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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11/18 11:50:32瀏覽2441｜回應1｜推薦3 | |
| 在教甄的過程中，最多連續11場初試未過(不含代理)，幾次通過了也因筆試成績不佳而鎩羽而歸，其中以沙鹿高工最令人難忘。 95年那年一共考了14所學校，沙工是最後一所。考完筆試感覺差強人意，隔天公告通過了初試，但只知成績不知名次。由於筆試未拿高分，雖仍著手準備複試，但並不抱太大的希望。這天晚上來了一通電話，原是大學同學的好意，不料惡夢竟從此開始。阿吉告訴我沙工有望了，因為班上的另一位同學儀惠在沙工汽車科任教，他透過管道得知我的筆試成績是第二名，而且和第一名成績很接近，同時今年國文科想要聘用男老師，他覺得我很有希望。儀惠為了避嫌因此透過阿吉告訴我這個好消息，要我好好加油。雖然聽來有些複雜，但這麼一來彷彿吃下一顆定心丸，心想只要試教順利，多年來的夢想就要實現了，內心自是充滿希望。 複試當天，前五名只有我一位男老師，更讓我信心倍增。面試時和評審們相談甚歡，試教完〈赤壁賦〉時內心也就更加篤定。拚了第四年的教甄，最怕也最討厭考試的我在歷經無數次戰役後，這一切彷彿就要在沙工畫下完美的句點，內心興奮莫名。猶記得在回家的路上，嘴角止不住地上揚，心裡還盤算著該把這段考教甄的心酸血淚記錄下來，鼓勵那些和我一樣懷抱教師夢的人，要他們堅持到底。想得好像我已經考上了，僅存些許的理性偶而提醒我「一切等放榜再說」。只是生平第一次覺得離當國文老師這麼近，彷彿近在咫尺，想著想著，心中又是一陣竊喜。 放榜的晚上，我懷著無比期待的心情打開網頁，然而榜單上卻遍尋不著我的名字！原來，我終舊擺脫不了落榜的夢魘，再次名落孫山。只是我百思不得其解，難不成「內應」的消息根本是個錯誤？我從天堂摔落地獄，直達第19、20、21層……那份沉重壓得我幾乎無法喘氣，眼前一片闃黑，一時間我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更遑論告訴家人這個難以接受的事實。原來我一直是在地獄裡幻想自己來到天堂，現在只不過是看清事實罷了。 隔年的5月19日早晨，父親安詳地離開了我們。老爸始終沒能看到我回來中部教書，但我的國文夢還不能停，因為這麼一來，空盪盪的家裡就只剩媽媽一人了，我更應該全力以赴。忙完了老爸的告別式，我有了一整個月的時間讀書，這才發現，原來老爸選在此時離開是有深意的。 6月24日有4間學校同時甄試，員家、崇實、豐商以及和美仁愛實驗學校。和美是我的首選，因為一位熟識的學長在該校任教國文同時兼任學務主任。雖然我始終期盼能透過公平的考試取得國文教職，但若有認識的學長在，機會似乎能比別人多一些。初試順利通過了，沒想到試教時學長就坐在底下評分！7月3日複試放榜，心中的期盼再次幻滅，就算在學長的關照下，我依然沒能通過複試，原因和前幾次相同：初試成績不佳。 當天晚上和老婆搭車回高雄，因為中山的暑碩班開始上課了。一路上心情沮喪，就連中午得知通過北家的初試也毫無喜悅可言，我甚至懷疑有沒有必要再從高雄上來彰化，考一場完全沒有把握的複試？ 「如果連學長的幫忙都考不上了，還有什麼理由能說服自己會考上其他學校？」我心裡不斷地質疑自己。 「放棄吧！以我這樣的實力，這輩子是別想考上國文老師，至少短期內不可能，還是乖乖的回南工教汽車吧！」在去年沙工的烏龍事件後，再加上這次和美的挫敗，我對自己的信心已經完全被摧毀，幾乎打定主意永遠離開教甄這個鬼東西了。 「可是通過初試畢竟是個機會，如果真要放棄，也等北家落榜再說，好歹你也從147人中脫穎而出了。反正去「陪考」也不是第一次了，就當是最後一次吧。」老婆在我陷入谷底時，給了我最重要的支持。我於是決定，就把北家當成最後一所學校了，以後我就要好好當黑手，不再對教國文存有一絲一毫的幻想了。 或許是冥冥中的安排，如同老爸選擇離開的日子一樣，北家複試這天正好是老爸的七七忌日。我事先看了看試教的範圍，只挑了裡頭最有把握的〈赤壁之戰〉做準備，我想「小說」和「三國」正可以和我拿手的「相聲」做結合，要真的抽中了，管他考不考得上，就去抖他幾個包袱吧！大概是「置考取於度外」的豁達，在試教抽籤時分外篤定，心想抽到哪一課也不重要了，就隨它去吧。