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爾吞（少年狼９）

今天（９月６日）是英國化學家與物理學道爾吞的生日，這使我想起了當年讀到他的原子論的一段往事。

那時我念國一（１９８１），下學期期末考來臨，我在家中二樓臥房準備考試，讀著翰林書局的物理科參考書。翰林與南一是那年代最大的參考書商，銷路很好，幾乎大部分學生每一科都會買參考書，每一本都至少兩三百頁厚，六、七科加起來總共幾千頁，光看堆起來的壯觀模樣都覺得累，於是到了期末隨便抽起一本一翻，裡頭多數頁面都是乾淨的，習題大都沒做，當成新書賣給下一屆幾乎也可以。買安心的，人家買自己不買總覺得盔甲武器比別人少，上了戰場一般的考場會打敗仗。

國中功課對我來說非常簡單，很容易就可以掌握，但我還是很用功，因為那時有全校排名，月考後都會在升旗典禮唱名上台領獎，很風光又有獎狀獎品可領。一個年級二十五班，一千多人，新生入學考智力測驗，我是全校第一名，但後來學業成績卻很少拿第一名，因為隔壁班有一位每次幾乎都考滿分的女生，不敗的第一名，職業選手一般的念書與考試高手，皮膚有些黝黑眉清目秀臉上泛著一股同齡難見的沉穩氣息。

用功了一年，到了下學期期末考，當我有一天晚上讀到參考書裡的道爾吞原子論，也就是所有物質分割到極限會產生一個不能再分割的被他叫做原子的粒子那樣的說法，突然感到兩眼痠澀疲累，我以為是檯燈太亮，關掉以後休息幾分鐘，再打開，哇，眼睛變得十分畏光幾乎張不開，又過了幾分鐘，開始流眼油，多到得拿衛生紙擦拭。隨後兩三天持續如此，畏光、痠澀、流眼油，然後開始看不清楚黑板上的字，瞇著眼睛還是模糊。

我近視了，沒多久開始戴起眼鏡。那年代國小幾乎沒人近視，但國中以後四眼田雞（現在好像不流行這詞）大幅增加，一半以上的人都戴眼鏡。

扯遠了。大部分男生或許都不記得開始近視的那段過程，但一定會記得底下這段經驗。暑假過後，國二上學期，雖然九月了，天氣還是有些悶熱，在臥房做功課的時候我只穿著一條三角白內褲，上身赤裸，旁邊電扇吹得呼呼作響，書架上的手提音響播著剛買來的金瑞瑤的卡帶「飛向你飛向我」，那時我很迷她，長相甜美表情可愛穿著短裙蹦蹦跳跳，唱起歌來鼻子不通聲音悶悶的，好像永遠在感冒還是鼻竇炎。

國二的時候我已進入青春期，身子在幾個禮拜裡從國小畢業的１４８公分抽長到１７０多，聲音變粗生出喉結，陰莖也加長變大，根部長起絨絨陰毛。很奇怪的，隨著身體的變化，沒人教也沒人提，心理上卻會自動開始對女生有了性方面的興趣。國小的時候當然也會喜歡女生，但不會想要看女生沒穿衣服，不會想用那一根去戳女生，但國二以後好像成了變態狂，每天都在想這些事。

那時候有一陣子一直對一個問題感到困惑，就是女生下面那裡，我知道有一個像嘴巴一樣的凹陷，但那凹陷的走向是怎樣？是垂直縱走，還是跟嘴巴一樣是水平橫行的？

於是國二開學後不久，一晚做功課的時候，眼睛看著參考書，腦海卻浮現白天課堂裡講台上剛畢業的年輕女老師穿洋裝涼鞋彎腰蹲下撿粉筆豐滿臀部繃出內褲輪廓的畫面，於是腹下開始有些騷動，右手自動放下原子筆，移到桌下握住陰莖，感到一陣舒服，隨即握得更緊。那時還不曉得怎麼自慰，只是隨著感覺到處壓壓按按，然後發現動作快一點感覺就會強烈一些，而且前後滑動效果更好，於是速度越來越快，逐漸發現了反覆套弄這條正途。

每一個男生都會記得第一次自慰射精在什麼年紀什麼場合，因為太震撼了，竟然可以發現這麼美好的事情，像道爾吞發現原子一樣，而且這事情就存在自己身上。

青春期男孩子剛發現自慰方法的時候，每天好幾次是常有的事，一個人獨處不會被發現的時候，那念頭就會悄悄浮現，揮之不去，然後關門脫褲爽快一番。有時候整天都在搞這檔事，高潮過去，在廁所的鏡子裡看到那縱慾的臉龐與猥瑣的眼神，多少會有些自我鄙夷的羞恥感。

但只有幾秒鐘吧，很快的，慾望大軍就會佔領腦海，把這些微不足道的道德感一掃而空了。

少年狼，憤懣、孤獨、倔強，還有，最重要的，隨時硬挺。

（圖片來源：http://en.wikipedia.org/wiki/John_Dalt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