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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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02/22 23:29:14瀏覽1575｜回應9｜推薦7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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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初夏，從Boston 一大早要搭火車到紐約，因怕睡過頭，凌晨提前到Amtrak南站大廳，邊等候、邊讀閒書消磨時光。環視週遭，清潔工人忙著打掃，搭夜車的歸人或旅客進出，一旁東方面孔的母女似乎在送別前細語小聚，我累了，趴在桌上打點盹，約莫一小時後半睡醒來，不見母女的蹤影，但是一兩公尺外的餐飲座位上，新來一位看起來四十出頭，身材難得保持清瘦的高[身兆]白人女士，手捧著一本英文[裝口袋隨攜式]小說，津津有味地閱讀。我兩四目交接時，微笑示好， 想不起是誰起了頭 (這是沒寫日記的缺點，隔了大半年再追憶生活點滴，細節就記不精準了)，後來我們交談幾句甚歡， 即刻彼此拉近椅子，長聊起來。 她訴說受不了表姊要求她配合旅遊計畫的霸道，深夜在五星級大飯店客房裡，留下短箋給正睡熟的表姊，匆忙收拾行李，來等搭火車赴紐約市，投奔另一位表姊。我告訴她也一樣要去紐約借住表妹家，話匣子一打開，真的一談如故，她細說身世背景，故鄉在愛爾蘭，長年擔任中學化學教師，這次來美國探親，那位氣走她的表姊早年從愛爾蘭遠嫁美國德州一位富商，最近孀居，Lucy S. (我們談的專心，後來互留通訊資料時，才相告全名) 好意陪寡婦表姊遊波城，以安慰其喪夫之痛，誰曉得寡婦表姊堅持上愛爾蘭餐館，要她一起逛街採購，Lucy 常吃愛爾蘭菜，來異鄉想嘗異國菜色，而且不愛瞎拚，卻更愛觀賞藝術展覽，浸淫於博物館的碧落黃泉天地裡，因此折衷建議白天各玩各的，那名受作古老公寵壞的貴婦依然強求她跟班。 我提到此行先出席國際專業會議，隨後才訪親友並旅遊，她順此話題談起愛爾蘭嚴謹教學評鑑的做法，她一直勝任愉快，由工作經歷的線頭，拉遠至她剛大學畢業，步入杏壇的歲月，那時跟一位男同事相識不久後，陷入愛戀，萬萬想不到男友幾年後最終斬斷情絲時，告解拆散姻緣的情敵，並非另有女人，而是他立志餘生當神父，一心一意事奉天主。令Lucy迄今猶耿耿於懷的，並非前男友喜 [神]厭 [塵]，將她順位挪後，而是前男友坦承少時已有意修道，但輔導他的主教鼓勵他先談戀愛看看，再確認自己是否適合過神職人員獨身的生活，這樣測試 [超脫戀愛] 能耐的實驗讓Lucy感受屈辱，彷彿非自願成了情場的白老鼠。Lucy敘述心痛往事，神情哀怨，我聽了覺得頗尷尬，因為深信服務真神是救人心靈的崇高志業，但眼前[敗給神]的失戀女卻教人於心不忍，只好勸她多想至少當初相戀雙方都是真心的，畢竟曾經滄海，即使此情只待成追憶。 她說想不通為何前男友能夠如此絕情，我說我倒能體會她前男友拋情棄俗的心態，基督徒登上心靈高峰，那深處與純金真神靈裡的響應，的確引人入聖，不過更正教基督徒當牧師，依舊可以嫁娶，天主教六百年來首位將於2/28/2013告老退休的教宗本篤十六世，任內仍然堅守神父修女必須獨身的傳統，個人感想是更正教與天主教各自都太強調專業神職人員『最好成家』與『必須獨身』的意識形態，『成家期望』與『獨身主張』各援引聖經舊約創世紀2: 18「耶和華 神說、那人獨居不好、我要為他造一個配偶幫助他。」和新約使徒保羅寫的哥林多前書第七章「32 我願你們無所挂慮。沒有娶妻的、是為主的事挂慮、想怎樣叫主喜悅。 還有準神父測試 [適不適合談戀愛結婚] 的水溫，最好對心儀的對象開誠佈公，對方沒被嚇跑，更證明堅強的誠意，也不致於徒留開花未結果的遺憾，甚至引起感覺遭隱瞞真相的怨恨，問Lucy還愛著這位前男友嗎? 她幽幽地道出心聲，幾次出席鄉里的喪禮，遇見前男友神父主持儀式，兩人彼此問候當下，依然心有靈犀，有分特殊關懷對方的情愫。
人生際遇總是出乎意料，自幼在更正教家庭成長，長大後約會對象雖有基督徒男士，但都淺嚐即止，刻骨銘心的戀曲竟然都是跟天主教徒譜成。幸好前男友雖然虔誠，少年時擔任過望彌撒的小神甫，並未立志當神父。天主教徒注重儀式之分際的特色令我記憶猶深，前男友於某冬季主日，開車帶我去美東一間天主教堂望彌撒，神父唸一段經文，信徒應聲唸下一段，儀式進行到一半時，我自然伸出右手牽住男友的左手，這是熱戀中男女雙方習慣親密的小動作，天主作證，平常是男友的肢體語言比我熱情多了，曾步行到停車場取車時，冷不防地背起我來，可是當時男友立刻把我甩開，說在神聖的教堂裡牽手成何體統，令我小感難堪，看倌請別誤會，我們共同的信仰價值觀可不是隨愛所欲，而是堅守婚前不落入夫妻之實。 走筆至此，發現語調稍嫌嚴肅，那麼下台一鞠躬前，分享笑話一則，以供茶餘飯後解解悶。在美國寫疑難解答專欄家喻戶曉的名作家Pauline Phillips今年1月16日離世，享壽九十四。雖然她政治立場傾左，對於私人道德則抱持拘謹保守的態度，遲至九零年代，她回答讀者來信時，仍然不願意勸人未婚同居，例如: 「親愛的艾比 (她的筆名): 小犬服役時娶了一女孩，他們於二月結婚，八月份她就產下一名重八磅半的女嬰，她說嬰兒是早產，想要知道八磅半的嬰兒可能如此早產嗎?」「親愛的想要: 這嬰孩是準時報到，只是婚禮遲到了，別追究下去。」(此笑話乃敝格主節錄譯自紐約時報電子版Dear Abby: Our son married a girl when he was in the service. They were married in February and she had an 8 1/2-pound baby girl in August. She said the baby was premature. Can an 8 1/2-pound baby be this premature? — Wanting to Know Dear Wanting: The baby was on time. The wedding was late. Forget it. )讀這則訃聞專題報導時，聯想到在美國讀研究所期間，同班美國一位愛爾蘭後裔的女學生有次課後跟我順路同行聊天時，她提到過世的祖父母都是虔誠的天主教徒，兩人婚後生下的頭胎不幸在滿一歲沒多久即夭折，入土埋葬後，夫婦倆前往墓園悼念，赫然驚覺墓碑上刻印的生日比真實生日早了整整一年，兩人頓時大感慌張，因為那生日在已相逢卻未嫁時，對民風保守的天主教社區，可會惹來「淫蕩敗德、離經叛道」的流言，他們想必很難想像如今歐美未婚同居者大有人在，連亞洲都有人張揚未婚生子，大概只有回教國家舉國嚴守婚前守貞的規範。敝格主自始至終堅信: 世風無論如何日下，結婚與生子都不可兒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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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休閒生活｜旅人手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