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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05/12 03:22:42瀏覽458｜回應0｜推薦1 | |
| 我直覺地認為事情沒有這麼單純，夜深時刻，騎著機車，頂著寒風細雨在市區繞行半圈，只為一包有機蔬菜？
許久不見面的朋友深夜突然現身，我迎她進門的同時，開門見山地探究來意：「這麼晚了，有事嗎？」 「我剛從道場出來，順便帶包有機蔬菜給妳。」從道場到我家，再折返她家，根本不順路，這個答案未免牽強。 就坐後，朋友信手拈來話題閒扯；雖然她表面若無其事，而我依舊相信自己直覺，遂暫不動聲色，任由她隨性兜著圈子。 椅才坐溫，朋友起身要走，送客至門外；臨別時，我請朋友問候她休假在家的女兒。 「她過她的，我過我的，我們最好不要講話。」朋友近似自言自語的微量音調，讓我聽出異常，於是趁隙追問：「發生什麼事了？可以談談嗎？」 欲去還留的她，從已發動的機車跳下，紅著眼眶走近我，開始抽絲剝繭，把積壓的心事全盤托出： 擔任空姐的女兒每回休假返家，就對朋友百般衝撞；或挑剔母親言行，動輒惡言相向。或把母親的關心視為囉嗦，藉故施加辱罵。或怪罪母親將她昂貴衣服用手工清洗，以致遷怒不斷，不是亂砸家用品就是掀倒飯桌洩氣；餘怒未消時，女兒甚至抓起母親櫥櫃裡的衣服丟向湯汁四濺的地面上，一面還自口裡持續發射毒矢，直逼母親要害：「妳知不知道妳有多討厭，妳為什麼不去死！賤人！賤人！……。」 不只女兒離經叛道，同處屋簷下的么兒忤逆行徑也令人髮指；出言不遜、砸毀傢俱，既動口也動粗；加上他不斷在外惹是生非、打架滋事，讓朋友痛心之餘又常飽受驚嚇。 由於朋友向來寵愛么兒，因此我對於這個孩子的叛逆表現並不意外；但卻無法想像她那勤快、嘴甜且身段柔軟的女兒，背地裡竟會對至親的媽媽施暴。朋友一向注重整潔，家中總是窗明几淨；以此標準再對照她跪地收拾殘局的景象，教人情何以堪？ 儘管兒女都已成年，朋友依然無法輕鬆度日，反倒造成她的經濟難題無限延伸；以致她寄望全家共同打拼，而後購屋置產的夢想破滅。女兒雖然拿出半薪貼補家用，卻留下卡債讓母親為她善後；兒子不務正業無法謀生，不但習於伸手要錢，每個月還會拋出幾張違規的紅單逼迫母親繳納。 我對於朋友的遭遇既震驚又憤怒，單親的她昔日獨力撫養孩子的艱辛，我全程看在眼裡；十多年來含辛茹苦的唯一指望，是拉拔兒女長成；如今兒女恩將仇報，那種絕望的感覺，就如同被宣判無期徒刑。儘管朋友在陳述過程沒有流淚，我卻清楚聽到她內心滴血的聲音。 我毫不修飾的感覺溢於言表，朋友過意不去，反而出言安撫： 「妳不要為我難過，這些都是過去式了，現在，我已經學會如何趨吉避凶了；當他們兩個在家的時候，我就盡量待在房間裡，只要不講話、不回嘴，就不會暴發衝突，也不會害他們造口業。」 「這樣不是辦法，他們予取予求不說，還一再踐踏妳的尊嚴；妳應該報警處理，這樣他們才會收歛。否則，妳就暫時避開，讓他們體驗缺乏母親噓寒問暖的生活，他們不會毫無感覺！」我認為朋友忍氣吞聲的處理方式，只會姑息養奸，無助於親子關係的改善。 「我是很想，但又於心不忍，也許要等他們當上父母之後才會懂事，到時候他們或許就打不下手了。」一路走來始終都以兒女需求為考量的朋友，歷經掙扎之後，依然無法割捨親情而選擇了原諒。 「『忍氣吞聲』無法解決問題，萬一那天他們失手造成遺憾，對雙方都是傷害，那時候局面更難收拾；兒女不可靠，就要多為自己打算，現在開始還不遲！」。「軟土深掘」是人的劣根性，我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 「我每天都幫他們誦經、抄經，也經常為他們做功德，菩薩一定會幫忙的。」朋友認為她已找到依靠，而且也可以從中獲得心靈平靜。 平心而論，如果我面臨同樣狀況，必然也無法果斷處理難題，因而，我不願對朋友將未來寄託宗教的心態置評，只好轉以務實的觀點試圖說服她面對現實： 「妳會慢慢變老，也會跟著失去謀生能力，但是人要吃飯，也會生病，所以不能不留後路；每個月把做功德的錢撥出一千元存起來，影響應該有限，但是，如果持續整年，就有存款一萬多元，這樣也許會更踏實吧？！」 「妳說的有道理，我會考慮妳的建議。」臨走前，朋友承諾了一個尚未確定的決定。 目送朋友遠離的身影，我轉身進門；滿懷沉重的心情一時無法平復，尚未入睡的兒子於是成為傾訴對象。兒子聽聞兒時玩伴的劣行，激動地將他的想法脫口而出： 「這種無法無天的人應該受到一些教訓！阿姨為什麼不去申請保護令？」 「你說的容易，如果狠得下心，問題早就不存在了；父母往往會基於顧全兒女的前提而產生失掉自己立場的盲點，這就是我常說的『一旦親子對立，父母註定要輸給孩子！』」。 「換句話說，也就是所謂的—『輸在起跑點』，對不對？」兒子見我眉頭深鎖，故意把一副討打的嘴臉湊到我面前，以分散我關注的焦點。 「沒錯！所以，我得把爺爺『慣子如殺子』的家訓謹記在心，免得老來後悔莫及。」我看穿兒子的心機，也願意予以配合，於是順勢逆轉話峰；重拾笑顏之後；先前壓迫在胸口的愁緒彷彿已找到出口，今夜應該不會失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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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