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06/05/11 14:01:25瀏覽1000|回應0|推薦39 | |
二 :受盡虐待「牡丹姐」5-2 日復一日 , 從小採茶採到怕的阿姨 , 憑著媒妁之言 , 十七歲早早的就嫁到台北市 , 滿心以為作了都市人 , 就可以脫離窮困的苦海 , 哪知道這才是她坎坷的生命中 , 無止盡的串串折磨 , 噩夢連連的悲慘開始。 她為什麼和姨丈掙執 , 以至於鬧到被虐待 , 當時還小的我並不清楚怎麼回事 , 好幾次媽媽牽著我去找阿姨 , 經常看到瘦骨嶙峋的她 , 被姨丈拳打腳踢的鼻青臉腫、遍體鱗傷 , 哀怨的捲縮在陰暗臥室角落 , 梗咽不止的掩著臉啜泣。 媽媽輕拍著慘不忍睹的阿姨 :「阿姊,麥擱號阿 ! 歹命嫁到嘛莫法度。」無力的安慰 , 所嫁非人也只能怨歎命苦 ; 年幼的我看到姨丈 , 就莫名其妙嚇的渾身顫慄。 大約五、六十年前 , 阿姨在市場擺了個小攤賣蛋 , 攤位上擠著五、六個竹筐 , 雞蛋、鴨蛋分大、小顆等級 , 帶著泥巴稻殼的鹹蛋和皮蛋用木箱另外裝 , 一點點破的蛋煮成滷蛋 , 裂痕破到比較嚴重的蛋 , 去殼用碗公裝著便宜賣。 夏天硬是擠出點空間 , 分租給人家賣刨冰、彈珠汽水 ; 農曆初一、十五 , 或者逢到拜拜日期 , 再隔一半攤位加賣金紙、香蠋 ;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 , 只有正月初一休息。 「歐桑 , 來買蛋喔 ! 今那日卡大粒擱俗 !」就聽她沙啞的聲音 , 不停的吆喝 :「太太 , 好佳在甘那稍微破 , 莫要緊啦 ! 青菜算啦 !」 上午 , 市場熱鬧滾滾 , 拉大嗓門招呼客人買蛋 ; 下午坐在小板凳上 , 手忙腳亂的挑選蛋 , 或著剝蛋殼 , 用特大鍋子滷蛋 ; 忙著裁舊報紙 , 糊成裝蛋用的紙袋 , 要不就趕著到處送貨 , 交餐廳、小吃攤、麵包店 ; 自己吃的呢 ? 就在攤子旁的小炭爐熬鍋稀粥 , 配黑黑爛爛的蔭瓜。 姨丈在外面另娶了小老婆 , 生了兩個孩子 , 偶爾才回家 ; 缺錢了就到市場找阿姨拿 , 動作慢了點兒或多問一句 , 滿口的三字經 , 伸手就是一巴掌 , 打到撞翻攤子還不夠 , 非得再踹上兩腳 , 打的阿姨傷痕累累 , 亂七八糟的滿地破蛋 , 也讓阿姨身心皆疼痛不已。 剛開始 , 其他攤販都以人家的家務事 , 不便多嘴 , 但是一再的當街施暴 , 久而久之大家知道內情 , 議論紛紛的看不下去 , 也有人打抱不平。有一回 , 阿姨又被揍的滿地打滾 , 痛苦的哀號 , 對面賣菜阿榮伯忍無可忍 , 首先跳出來勸解 : 「有啥米話倒倒仔講 , 麥起腳擋手 , 你查埔郎手頭卡重 , 牡丹一個查某郎擱散逼巴 , 按那A勘你大力 , 擱再講阿那內傷就害囉 ! 嘸啥大代誌 , 攏看我面子好麼 ?」 眾婦人壯了膽 , 口裡碎碎唸 , 埋怨著圍過來 :「夭壽喔 ! 打的這款狠。」「不是阮愛講罔講 , 汝喔軟腳蝦啦 , 才會乎伊軟土深掘。」攙扶起哭哭啼啼的阿姨 , 不忍的擦拭嘴角鮮血 , 七手八腳的幫忙收拾爛攤子 , 滿地溼滑黏膩的破蛋 , 讓不知好歹的姨丈更囂張。 「煞不知我在趕緊 , 查某郎應嘴應舌 , 自己討皮痛欠修理。」姨丈猶自耀武揚威的咆哮不已。 「閃 ! 閃 ! 閃 !」殺雞坤仔觸目血污的髒兮兮汗衫 , 左手推開人群 , 右手高舉菜刀揮舞 , 衝進人叢大吼 : 「查埔郎打某豬狗牛 , 騙俏A , 好膽來打我看嘛。」經不起眾人的聲勢 , 姨丈才稍為收斂 , 逐漸減少明目張膽的暴力行為。 ~~~ 待續 ~~~ . 本篇文章刊登於 台灣日報 台灣副刊 牡丹婆婆 亞薇 2005.05/07~08母親節 |
|
( 心情隨筆|家庭親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