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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5/11 19:13:46瀏覽1311|回應9|推薦62 | |
從小我就是這樣喊著我的母親~ㄠˇㄨ,當然這音調是跟兄姊們學來的。 母親是鹿港草港尾人,她是長女,但她前頭卻還有一個姊姊;阮外公收養的養女。不識字這檔事一直是母親至今最遺憾的一件事,因為她至今還常常跟我們提起這件事,還說下輩子她一定要認識字。其實,小時候當母親看到她姊姊到學堂唸書時,她也跟外公說她也想唸書識字,沒想到外公卻以家裡經濟因素為由拒絕。但小小心靈裡卻狐疑著:「那姊姊為什麼就可以去唸書?」母親說:『外公告訴她:姊姊是收養的,不能讓人家說閒話。』我想母親雖然認命,但心中應該還是有所遺憾吧! 靠海吃海;母親常說她從小就要跟著外公、外婆在海邊討生活,所以她總以自己的腳力自豪,而且總會告訴我們她年輕時擔著160斤重物還能健步如飛,走上好幾里路。只是這位大海的女兒卻不會游泳,理由竟然也是外公不准她近水,於是她只能乖乖地在一旁幫忙整理、撿拾魚貨。從這點看來,說母親是傳統父權社會下的女子應該一點也不為過… 單憑媒妁之言,母親就從草港尾坐著轎子到了一個她從不認識的地方~和美柑仔井,嫁給一個她未曾謀面的男人~我的父親。母親說;當她坐子轎子要嫁過來時(不是去迎娶),半路上美軍轟炸機正在天空中猛力轟炸,而抬轎子的轎夫竟然獨留她一人在轎子內,於是她嫁過來的最後一段路是靠自己雙腳走過來的。 據說當被拉去當軍伕的父親從外頭回家時,家中長輩才跟她說:『這個就是恁尪婿。』就這樣母親頭也不敢抬,不置可否的認命在這個家一待就是一輩子。 父親年輕時身體狀況並不好,於是家裡的一些粗活就全落在母親身上。由於祖父有兩個兒子(父親是小兒子),在祖父還在的年代裡,大家是合用一口灶,共吃一鍋飯,於是對很多事情總會斤斤計較、明爭暗奪。而父親向來話不多,再加上沒有硬朗的身子去扛更多農事,於是總被強勢的兄嫂算計、欺負。 祖父是相當明理的人,凡事他都看在眼裡,雖沒有出言指責大兒子、媳婦的行為,但私下卻給予我母親相當的肯定與讚許。母親說過:『阿爸(阮阿公)說:「人咧做,天咧看!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叫我不要計較。』,而祖父也說如果父親沒娶到母親這個媳婦,恐怕這個家很難維繫下去,當然這絕大部分的理由都是因為母親除了要扛起了大部分農務之外,該我們家承擔的公務,一些吃力的工作也是由她去完成。 祖父還在的年頭,家裡總還有大人可以可以主持公道,但祖父卻在我虛歲四歲時就已經離開人世(請參閱阮阿公跟阮),雖然祖父生前耳提面命要大家不要分家,但這遺言顯然不被伯父家族認同。於是當伯父一再提出分家要求時,甚至連我到現在都還記憶猶新的髒話連飆都出籠,讓父親、母親再怎麼說「阿爸ㄟ交代」都沒用。 當然,良田歸誰不用說鄰居也一清二楚,甚至被看笑話說以父親的身子這個家垮定了。還好祖父天上庇佑,祖父的的眼光也沒看錯,這個家庭終究還是被硬撐下來了,當然關鍵角色就是母親。天公終究願意疼憨人的,父親在經歷一次手術後身子狀況好了許多,也比較有能力跟母親一起扛起這個家了。至少在我懂事之後,農事就已經是父親、母親一起分擔,而我們兄弟姊妹當然也一起跟著父母親的腳步一起努力耕耘,一起為這個家打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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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家庭親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