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怨的抉擇？

人生如果有起伏是應該慶幸的嗎？這是我最近思考的問題。記得過去有看過一篇韓國的電影，裡面描述著一個流浪藝妓收養了一群孤兒流浪四方，那個流浪藝妓長年提著胡琴到處遊唱，她對徒兒很嚴苛，不准大家吃好住好，要求大家都要跟著她一起做個四處遊唱的藝妓，她的歌聲十分的優美，所到之處都很受歡迎，許多大戶人家都捧著金子想要留她在府中駐唱，但是她始終不為所動，還是堅持帶著幾個弟子到處遊唱，過著有如乞丐般的生活。

這一天、她們一群又來到一個村子，到處流浪的她們不清楚這個村子裡正在流傳著流行病，無辜的闖進這個村子後，先是最小的女弟子生病了，接著又是幾個孩子一一倒下，在她們尋求醫護的時候才驚訝的明白大家都陷入了危機中，驚恐的一群孩子慌張為自己的未來感到惶恐，於是在互相的商議中幾個人決定了要離開的念頭，幾個弟子一路走來原本能跑就的跑了，剩下幾個也是稀稀落落後來又跟上又離開的幾個孩子，大家存著一起流浪一起學習遊唱的心態結合成團體行動，於是原本愉快的心情在這一個危機中徹底毀滅。

其中有兩個感情很好的一對女孩，名喚小莉的是最小也是最後才收的女弟子，體弱多病的她一路也是病況不好，但是流浪藝妓卻是堅持要收她為弟子，一路病厭厭的她拖累了整個團體，這次也是她最先感染上流行病的，一群孩子們對她很感冒，更對她受到流浪藝妓的疼愛心中不滿，名喚小雪的女孩原本跟小莉很要好，但是眼看著年紀大的孩子一個一個的跑掉，也看著他們走的時候十分得意跟愉快，聰明的孩子們經過生活的風浪後都學會了自保的本事，有的找到了好的工作跟老闆，有的則是找到了願意收養他們的好人家，到最後只剩下小雪照顧小莉跟流浪藝妓了，小雪心中很受煎熬，因為她每次出去行乞的時候都充滿了自卑感，因為她無法像流浪藝妓跟小莉那樣可以一展歌喉唱出動人的音符，她只能蓬頭垢面的跪在地上乞求大家的憐憫，如果有好的歌藝起碼可以坐著唱歌等著領賞，小雪迷惘了，對於未來她充滿了不安，每每想起跑走的同伴她就會嘲笑自己的愚蠢，她心中似乎有個磨鬼逼著她做出決定，病倒了兩個人已經沒有將來，自己守著空洞的夢想又能成就些什麼呢？

小雪最後的抉擇是離開，離開前她跟小莉道別，小莉聽完小雪的話後艱難的對小雪說：「祝福妳一路平安。」

小雪難過的跟小莉說：「如果妳可以走的話我一定會帶妳走的。」

小莉苦笑著說：「我不會走的，不管我身體怎麼樣都不會離開的，做流浪藝妓是我的天職。」

小雪離開了，場景來到了藍天綠水跟蒼鬱的樹林，這又是幾年後的景象，小雪長大了，結了婚生了孩子，還開了家酒店，這一天徐娘半老的小雪一邊罵著不成材的孩子，一邊指著醉醺醺的老公，詛咒連連的話沒有停過，彷彿這一輩子就是欠他們父子倆的債務一樣，兒子老爸一個樣，好賭；好酒；兼好色，罵著罵著看到客人上們還會轉變臉色招呼客人，一屋子的酒客，小雪應付的很熟練，老闆娘三個字做久了其實也沒有什麼樂趣，生活其實只求個糊口而已，每天被忙碌的生意給搞的飢腸轆轆的，餓的不是肚子裡的那個洞，餓的是心中的那個空空的洞穴。

這一天、小雪坐在櫃檯前數錢，門口傳來十分優美的歌聲，一下酒店裡熱鬧的聲音全部消失，大家都安靜下來聆聽著這門外傳來的天籟之音，小雪心頭一驚的如同被雷擊般，這音符不是當年流浪藝妓傳授的音符嗎？可是這歌聲跟意境聽起來更加的動人跟優美，小雪衝出店門後發現了十分熟析的面孔，那個流浪藝妓居然是長大後的小莉，小莉衣著簡單樸素，雙眼全瞎杵著柺杖步履緩慢的邊走邊歌，小雪迫不及代的喊出她的名字，小莉也很驚訝的聽到小雪的聲音，兩個人歡喜的抱在一起有著天人相隔後再見面的情懷。

小莉身邊有個小女孩，長個很清秀跟聰明，那是小莉收的弟子，當年那個流浪藝妓已經過世了，在過世前敎會小莉所有的音譜，還要小莉一定要到處遊唱並且不得過著富足的生活，唯有在不滿足的環境下才能體會出生命的真諦，這種話過去小雪聽不下去，但是想想自己眼前的生活過的始終也脫離不了不滿足三個字，生活即使友酒有肉，但是卻也無法得到心中的認同感，幸福是一種很虛幻的字眼，她買不起，也得不到。

小莉在小雪家住了幾天，每天都在酒店裡駐唱，店裡面的生意變好了，也少了平常的喧嘩，大夥安靜的聽著小莉的歌聲，彷彿聽到小莉個歌聲後就會得到解脫與滿足，小莉說了很多他到處遊歷的故事，也道出了當年那場病害她失明的窘況，但是她一路走來學會堅強面對人生所有的磨難，也學會了如何唱出生命的真諦樂譜。

小雪心中開始羨幕小莉，卻也只能靜靜的聽著小莉的歌聲療撫心中的悔恨，住沒幾天小莉決定離開了，小雪留不住小莉卻只能在大雪紛飛中默默的送她離開，看著小莉單薄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自己眼前，暗諷自己是個不懂得堅持的懦夫，當她準備轉身進入屋內時，發現他的丈夫跟孩子開始學會幫忙照顧家裡，一個正在清掃地板，一個正在廚房裡生火，小雪只能抿著嘴唇感謝小莉帶來的恩惠。

這個故事聽起來是有點呆板跟虛幻，尤其是跟現在什麼都玩鬥爭的社會相比來說，可能是一篇最不具建設性的文章，寫出來只是想紀錄出腦袋裡的故事，也順便提醒自己是能做小雪還是做小莉，看別人的故事很快，幾千年的歷史都是人的故事串連而成，而自己的故事卻是好像怎麼都寫不好。

無怨的抉擇。能決定什麼樣的人生呢？天知？

艾杏寫於 2005.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