籤抽出來，上面寫的是〈明湖居聽書〉，不是〈赤壁之戰〉……唉！果然終究只有來陪考的命！ 嘆了口氣，正提起筆來要開始準備，一看題解才猛地回過神來，不禁啞然失笑！ 「〈明湖居聽書〉不正是小說的體裁嗎？而單口相聲和說書更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啊！」原來這抽中的可是上上籤啊！我不但可以明正言順地上臺抖包袱，而且這一課肯定沒有人會上得比我好！一想到苦練多年的才藝可以在試教時完全發揮，我可以說是從頭到尾笑著準備這場試教。 上場了，我拿出看家本領賣力地抖包袱，幸運的是臺下還有學生當觀眾，她們也很配合地又是回應、又是大笑。試教的過程通常很乏味，但我發現臺下的老師和學生都精神奕奕，可以確定的是這次的試教是成功的，這也是參加教甄多年來最成功的一次。複試結束了，我懷著輕鬆愉快的心情回到家中，倒不是因為自信滿滿，而是無論成績如何，我想我都不必再參加教甄了，這到底是一場惡夢！ 回家後，得知全國聯合甄試的初試沒有通過，心情沒有特別的起伏，彷彿這一切都是應該的。吃過晚飯後，還來不及看北家的榜單，就和老婆坐上往高雄的客運。雖然複試順利，但我知道筆試才是決勝的關鍵，我想我的希望渺茫。由於身心疲憊加上一路顛簸，在車上我倆早已沉沉睡去。一通電話把我從夢中吵醒，原來是南工的簡老師打電話來關心考試結果，我跟老師說沒等放榜就上車了。 「不是下午就知道了嗎？」他有點疑惑的問。 「我以為老師問的是北家的成績。」於是我告訴他全國聯合甄試的初試沒過。 「你跑去考北家？我怎麼不知道？」老師反倒有些訝異的問我。 簡老師從我進南工就很照顧我，他對於我考教甄的事一直都很關心，甚至幫我分析每個學校的考取機會有多少，就算去年退休了依然如此。他以為北斗那麼遠，我應該不會去。 「還沒放榜嗎？」 「可能再等一下吧，而且我在車上不能上網。」 「等我電話，我去看看。」 看老師那麼熱心，有時候我都會懷疑究竟是誰在考試？這時我的睡意全消，不過一點都不緊張，因為我壓根兒不認為自己會考上。 不到10分鐘電話又響了。 「家弘，你確定你有考嗎？」 「有啊，哈哈，找不到我的名字是吧？那很正常。」 「那就太不正常了，因為你考上了！」 考上了？一時間我的耳朵什麼聲音也聽不到，只有「你考上了」這句話在腦袋裡轟轟作響、盤旋不去！ 「老師，你別開玩笑了！」 「這種事能開玩笑嗎？正取兩個，你是第2個。」 這下子我開始相信了，因為我不可能是第1名，但如果是第2名……那應該有可能吧！ 「先恭喜你，總算皇天不負苦心人，你先去上課，等回來南工記得來找我。」 簡老師像是上帝派來的天使（雖然已50好幾），捎來令人振奮的消息後又翩然地離開。我簡直想抱著老婆大叫，可是又怕嚇到司機和乘客。於是我趕緊打電話告訴媽媽、姊姊和幾個好友這個天大的好消息：「我－考－上－了！」而這一天是老爸的七七忌日，我相信這臨門一腳是他踹進去的！ 5年，歷經39次的教師甄試，終於在北家畫下句點。但應該還不是休止符，因為台中還在等我。從高三到現在，我很幸運的遇到許多貴人，在我需要的時候扶我一把。重考那年帶我進入國文殿堂的劉豪老師，以及幫我考取彰師的汪國禎老師；讀彰師時，鼓勵我輔修國文系學分的劉豐旗教授（現任建國科大教務長）；在南工任教時，處處關心我的簡僖杉老師和許多同事；當然，還有最後幫我臨門一腳的老爸。如果不是他們以及陪在我身邊的家人，也不會有今天的我，我要深深地向他們說聲感謝。 其實今天的我還沒有什麼成就，頂多只是16年來，那份打死不退的決心可以拿出來和大家分享罷了。我想說的是，如果一個成績總是吊車尾的國中生，可以成為彰師大公費生；如果一個成績普通的高工畢業生，能夠考上中山大學中文系暑期碩士班；如果一個汽車科教師，都能夠搖身變成公立高職的國文科教師的話，那麼我相信，不論你懷抱什麼樣的夢想，必定有實現的一天，只要你相信你自己，你就一定可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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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心情隨筆｜校園筆記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