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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04/11 22:25:27瀏覽260｜回應0｜推薦0 | |
| 「父親大人。」 曹丕進到曹操書房，看到曹操神情帶著傷感。 這也無可厚非，自己所培養的繼承者就這麼死了，還是因為自己而死，心情不可能沒有震盪。 如果他將曹昂與曹植的事告訴父親，會得到什麼結果？曹丕腦中突然閃過這個念頭。 不過想歸想，曹丕倒也不會這麼做。 且莫道他對曹植有不當想法，死者為大，就算他說的都是真的，也只會被當作在毀謗曹昂吧！既然人都死了，他又何必多此一舉毀壞自己的形象？ 「有什麼事？」 「我是來解開父親大人心結的。」 「喔？」曹操停下心煩而怎麼也寫不好的墨書，抬頭直望入曹丕眼裡，看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我有何心結？」 曹丕微微一笑，萬分恭謹地彎下腰鞠躬道：「請父親大人放下曹昂之事吧！」 聞言，曹操板起臉孔，冷言道：「沒想到人才剛下葬，你就來要這繼承之位了？子桓啊子桓，我本以為你是個明白是非、懂得把握機會的人，不想你竟如此愚蠢。」 「父親大人誤會了。」曹丕直起身，臉上的笑容沒有因曹操的冷語而改變絲毫。「子桓絕無此想法，大哥之死子桓也感到遺憾，更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說這些煞風景的話，若說子桓有意爭奪空懸的世子之位，也該是在眾人面前顯露哀傷，而不是說些弄巧成拙的話語。」 看來曹丕早已想好應對之語，就姑且一聽他要說什麼吧！ 曹操放下筆，一揮手道：「坐。」 第一關過了，曹丕坐在曹操面前，從容不迫的神色令曹操暗自讚賞，同時也更加疑惑留心接下來會從曹丕口中聽到什麼「理由」。 「父親大人是否因為大哥的犧牲感到愧疚？」曹丕審度情勢，決定仍以「大哥」尊稱曹昂，讓他再暫時佔著這個稱呼。 不過無所謂，他期待著不久之後，「大哥」之稱將易人！ 曹操嘆了一口氣，沉重地道：「怎麼可能不歉疚？畢竟是我太大意，多虧有子修將馬給我，否則……唉。」 曹丕注意到了，他所言為「愧疚」，曹操所答乃「歉疚」，是歉非愧，看來……他的計畫，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人啊，總是自我、自私的，就算是父親，為了自己的野心，寧可犧牲掉親生兒子，反正兒子又不只一個、也還能再生。 他想他是曹家孩子裡和父親最為相似之人，父親的野心應是如他所想，目標並不只放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之位，而是…… 「父親大人，您何須感到歉疚？那是大哥的選擇，我想他是很驕傲的，能為了父親大人犧牲是件光榮的事。」 「喔？」曹操等著曹丕接下去的話，他知道這不過是開場白，真正要說的在後頭。 果不期然，曹丕接著又說著：「但是，大哥這麼做太自私了。」 曹操撫著鬚，不知曹丕葫蘆裡賣得什麼藥。「自私？這我就不懂了，要說自私，也該是我因活命而讓兒子殞命才是。」 曹丕靠近了曹操一點兒。「所以我才說大哥自私，可想而知自己的犧牲會對您的名聲造成怎樣的創傷，雖然父親大人一向不在乎世人膚淺的評價，然他這麼做豈不是陷您於不義？不過一匹馬，下屬為君主犧牲便不會有此污名，大哥實在太輕疏了。」 「當時的情況混亂，張繡叛變，匆忙中也沒想到這點。」曹操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持續著捋鬍的動作，從面容看不出說此話的真正心思。 揣想著曹操的心思，曹丕續道：「大哥是長子，思慮應該更長遠才是，因一時的緊急便將命送掉，莫不辜負您多年來的栽培？就算不為了自己，也該為了曹氏一門著想啊！」 出乎意料地，曹操大笑起來。「哈哈哈，子桓，你拐著彎子說了那麼多，還是繞回原點來了，說到底，你是要來同我說子修沒有盡到身為長子的責任？」 曹丕不急不徐地回著：「我只是站在旁觀者的立場為父親大人分析，絕無詆毀之意。」 「呵，子修的孝行在你口中說來，反倒像是滔天大罪，子桓，你的口才可真是好啊！」 在曹操銳利眼神盯迫下，曹丕毫無退縮之意。「子桓不過陳述事實罷了。」 「照你說來，我還該對子修作出懲處才是？」 「子桓不敢，大哥的捨身畢竟令人感佩……」 「夠了，直接說明你的來意吧，這般能言善辯，我就給你個機會說出你的要求。」 真正事到臨頭，曹丕反而憂慮起來，前面進行得太順利，如果此時一個弄不好，也許對自己在曹操心中的評價會有反效果。 「子桓只是想，大哥捨身的孝行明擺在那，宛如告訴我們：『要隨時有替父親犧牲的覺悟』，若情非得已，相信所有孩子都不會猶豫的，但……倘若變成以死為前提，似乎不是什麼好事。」 曹丕頓了頓，看曹操應該沒有惱怒，大膽地又言：「況且，大哥之稱懸在那兒，對大家都是個壓力……彷彿是道無法跨越的鴻溝，提醒著我們永遠無法超越大哥的事實……」 沉吟片刻，曹操方道：「你是希望排行遞補？」 自己的打算被一語道破，曹丕心裡不是沒有緊張。「是的……」 望著曹丕戒慎的模樣，曹操一笑。「之前侃侃而談，現在怎麼退縮了？」 曹丕趕忙改坐為跪，對著曹操就是一個叩首，怕曹操的反覆無常發作，等會兒就是一陣怒罵。「孩兒不敢！」 「不敢？都說出口了還有什麼不敢？」不再看曹丕一眼，曹操重新提起筆寫起帖子。 沒有得到曹操的指示，曹丕也不敢擅自抬首。 就這樣僵持了半盞茶的時間，才聽得曹操道：「起來吧！」 不知曹操所言是真是假，曹丕還是維持跪姿不敢動作。 「叫你起來沒聽到嗎？難看！」 深怕曹操動怒，曹丕立時起身，垂手恭恭敬敬地安靜站在一旁。 曹操邊寫著字，語氣無明顯起伏地道：「男兒做事要敢作敢當，既然都提了，就要有承擔堅持到最後。」 聽曹操的語意，是他的期盼成真了嗎？！曹丕忍住心中的驚喜，小心翼翼地問著：「父親大人的意思是……？」 「你是個聰明人，不該不懂吧？退下吧，這件事我自有主張。記住，繼承之人我還沒決定，別自以為勝券在握。」 「是！」 退離了曹操書房，曹丕隱藏不住心裡的狂喜，愉悅地楊起嘴角。 他辦到了！大哥這個位置是自己的了！ 繼承之事來日方長，不急於一時，只是他已迫不及待地想看到，曹植聽到這個消息時，會是怎樣的神情？ 他深切地期待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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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