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張東光／編譯】

《華盛頓郵報》18日刊登一篇該報記者查爾斯‧萊恩（Charles Lane）的文章「中國的房地產泡沫即將破滅嗎?」。作者開門見山指出，他剛從中國回來，在那裡，每個人都在投機。在北京，目前最熱門的議題是：國內欣欣向榮的房地產是否是個泡沫？如果是的話，何時會破滅？

他說，中國資產崩盤對全球經濟的影響茲事體大：「我不喜歡寫傳聞的東西，但我必須這麼說，這個市場對我來說看起來很泡沫。」如果民眾的對話是房市瘋狂的領先指標，那麼中國的前景恐怕很麻煩。5年前的華盛頓特區，每場晚宴都會很快的發展成一個研討會，探討誰買了甚麼物件，花了多少錢。近期的北京也是這個樣子。

萊恩說，他有一位女性友人多年住在北京，她花了很多時間與朋友嘮叨她們可以買的起的公寓是多少價錢、她們到哪裡籌措首付，以及跟配偶的父母同住的痛苦。他認為，對於房價的喋喋叨叨是她們連結友誼與家庭生活的橋梁。女性很不願意嫁給那些沒有自己房子的男人。然而，根據聖路易斯聯邦儲備銀行近期一份報告指出，中國一個典型的男性青年必須12年不吃不喝，才能用所賺的積蓄買1戶600平方英呎的公寓。這樣的財務狀況其實並不寬裕。

你如果去北京，或面積是芝加哥3倍大的天津，你到處都可聽到哪裡有全新完工的高檔公寓、購物中心。萊恩說：「這種事情我在芝加哥從沒聽說過。」但如果你仔細一看，你就會發現有些事很奇怪：似乎沒有人真的住在這種高檔的公寓裡，或到這些購物中心去買東西。人們稱這種行為是「只看不買」(see-throughs)，這樣的人到處都是。萊恩認為，目前在中國，非理性已轉變為理性。中國的房市榮景僅是部分「實質」因素所推動：20年前解禁允許買賣住宅不動產、大量的都市化、中產階級的興起等。

他說，現在這種看似強迫性的公寓購買行為，所反映的事實是：中共官方主導的金融體系給存款戶提供太少的投資選擇。公債與存款的利息很低，扣除物價通脹之後根本就是負利率。要讓資金有個地方停靠，房地產是個不得已的選擇。如同北京清華大學的美籍經濟教授程致宇（Patrick Chovanec）所說，中國的公寓扮演更先進金融體系中所謂的「財富儲蓄」功能。有些人持有十戶、甚至百戶的公寓，就像南太平洋島民收集大石輪一樣，將其視為「財富庫存」。

由於沒有財產稅等其他額外的成本，在中國購買並持有一戶空蕩蕩的空中閣樓很合理，儘管聽說部分資金已經轉進炒作玉石與黃金了。如果說一小串的珠寶耳環價值數百美元，那麼他們砸大錢去買這些幾乎空蕩蕩的公寓樓房，似乎也有一些道理。最後，我們考慮中共當局在這裡所扮演的角色。中共地方政府並沒有像美國一樣徵收財產稅，而是透過出售土地給開發商獲取利潤。因此，全中國的共黨官員對於無止境的資產價格上漲都有既得的利益，不僅因為高地價讓地方受惠，同時也讓他們得以達成北京當局每次五年計畫所交辦的需求。

是的，中共中央宣稱要將房價拉回地平線，但知名中國金融問題專家謝國忠在《財新》週刊中表示：「政府講降溫資產價格已經講了3年了，但效果有限。」北京當局若要真的降溫土地價格，它必須對地方政府的財政進行施壓。萊恩還說，他認識一位從事私募基金工作、在中國買賣不動產的美國人，「他向我保證說還有上漲空間，因為北京的房價雖然很高，但僅達香港的一半水平」。這樣的死多頭論調似乎似曾相識。可是，美國的艾恩霍爾瑟資本公司投資長坎寧安卻反駁，香港的家戶所得更高，因此香港的房價所得比（price income ratio）還比北京低很多。萊恩最後說，他傾向同意後者的看法：「如果你認為房子是買來住的話，中國的高房價應該難以為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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