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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6/15 08:22:42瀏覽331|回應0|推薦1 | |
齊克果(Søren Kierkegaard,丹麥1813-1855)表示過:「人的存在只有在緊張對立之中才可能,而這種緊張來自人的兩種並存的生命,因為人既是精神上的獨立個體,也是社會公民」。前者從「神」的視域中觀察,生命是永恆的,靈魂是不滅的,人是可以孤獨的存在,與神同在。然而後者則不然,所要追問的是「社會為什麼會存在」?齊默爾(Georg Simmel,德國1858-1918)說過這樣的一句話:「社會之所以存在,就是許多個體之間的互動」(Society exists where a number of individuals enter into interaction)。簡約的說,社會是關係網絡的層次堆疊。人原本是孤獨自為的存有,但這種孤獨自為狀態卻也給人帶來無 比的恐慌。為克服這種恐慌,人須與他者(包括他人與外物)交流。因此,我們人自從出生開始是在社會中產生「我」的「存在」關係,而將這「存在」關係連結到社會中「有」的網絡系統。因此,人是需要其他人的認同與肯定的。在艾瑞克森(E.H.Erikson,美國1901-1980)的人格發展論,人生的每階段主要追尋的目標是「自我認同」,這認同的參考網絡框架是由「我」以「存在者」肢體相嵌於在世界的網絡系統下。「我」的個體去對自我的「認同」,同時也存在於網絡系統下「被認同」,那「認同」與「被認同」之間的互動,就造就出社會。所以,沃克(Walker K.N.)認為社會網絡是「一組人與人的接觸,藉此個人維繫他的社會認同,以及接收情感支持、物質支助與服務、資訊以及社會接觸。」(set of personal contacts through which [an] individual maintains social identity and receives emotional supports, material aid and services, information and new social contacts) 2000年一部電影「浩劫重生」(Cast Away),由湯姆漢克斯(Tom Hanks)主演,主要是說一個快遞公司的員工---查理,他在搭公司所屬的飛機途中遭遇到空難,卻在荒島上生存下來,歷經四年孤獨的生活,結果又能幸運的重返文明社會,但滄海桑田,人事全非,因而改變這位查理先生對生命意義的價值態度。在故事中,查理在飛機殘骸中發現許多快遞物品,其中一個排球,是一名奶奶想送給孫子的,他用自己的血在排球上畫了一張臉,給它取名叫威爾森,這樣讓他感覺有人陪伴著他、可以聽他說話,讓他在孤獨的荒島上,找到「人」的陪伴與對應。最後他終於有機會成功地衝破巨浪,脫離荒島要向外界求助,不過當時的他也已經精疲力竭了,在木筏上睡了一覺,醒來之後他發現排球伙伴威爾森被海水沖走,他跳下海欲「救」威爾森,不過卻因距離太遠無法游到威爾森的身邊,而威爾森也愈漂愈遠了,查理傷心落淚 地一直大喊著「威爾森,對不起。」這故事是影片中最讓人動容的部份。查理那種感受好像真失去一位「人」的朋友的哀傷,實際上陪伴他的只是一顆排球而已。如此證成出,人遺世而離群索居的困難度,縱然是在無人荒島上生活,都要虛擬出一件物品,將其視為「人」,轉化為他者的存在,透過他者(排球)眼光讓查理有(或者被監視,或者是種外在制約)證成形塑出自我的認同與互動的規範的存在感。 然而現代的社會,如社會學家韋伯(Max Weber,德國1864-1920)所說「理性化」(rationalization)過程,以科學與技術的邏輯下,不需要以互動的方式來進行自我的瞭解,卻是以科學與技術的方式進行互動與瞭解,人就有產生了自我物化的現象。原有的社會支持網絡也逐一解體,例如:離婚與不婚的增加,減少互動,家庭網絡的功能的式微不如往昔。所以,在高度現代化的社會中,過度專業化科層體制與過度都市化現象,導致個體對人類價值理性的疏離化,讓工具理性涵攝出單一的價值性。換言之,現存社會組織架構就出現結構上的斷層。伯特(Ronald Burt,美國1949--)提出一個他稱為「結構洞」(structural holes)的概念。職是之故,看到許多大企業界也不斷發展小組織, 體制由垂直分化改為扁平分化,分出許多小組織,並賦予小組織足夠的權限和彈性空間,不要讓個體因科層制度繁冗層級,削弱了提供個體自我參考的社會網絡下終極價值理性溝通的機會。因此,利用小組織填補結構上的洞,再度連繫上斷層兩邊的空間。 美國的神學教授詹姆斯•福勒 (James Fowler,美國1940--) 指出,在教會中的最多信徒的普遍信仰階段是「綜合•俗成式信仰(Synthetic-Conventional Faith)」階段。對於他們來說,支持網絡的關係(無論是與上帝的關係抑或與弟兄姊妹的關係)是相對重要的,而他們的自我亦是由關係、角色、網絡所構成。他們將教會視為一個大家庭,作為信徒最大的責任就是維繫彼此的關係,互相擔當重擔,並為在困苦中肢體提供支持及關懷。他們是教會裡的中堅分子,是最委身於群體、最熱切事奉的一群。杜納(R.H.Turner,美國)認為此種社會連結(social bonds)是經由人際網絡的互動中所產生的個人聯繫或連結,也是成員彼此間發展出緊密結合的社會關係,其動力為非經濟性的滿足,網絡中每一份子共享的個人友誼與喜好的程度。同時,社會性連結亦是透過自我揭露、親密關係、提供協助與意見、感同身受與回應、結交的感覺、依附、 聯繫及經驗共享,將許多個體連結在一起。其中更重要是透過「愛」與「信任」如同黏著劑維繫網絡的關係。 然而,在信徒眾多的大教會為顧慮到整體信眾,對禮拜設計上會傾向形式化,宣道福音上會傾向普遍原則,對少數特例教友缺乏特別關注 ,這些現象都是導致信徒感覺上與教會逐漸疏離。從這現象來看,教會界開始發展「小組教會」趨勢而孕育而生。尤其公領域中自由民主的思維,也逐步滲入到教會體系中,知識階層的信徒也漸對牧長不宜過度樹立權威性,並渴望自身參與的想法。所以基督教會逐步打破形式化的聚會,發展各種非組織化的小群體,以建立親密關係,並設計合適少數成員聚會的內容與形式。這種改變,有的是信徒間自發性的行為,諸如成立定期讀書會探討聖經的內涵等,發展出以社會連接為核心的支持網絡,由下而上的追求信仰生活。至於小組教會,則是這種改變由上而下推展,比較具有革命性的一種作法。小組教會人數少,關係就顯的緊密,機動性強,彈性大,也比較能隨需要隨機改變。然而這些強調互動的支持網絡的形成帶來最大挑戰, 就是它會迫使信徒高密度高投入的參與教會,也迫使信徒的信仰生命無法過度依賴牧長的領導。因此,小組的組長又是這結構中的結構洞的關鍵角色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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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識學習|隨堂筆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