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苦盡甘來「牡丹婆婆」5-5

   轉眼表弟也三十多歲了 , 畢竟是有血緣的親戚 , 老實憨厚的他倒是挺孝順 , 除了夫妻倆在市場繼承賣蛋做生意 , 還兼開計程車。現在大部份是批發給餐廳或麵包店 , 零售的較少了。 

   但是你想想 , 只要有人買 , 她怎麼捨得放棄 ? 含蓋她將近一甲子歲月 , 混合了喜怒哀樂的市場攤位 ? 我看更重要的是人與人的互動吧 ! 雖然環境變遷 , 經濟寬鬆日子好過多了 , 阿姨呢 ? 八十多歲的人 , 就是不願意留在家裡含飴弄孫。 

  「菜市阿那阮叨灶腳 , 熟腳熟手日子好過 , 老歲仔郎那惦厝裡盈盈阿坐 , A破病啦 !」逢人笑咪咪的露出大金牙 , 從年輕到老幾十年忙慣了 , 怎麼樣都閒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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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我帶媽媽出國旅遊 , 想順便帶她一起出去走走 , 老來也該享享清福 , 固執的她就是不肯 :「咱阿無祖公仔屎 , 萬項愛靠自己 , 生理郎愛討趁顧三當。」 

   現在大家都叫她「牡丹婆婆」, 她有項特異功能 , 少有人能及 , 今天蛋價一斤xx元 , 用的還是舊式磅秤 , 稱出幾斤幾兩 , 她都不用算 , 馬上告訴你們多少錢 , 所以千萬別和她打賭 , 什麼計算機或電腦 , 比起她差遠了 ! 超過一甲子的功力 , 嘿 ! 嘿 ! 嘿 ! 萬夫莫敵 ! 

   還是老樣子 , 瘦巴巴的坐在小板凳上挑蛋、剝蛋殼、滷蛋 , 總是愛吃稀粥配蔭瓜 , 一年到頭仍舊只休正月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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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 ! 對了 ! 聽媽媽說 , 前幾天阿姨端一大鍋滷蛋 , 閃到了腰,過陣子再去市場看看她 , 陪她聊聊天吧 !

   可能是目前台灣碩果僅存、最年長的、專業經銷兼零售的賣蛋小販 ; 如果你到市場 , 看到白髮蒼蒼的老婆婆 , 蹲坐在小板凳 , 彎腰駝背的挑著蛋 , 請和她招呼 , 叫聲 :「牡丹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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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文章刊登於 台灣日報 台灣副刊 牡丹婆婆

亞薇 2005.05/07~08母親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