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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2/06 10:22:58瀏覽224|回應0|推薦4 | |
丈夫
我老婆悬在我的上空已有足够长的时间。我从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受一直过渡到晴空万里。那天空一丝云都没有。我的头上不要说老婆,就连屋顶都没有了。这么着一久,我却慌了。看来我是个惯于生活在屋檐下的男人。 为了卸去这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我开始提醒自己老婆正在头上。我想象着她的样子,就像大庙里的四大金刚,向我倾下身来。四大金刚的神情是我童年记忆中最生动的表情,远远超过了菩萨们的慈眉善目。想到这个一惯做菩萨状的女人会现出一副怒目金刚的样子,我心里反倒有了种快意。这有点像一个顽童对待母亲的心态,当然我讨厌种想法。 不管怎么说我睁开了眼睛,我感到我的目光因心中的顽皮而添了许多智慧的光彩。但悬在上空的这张脸,并没因这光彩而稍有感动。她仍是不动声色地慈眉善目。 作为男人,我对女人们的身体有多热衷,就对她们的头脑有多憎恨。她们的那种愚纳,那种对你思维方面闪光处的漠视,足以让你由极度的失望而至愤恨。一个男人若长期不接触同类,而只与女人厮混,必定弄成块老豆腐,毫无光泽。 我在无意识中坚守自己男性的幽默和顽皮,平静地看着她。甚至在眼中闪出些笑意,将手从被子里伸出来,仅仅是露出几个指头向左边指了指。然后,我看到她的目光被很不情愿地拖向那缕并不太黑的头发。 被子中的女人肯定是醒了。她的脚悄悄移了过来,紧紧地踩住我小腿肚子。她的脚指甲一定很长很尖,掐得我作痛。虽然我从被子外面看,她似乎一动末动。但她用脚告诉了我她的紧张,并在询问我怎么办? 我一动不动,没给她任何暗示。 她也是女人,和我妻子一样,都是不拆不扣的女人。我突然有种轻松的感觉,像个旁观者一般等着看她们内哄。在我的眼里,她俩就像是一个人。看一个人内哄(如生病、思想斗争等)或一个组织、一个团体、甚而一个国家内哄,都是件挺快乐是事。为了增加这快感,我们就去或煽风点火或安慰劝解,目的都是一个,让这内哄更明显些。今天的情况下我只能是比较被动地旁观欣赏。 但淼的眼睛又移了回来,她的头俯得更低了,嘴唇几乎要贴到我的嘴上。她的口腔里总是清新如兰,让人怀疑她是否吃五谷杂粮。但这清新的气息还是让人愉快的,有那么一刻我的脑子走了神,几乎就打算撮起嘴唇去吮吸一下。她的眼睛及时地向我泼了盆冷水,我便立刻警觉了。可她那有着细纹、淡红的、散着芳香和温热的唇还是离我那么近,甚至更近了。 "是谁?"她问。 我不得不努力把头抵向床,并瘪着嘴回答她。 "一个女人。" 我原本是想故意大声说的,以便打破这种静悄悄的气氛。也让另一个本该与淼接火的女人不能再装睡。但因为怕嘴唇的动作太大,不小心碰了她的嘴,让她误会我在这种时候还恬不知耻,便只能瘪着嘴影响了我的发声。但内心确实有了性的意识,被子中赤裸身体的某些部位正莫名其妙地亢奋起来。我开始担心并有点自轻自贱了。看来正像那些女人们说的——男人都不是东西!——?我怎么就会在这种情况下亢奋呢? 既而,亢奋的身体让我的脑子也开始亢奋起来。我想象着一跃身吻往头上的这个女人,再把她压入身下。她会挣扎,然后在我强有力的吻中融化。她柔滑的手开始情不自禁地抚摸我赤裸、滚烫的大腿、后腰,然后我熟练地脱掉她大大小小的每件衣服。对淼,我是熟悉的。她每件衣服的扣子在哪,是否有拉练、小勾子等我都了如指掌…… 想到这里,我突然有了些心酸。我想结束这一切,是的,结束此刻正在进行的一切!但有时我们的意志就仅仅是被囚在体内,渺小或巨大,都对身外的事物无能为力。我的心更加酸楚。这种局面决不是我所想要的,可我还是觉得要对此负有责任。这并非出于某种道德的推理,而只是一种男人的习惯。 我的酸楚似乎影响到了淼,她的腰变软了,但她并没有融下来,而是升了上去。她向后退了几步。我们的屋子不大,我估计她的腿肚子已经碰到沙发。她会坐下去吗?如果她就这么一声不响地坐下去,我该怎么办呢?我和我被子里的这个女人能有胆量,就这么在一双旁观的眼睛下掀开被子,然后一件件往光着的身子上套衣服吗? 幸好,淼并没有坐下。她的身子矮了矮,就停住了。我想她是不甘心就这么坐下,也不知道这么坐下后该怎么办。我对自已说:别紧张。这两个女人一定都和你一样紧张。毕竟这是一幕中的高潮,不管哪个角色都难免手足无措、对前途失望。 下一幕会怎样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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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