯店的一個房間,以免費教英語打發時間。許多人誤以為她是抗日名將何世禮將軍的遺孀,她每次聽到別人稱她何世禮夫人時,都很不高興。在賀絲麗太太那兒,我度過了一段快樂的時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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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雜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