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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8/01 18:51:55瀏覽3767|回應34|推薦161 | |
她像下圖裡的花,清新脫俗、帶一點艷麗;她的名字和它一樣俗氣,她的「菜市仔」名與它的「金錢豹花」等量齊觀。在塵世,他們都不是泛泛之輩;她在人群裡自成一格卓爾不群,它心型葉片擁一朵明燈似的花、是溫情的藥用植物。 他像下圖的「雙囊齒唇蘭」,成長在山區,同樣喜歡涼爽通風的環境;只不過它一生貼在腐質地面生長,他則從小野慣、一生從未專情過也不曾被牽絆住。它未開花時看起來像金線蓮,又被稱為「假金線蓮」或「三線蓮」;他始終忠於自己、真正做自己,不偽飾矯揉造作。 他和她初識於往溪頭青年活動中心的路上,救國團為大專青年舉辦的夏令營第二天;他們要去探索森林,她偏偏腳踝作怪,山區長大的他一個箭步前去關心。他揹起她的背包,找一根竹棍當她的枴杖;一路跟前跟後、接下來的活動也像貼身侍衛,三天後他們成為聊得來的朋友。營隊解散,各自回到原來所屬的天地;雖然曾斷斷續續通訊兩年,緣分卻慢慢淡散乃至於漸行漸遠... 幾十年過去,他們各過各的日子;他往教育界發展當一校之長,她創業有成自營一家小公司。又過幾年,他妻子罹癌孫又接連到來;為了避免獨子蠟燭兩頭燒,他未滿55就退休照顧妻小。退休後五年妻子癌逝,過五年孫兒女都上中小學;他閒不下來,參加攝影協會,也參加溪頭團每週旅遊兼攝影。她四十年家庭事業兩頭忙,健康出了些狀況;她失婚多年,或許剛強獨立與婚姻扞格。她好不容易拉拔大的女兒,終於可以獨當一面了;她把公司交給女兒,獨自到溪頭附近租屋居住,每天進園區漫步。某天下午微雨,她沿著景觀步道下山;前面一個人撐著傘、前胸後背各負一個大背包,她猛然心頭一震。那背影太像記憶裡的一個人了!她不敢叫出名字,只是加快腳步;對方放慢腳步調整背包,後來他坐椅凳休息,她也趕上來了。她在他旁邊坐下,「欸」了一聲;他驚跳起來,急急問,「妳怎麼在這裡?」天雨,他幫滑倒的隊友背背包;他們的遊覽車可能因雨提早返程,但是他下來得早,時間夠兩個人敘舊。椅凳濕涼,她幫他拿一些小東西;一前一後且聊且走,天轉晴了。 走過翠虹吊橋,她本來應該從第二售票口出去;他則必須從另一個出口去搭遊覽車,但是太陽出來了,搭車的時間還久。他拿出相機為她拍了幾張照片,也照下一張雨後如夢似幻、伊甸園似的溪頭一角。他們並肩聊著別後種種,感覺一切「宛若初見」;雖然午後黃昏近,他們希望留住每個夕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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