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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扉 2
2008/09/21 03:17:24瀏覽253|回應0|推薦1

謝榆扉,今年二十四歲,單身未婚,個性屬於自我意識強,脾氣一來就什麼都不管的硬派(?!)女性,有一點是大家公認的,就是所謂的『英雄格』。

啊,這不是戰爭型的小說,所以她的英雄格不適用於身邊的人都死光,但核彈炸到她這個女主角,她卻還能半死不活的繼續完成這篇嚴重拖稿又有斷頭危機的小說,因為作者只是個懶到不行的大四生,拖著要爛不爛的身體再跟電腦奮鬥著。

她的英雄格,可以說驚天地泣鬼神。

出生不到半年,附近鄰居沒有一個人不知道謝家的二女兒是多麼的『有名』。

俗話說的好,『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樣的有名讓謝家的人困擾不已,因為這個二女兒有名在於她頑劣的【召陰】體質。

雖說謝家前幾代在地方上是小有名的道士家族,所以可以追究到她這特殊體質的來源,但這跟故事幾乎是完全沒關係,坦白講,作者倒是比較想講「現在」的生活,所以不多作贅敘,有到必要情結在來詳細說的因果關係。

 

 

 

 

謝家爸媽第一次發現女兒不對勁時,是在她滿月的前幾天。

據當時謝媽的口述,她餵完女兒喝母奶後,因為疲倦外加連日來照顧孩子的睡眠不足,所以瑣事一處理好,她馬上矇頭大睡,直到幾個小時後餵奶的時間到才準備起床。

正當她睡的熟熟熟時,發現一向只會吃喝拉撒睡的女兒竟然在笑。

嬰兒嘛,笑一笑很正常,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恐怖的地方就在於她也笑的太大聲了吧?

還未滿月的嬰兒聲嗓細如貓仔,一個嬰兒沒事怎麼會笑這麼大聲?於是謝媽狐疑的睜開倦眼看個仔細。

這不看沒事,一看嚇的她立刻把被子蒙頭蓋住。

這...這...搞什麼東西阿~我女兒在飛??!!

謝媽也不管女兒了,反正裝做沒看到就好,一定是照顧小孩太累了產生幻覺,所以繼˙續˙睡˙就對了!!!

當她自我催眠到快要入睡時(媽媽狠起來真的是連小孩都不管阿),突然有人在拍她的棉被,她以為是老公回來了,於不耐煩的拉下棉被大罵

『沒看到拎祖媽底ㄟ睏阿?吵啥!!!』罵完立刻又把被子拉上。

『唔是啦,阿敏,你查某嬰仔烙賽喔,卡緊吼伊換尿俗阿!』說完又再拍拍被子。

『咦?誰啊?聲音好熟。』謝媽於是慢慢拉下棉被。

『阿敏,揪固冇看丟李喔!』揮揮手。

『阿...阿..嬤啊~~~~~~~~~~~~~~』沒錯,她昏過去了。

直到謝爸回家後,謝媽邊抖邊將這件事情告訴老公,在老公的安慰下才敢繼續餵女兒。

 

 

 

 

至於阿敏過世二十年的阿嬤為什麼會出現,根據謝媽娘家去擲筊和通靈所得到的答案是說,謝家二女兒很得阿嬤的緣,所以阿嬤來找她玩,為此阿嬤還提醒謝家爸媽要好好照顧曾孫女。

好吧,親人來看沒什麼,幾乎每個小孩都有這經驗,不用大驚小怪。

他們家女兒厲害些,祖先可以抱的到,比較得祖先緣,真的,這沒什麼,他老謝沒驕傲。

直到幼稚園。

 

 

 

幼稚園。

這是一個生態很奇妙的地方。

在那個還沒有幼兒頻道的年代,家裡有第四台是很了不起的,尤其是迪士尼頻道,裡面那些公主王子的故事夠小女生們幻想了,沒有第四台也不打緊,有周邊商品就好了嘛,最出風頭的除了貼紙外就是卡通T恤了。

榆扉當然也喜歡這些漂亮的東西,第四台家裡有,貼紙哥哥姊姊都會分些給她,媽媽生弟弟之後她就變成姊姊了,所以她也很乖,不會亂去要求要這些「虛華」的東西。

她活在她小小的圈子裡,不用太受歡迎,偶爾被小男生亂拉辮子和裙子,最後跟他們打上一架,很普通的幼稚園生活。

放學後,媽媽都要求她在客廳的塌塌米睡完午覺,等太陽不那麼大的時候才可以帶著草帽跟剛放學的姐姐出去玩。

 

 

 

她不知道別人家三合院的後院是長怎麼樣,但他們家是一大片為著三合院生長的竹林。

竹林和三合院的中間有幾口古井,夏天來時很涼很靜,而且這裡會長好香好香的野薑花、竹夾桃和不知名卻漂亮的紫色野生小花。

她想賴在這慢點回去,因為有個漂亮阿姨會坐在古井旁邊跟她玩。

每次她來找阿姨時,阿姨卻不是每一次都會出現,因此這一次來找花的時候,她也順便碰碰運氣看能不能碰到阿姨。

阿姨教她玩好多東西,還教她寫字,雖然字都很難,但念起來卻很好聽。

像「君自故鄉來,因知故鄉事」那些幼稚園老師教他們背的東西,還有阿公常常唱的客家歌「打個金指送埔你,表示啀心意」,阿姨也唱的很好聽。

所以回家的時候她常常在太陽下山時,坐在門檻唱著,碰到阿公下田回來後,還會一起唱別的歌,家裡好熱鬧好熱鬧。

 

