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圖延平館的正對面是中國文化大學大新館.2006年博士論文兩次口試都在這。
每回約3小時.五位教授提問著你。
調書庫的書.等待中。我是當天的一號。
我記得32歲我坐在故宮文獻大樓二樓的書架與書架之間.
一本本文獻攤了一地。
突然瞥見書架的玻璃反射出我青春漸退的臉龐.頭髮盤起。
碩士到博士那十年.只有你.書架啊凝視我最久。陪我最久。
出來時.習慣看牆上的字畫。
啊我大學的水墨畫老師周澄.現代文人好脾氣是一謙謙君子。他寫下李白的春夜宴諸從弟桃花園序。隨老師的書法跌盪起伏在心中念了一遍。
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也;光陰者,百代之過客也。而浮生若夢,為歡幾何?古人秉燭夜游,良有以也。況陽春加我以煙景,大塊假我以文章。會桃花之芳園,序天倫之樂事!群季俊秀,皆為惠連。吾人詠歌,獨慚康樂。幽賞未已,高談轉清。開瓊筵以坐花,飛羽觴而醉月,不有詠,何伸雅懷?如詩不成,罰依金谷酒數。
周老.是啊.光陰啊.百代之逆旅。古人秉燭夜遊良有以也。
我從書庫出來.體會到生有涯而學無涯.老師.良有以也。
大新館真是喜歡它的設計.當年隔一條巷子的東吳大學與文大爭此塊地的事件。
真是比連續劇還精彩。
牆上的塗鴉.沒有人開口說話。每人的手都表達了欲望這件事。
如果欲望只是為了生存。容易多了。
當人察覺到有更高的境界.看見美的符號。
欲望究竟是單純了起來?還是變大了。
圖書館書庫冷氣依舊冷得像冰庫。
外靣天氣好到以為春天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