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茶孤女「小牡丹」5-1                          

   前言 : 這篇真人真事的(牡丹婆婆) , 是我第一次嘗試寫這麼長的文章 , 不知道算不算短篇小說 ? 從(小牡丹) > (牡丹姐) > (牡丹姨) > (牡丹婆婆) , 84年的歲月經歷了她一生的酸甜苦辣 , 由一個平凡的小人物周邊 , 見證了台灣的歷史與記憶 , 從貧困到富裕安定 , 是我藉著(牡丹婆婆)想表達的。寫著寫著怎麼有點感覺像台灣版的阿信 ?

牡丹婆婆

「阿珍 , 黑貓水噹噹 , 乎阮作媳婦好嘸 ?」瘦的皮包骨 , 露出兩顆大金牙的阿姨 , 總是這樣似真似假的開玩笑 , 每次都弄的我面紅耳赤。

從懂事起每逢假日或年節前 , 都會去阿姨在市場裡的賣蛋小攤幫忙 ; 讀高中的時候 , 我認真的考慮這問題 , 第一 : 表哥又矮又胖 , 實在和當時我的偶像貓王差太遠。第二 : 我很討厭破鴨蛋的腥臭味。所以慎重其事的跟媽媽抗議 , 如果阿姨老是這麼講 , 我就再也不去她市場裡幫忙 , 最後通諜奏效 , 阿姨再也沒提了 !

一 : 採茶孤女「小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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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阿姨的一生 , 也實在夠坎坷 , 空有個代表富貴榮華的名字「牡丹」。今年八十四歲的阿姨是媽媽的三姊 , 她們出生在台北縣深坑鄉 , 八十多年前那個地方還是窮鄉僻壤 ,「深坑」這個地名由來 , 想也知道就是有很深的礦坑。

男的十來歲就進煤礦坑做苦工 , 不見天日賣力挖煤礦 , 不足為外人道的辛勞 , 日夜忙碌到疲憊不堪 , 煤屑深入肌膚 , 煤塵吸進肺脯 , 渾身從裡黑到外 , 多年後個個得肺病早喪 , 留下孤兒寡母柔腸寸斷地呼天搶地 , 再怎麼怨天尤人 , 上一代走了 , 窮途末路的下一代為了養家活口 , 不得不繼續進礦坑 , 因為沒有其他的謀生方式 , 惡性循環下一直是窮困。

女的才十歲就開始採茶 , 從早到晚 , 在烈日當空下汗流浹背 , 遇到刮風大雨 , 還得揹負沉重的簑衣 , 彎著腰桿採茶的辛苦所得 , 菲薄的不足以貼補生活。比裝茶青的竹簍筐高沒多少的「小牡丹」, 跟隨著姊姊的腳步 , 小小年紀也加入採茶姑娘 , 頭戴包著花頭巾草笠 , 早出晚歸在茶山上掙扎。

我從未見過的外公外婆 , 在四十歲左右陸續病倒 , 哪有錢看醫生 ? 僅有山上採的草藥 , 煎熬成苦汁硬灌 , 躺臥病榻度日如年 , 整天痛苦哀號 , 背部潰爛長蛆,子女看著觸目心驚 , 毛骨悚然卻莫可奈何 , 相繼貧病交迫而亡。

每逢外頭下大雨 , 住的茅草土角厝裡就散落著鍋碗瓢盆 ,「叮叮咚咚」的下小雨 , 雨水浸蝕斑駁的黃土牆壁 , 泥漿、雨水滿屋子竄流 , 遇上颱風更狼狽 , 卻是一家老小 , 唯一賴以存活的窩。

日常吃的是蕃薯籤多過米粒的稀粥 , 偶爾有醃蘿蔔乾配鹹就偷笑了 , 過年才買塊私宰的豬肉敬神、祭祀祖先 , 山上人家無論大人小孩 , 從未穿過鞋子 , 衣服是補了再補 , 家家戶戶無論怎麼辛苦拼命 , 都還是入不敷出 , 拮据日子過的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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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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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文章刊登於 台灣日報 台灣副刊 牡丹婆婆

亞薇 2005.05/0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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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是女兒的朋友送的.大約在台灣光復前後.如果有抗議.馬上刪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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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圖照片中挑的擔子裡.賣什貨.針線.花露水.香粉之類.

下圖推車早上賣醬菜.五毛錢就可以買一小盤.種類之多.現在想起都還很懷念.

這些照片是否也勾起了你的童年回憶 ?

回答(是)的人.表示:我們是老當益壯同梯次的.

回答(不知道.沒見過).那表示:你還是青年材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