 

 

但自從發生一件事情之後,她就沒再看到阿姨了。

某一天,姊姊玩老師說遊戲時學老師給她考試,要她去找十種花回來,她去了媽媽一向不愛給她去的後院。

因為跟阿姨玩太久的關係,不知不覺就過了好久。

一直沒看見妹妹回來的謝家大姐覺得奇怪,於是跑到阿妹每次愛去的後院一探究竟。

對於妍堇而言,榆扉每次去的這個後院她都覺得很奇怪,這裡又陰又暗,聽堂哥說這裡還會有眼鏡蛇出沒,所以妍堇對這裡下意識感到厭惡,但怕把妹妹弄不見,她只好硬著頭皮進來找。

 

 

 

『每咩,每咩。』妍堇害怕的喊著妹妹,希望這樣她可以聽的見。

越走越裡面,她就越感到害怕,她從來就沒進去過這麼裡面的地方,也開始埋怨起妹妹愛找麻煩。

然後,她遠遠的就看見榆扉正開心的跟一口井講話,並且手舞足蹈的,她嚇了個沒魂,於是連忙走帶跑的嚇哭奔回家中,跟大人說妹妹奇怪的行徑。

『媽~~謝榆扉在跟後面的井講話啦,好可怕。』妍堇語無倫次的邊講邊哭。

謝媽阿敏馬上意識到不對勁,連忙闖進看的到屋後古井的公婆房間,隔著窗戶一看究竟。

果真如妍堇講的一樣,老二怪怪的,於是連忙衝到後院將孩子帶回來。

回家後,害怕的謝媽抱著兩個女兒窩在佛堂發抖,直到老公下班和公公下完田回家才邊哭邊將事情說出來。

謝爸因為老二未滿月時就出過怪事因此臉色凝重,倒是謝阿公不怎麼感訝異的安撫他們,然後把小榆扉抱過來坐在佛堂的椅子問話。

 

 

 

以下客語就直接國與翻過,免得我累死。

『第二的,你怎麼會跑去古井那邊玩呢?阿公不是說過不要去?』阿公輕輕摸著她的頭,慢聲問道。

『阿公,我去看花的時候,有阿姨陪我玩阿!』一向我行我素慣了小榆扉不懂大人為什麼這麼緊張,害她以為做錯了什麼。

『喔?阿姨?什麼阿姨啊?是隔壁的素鳳阿姨嗎?』

『才不是咧,素鳳阿姨這麼醜,阿姨比較漂亮啦,她還會教我寫字唱歌喔!』小榆扉很開心的直接唱起來,『天公哪,落水阿,阿妹阿,帶著斗笠來到水坑邊』

阿公很驚訝,連忙問道,『那阿姨長什麼樣子?穿什麼衣服?』

『阿姨長的很漂亮,眉毛細細眼睛大大,手中間還有一顆痣,頭髮跟肩膀一樣長,穿橘子顏色的裙子。』小榆扉手舞足蹈的比劃著,沒想到阿公會認真聽她說阿姨呢。

『啊....是阿吟...』阿公感嘆的說。

『阿爸,你說的阿吟是小姑姑嗎?』一直安靜聽女兒敘述的謝爸連忙問阿公。

『對阿,是你小姑姑幼吟。』阿公很感傷的說。

 

 

 

謝阿公十五的時候家中老母又老蚌生珠,生了個妹妹。

由於之前因家貧,除了嫁出去的老大老二,其他女兒都分送出去給別人養了,因此現在家境寬裕了,生了這個小女兒自然是留在身邊照顧養育,也一圓將女兒分送出去的遺憾,沒有母親狠的下心不去想子女的,血脈相連的情感很難斷。

或許遺憾的緣故,老母從小就特別栽培疼愛這個女兒,其他的兄弟姐妹也是。

阿公是老三,是跟這個妹妹年紀最近的兄弟姐妹,所以妹妹也幾乎是由他一手帶大的,兄妹倆感情特別好,兩人無話不談。

甚至後來分家出去之後,謝阿公也常常掛惦著這個妹妹,常三不五時帶新玩意兒回來討她開心。

後來妹妹十三歲的時候老母去世,因此阿公將妹妹接回來當時還未蓋起三合院的土砌屋,所以身為老大的謝爸爸記得這個小姑姑,也一起生活過。

後來妹妹不知道為什麼,在適婚年齡的時候大病過世,讓感情和幼吟相當好的阿公一家非常難過。

一直到土砌屋拆了蓋成三合院,阿公都堅持將後院這片竹林和古井保留下來,因為這是妹妹最喜歡的地方,他要一直為妹妹留著,即使妹妹不在了,即使妹妹再也不對他笑了....

 

 

 

謝媽了解之後也不再害怕,抱著一知半解的兩姐妹到佛堂上個香,感謝姑媽在那裡守護著他們。

兩姐妹在家附近玩多少都有危險,尤其後面古井又沒加蓋,危險程度自然不在話下,謝媽就當幼吟是怕榆扉不小心跌落井裡而出來陪她玩,這件事就這樣不了了之。

直到榆扉大了,不再去古井玩,有了自己的同學朋友後,大家也就慢慢淡忘這件事情,只有偶爾會去竹林想妹妹阿公一直都記得,一直都想著。

 

當然,鄰居也知道。

( 創作連載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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