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祖詒見證的政壇祕聞 ─(之10)

李頓調查團 九一八事變為什麼會在那個時間發生?

日本政府隨即於2月27日正式發表退出國際聯盟。至此，九一八事變所造成的既存事實，再無國際協商加以糾正或制裁的餘地。

當時，中國除了向日本外交抗議外，因國力懸殊，束手無策，只能向國際聯盟申訴求助。國際聯盟確實立即受理中國的申訴，決定派遣調查團進行實地調查。同時，9國公約各會員國也同聲譴責日本罔顧國際公約，舉世各國都有正義的反應。國際調查團於是很快組成，由英國的李頓爵士擔任團長，法、義、德、美4國各派一位團員於1932年3月14日抵達中國上海，但因日方百般阻撓，遲至4月21日始到瀋陽。

李頓調查團

同樣，日本予以種種牽制，使調查工作進行很不順利。不過，調查團還是竭盡所能，完成調查，並於1932年10月3日分別在日內瓦、南京及東京三地，同時發表調查報告書。其中明白指出日本為侵略國，東北三省為中國領土，「滿洲國」是日本侵略工具，「九一八」是日本有計畫的侵略行動，是不合法的所謂「自衛手段」，違反國際聯盟條約、非戰公約及9國公約，故日本應對事件負責，可說義正詞嚴，為國際公平正義做了正確的裁判。但這份報告書的建議部分所提解決糾紛原則，僅僅空洞主張應適合中日雙方利益、樹立中日間之新條約關係，並無任何制裁提議，顯無積極意義。

因之，我國政府於1932年10月17日對該報告書發表我國之態度，除讚揚其公正裁判外，指其建議事項過於注重日本的希望和日本在東北的實力，無補於遠東及世界和平，因之要求作必要的修正，亦即為達到撤除軍備及互不侵犯目的，應由遠東各有關係諸國成立一種保障中國國境之公約。這在中國而言已是委屈求全，不得已的忍讓對策。

不幸，李頓調查報告書於1932年11月2日提到國際聯盟特別大會討論時，除了日本強烈反對且以退出國聯要脅之外，英國外相西門竟有偏袒日本的言詞，主張尋求「實際解決」，使大會一時無法取得結論，決議將報告書和中日兩國的意見交由19國組成特別委員會，加以審議。

這19國特別委員會開了很多次會議，會中日本仍然強烈杯葛，並堅決反對美、蘇兩國參與談判。會議一再協商，終無結果。最後於1933年2月14日無奈地作出決議，放棄調解，製作報告書。其內容仍然指陳東三省主權屬於中國，日本違反國際盟約侵略中國領土，滿洲國是日本策畫成立並非出自民族自決運動，以及九一八事變後所有情勢的發展，中國不負責任等，大致和原先的李頓調查報告書精神上符合，算是給了中國公道，但實際上於事完全無補。

國際聯盟全體特別大會於1933年2月24日對19國特別委員會的報告書予以確認，但日本代表松岡洋右當場反對，並立即退場。

日本政府隨即於2月27日正式發表退出國際聯盟。至此，九一八事變所造成的既存事實，再無國際協商加以糾正或制裁的餘地。

國聯決議發表後，《大公報》在2月25日發表社論，除了讚揚國聯予日本以「侵略者」的判決、譴責日本拒絕接受國聯議決及退盟的不當外，特別指出：「國聯及各會員國今後之責任，應更迅速依約籌謀有效措施，不然，若通過報告書之後別無下文，則此正義之聲更增兇閥之燄，不唯中國受害，且國聯喪權威矣。今後如何貫徹國際公義，更成為世界共同之迫切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