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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1/03 17:32:26瀏覽1059|回應1|推薦5 | |
這是二十世紀三十年代上海一個午后路人奔跑欲擠進商店躲警報的一幕。當封鎖突然降臨,人與人之間的猜疑與害怕躍然紙上,“門還是關得緊騰騰的。鐵門里的人和鐵門外的人眼睜睜對看著,互相懼怕著。”但,在時間與空間都被切斷的電車內“就地隔離”的乘客中,卻有不一樣的小故事。 吳翠遠出身一個具有宗教背景的世家,家教甚嚴,她一路用功讀書,大學畢業后即留校當英文系助教,已達適婚年歲卻仍待字閨中。她討厭那種充斥教條戒律又要講究門當戶對的婚嫁觀的家庭氛圍;她總覺得家人都是好人,但不是真人。呂宗楨則是一位銀行會計師,成家并有了孩子,但對婚后生活諸多埋怨,尤其不滿太太總喜歡托他下班后到小攤販去買菠菜包,使他必須穿著西裝提著熱騰騰的包子滿街跑,一點都不為他著想。 兩個對現實生活不滿的人在封鎖期間的電車里碰在一塊,在不經意的閒談中逐漸建立情愫;“一個真的人!不很誠實,也不很聰明,但是一個真的人!她突然覺得熾熱、快樂。”翠遠暗忖道。“宗楨沒有想到他能夠使一個女人臉紅,使她微笑,使她背過臉去,使她掉過頭來。在這里,他是一個男子。平時,他是會計師,他是孩子的父親,他是家長,他是車上的搭客,他是店里的主顧,他是市民。可是對于這個不知道他底細的女人,他只是一個單純的男子。”感情在封鎖期間幾近出軌之際,解除封鎖的警玲卻突然響起;而在封鎖期間所悄悄燃起的不倫之戀也隨之嘎然而止。 “封鎖開放了。‘叮玲玲玲玲玲’搖著鈴,每一個‘玲’字是冷冷的一點,一點一點連成一條虛線,切斷時間與空間。” “電車里點上了燈,她一睜眼望見他遙遙坐在他原先的位子上。她震了一震-----;封鎖期間的一切,等于沒有發生。整個的上海打了一個盹,做了個不近情理的夢。” 生活像一場快速而可怕的競賽,把每一個人都搞得忙碌而疲憊,只有在封鎖、隔離期間,人們才有機會做一個不近情理的夢。 (原載馬來西亞《東方日報》專欄"人性基本面",7-5-20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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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