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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愛的人,做對的事-最靠近心的距離
2015/05/11 13:57:39瀏覽1377|回應0|推薦11

 (絕對有雷,請自行抉擇是否閱讀。)

雪白大地,壓抑情緒,籠罩在灰色世界的丹麥電影〈最靠近心的距離〉,透過北歐冷洌的風景,呈現了一個疏離卻溫暖的親情故事。

〈最靠近心的距離〉由曾以〈肥皂〉榮獲柏林銀熊獎的導演佩妮莉∙費雪∙克莉絲鄧森執導,北歐首席男明星麥克佩斯伯蘭特精彩詮釋,他除了展現內歛卻不安的情緒演劇張力,並以滄桑動人的歌喉令人驚艷。他飾演男主角湯瑪斯,旅居洛杉磯揚名國際的音樂人,為了錄製新專輯回到家鄉丹麥。

錦衣返鄉,沒有情怯,卻堅持遠離人際。貼心的經紀人凱特捨棄豪華飯店,為他安排比鄰樹林的古堡,外孫諾亞與他初見面的第一句話問他:「為什麼不住飯店?」他回答:「我喜歡一個人。」扼要點出孤僻性格,豈只人際,連親情他都無法承擔。對多年不見的女兒,他毫無思念之情,凱特轉達茱莉希望父女相聚,他脫口而出是為了要錢。親情彷彿只是無可奈何的關係,冷酷反應了他的無情。

時間讓茱莉成為11歲兒子諾亞的單親媽媽,雖然努力進入律師事務所,卻不幸染上毒癮。茱莉成長背景著墨不多,然而破碎家庭、單親母親,甚至藉著吸毒逃避人生。對照湯瑪斯多次婚姻、女友不斷,吸毒、酗酒,如此荒唐墮落的人生。女兒雖與他聚少離多,卻走上不幸的相同路徑,失功能的原生家庭,彷如宿命,重覆著惡性循環的咒詛。

茱莉借錢,並非不事生產,而是染上毒癮。公司要求她戒毒,為了進行鄉下勒戒所六周療程,她必須安置諾亞,只好要求父親幫忙。湯瑪斯卻以「我要工作」回拒,茱莉生氣的說:「我媽死了,沒別人可以找了。」湯瑪斯問她:「你沒有朋友什麼的嗎?」拒人千里,父女之間的互動,看似無情,真正的因果,其實是昨日失愛,導致今日無能去愛。

從小在父親酗酒、家暴中成長,不被愛的創傷成為疏離親情的原罪。湯瑪斯告訴諾亞:「知道我怎麼做嗎?我會去聽音樂會。我喜歡聽艾迪詹姆斯,煩惱就會煙消雲散。」音樂幫助年幼的湯瑪斯逃離痛苦現實,也成就了他的音樂地位。然而除了躲進音樂裡,他無能面對任何現實。

黑人之神艾迪是湯瑪斯的音樂典範,他告訴諾亞:「他是音樂家,他是我的黑人之神。美妙無比,吉他彈的很糟,但就是有種韻味。」諾亞回應他:「我也彈的很糟。」湯瑪斯:「他也是,但這不是重點,你不懂啦。」拙於應對,顯示他不懂同理。他想藉艾迪教導諾亞典範移轉,諾亞卻在艾迪的缺陷中找到自信共鳴。認知落差卻也陰錯陽差的讓吉他成為他們共同的交集,音樂創造了組孫對話與理解的空間。

然而對待茱莉他卻無能為力,雖然也曾經歷戒毒的難堪處境,他卻無法轉成同理,諾亞思念母親,他只會理性告知事實,茱莉必須在鄉下待六個星期,即使痛苦難熬,還是必須獨處。茱莉思念諾亞,他以過來人的口氣說:「你只要撐過來就行了。」他的經驗無法轉化為茱莉與諾亞的橋樑,終於釀成親情悲劇。

茱莉想要父親參與家人共同療程,湯瑪斯卻無動於衷,茱莉激動的情緒語言裡透露著無奈,渴望父親參與、渴望父親關懷,然而她不敢妄想,因為她不知道父親是否對她有愛。湯瑪斯雖回答:「當然有。」卻也無情的告訴她失去的童年已經無法彌補,只能接受現在,一天一天過下去。茱莉生氣的說:「又不是我要求當你女兒的。」湯瑪斯也無奈的說:「我也沒要求當你爸爸。」親情無法選擇,對待的方式卻可以選擇。然而不被愛的父親與女兒,彼此卻都無法找到愛的正確方法。

戒毒療程的痛苦孤獨,與對諾亞的思念,茱莉重蹈與父親相同的回應壓力模式-逃避,逃離勒戒所的她只能向父親求援,面對無助的女兒,湯瑪斯卻連擁抱、情緒接納與支持的語言都沒有,只是反覆提醒:「你必須回去,你現在得回去,只剩幾週了,諾亞在這裡過得很好,你做的到。你一要回去。」

在吸毒與戒毒的經驗裡,湯瑪斯經歷了以古柯鹼、安非他命、酒、迷幻藥、海洛因、冰毒,填補空虛的過程,也經歷了短暫快感之後,靈魂崩潰、身體崩潰的寂寞與幻覺。他明知最難熬的不只是戒毒療程,而是寂寞,然而他卻讓茱莉獨自面對,在他自己的戒毒療程中,還有凱特不離不棄,茱莉卻孤獨無依的走上絕路。

因此茱莉的悲劇,湯瑪斯有自責、內疚,也有憤怒。他不能對親密的人即時付出愛,伸出援手,固然不對。然而造成他可恨性格的卻是原生家庭,那個憤怒,該如何平衡。長久以來,他逃避所有的現實問題,躲進音樂的世界裡,然而現實卻以無法迴避的方式反撲。他不曾明白,壓抑的情緒不是傷人,就是傷己。悲劇所以循環,是因為他忘了跟過去好好說再見。情緒就像一隻怪獸,越壓抑越長大,最後讓人陷入瘋狂,湯瑪斯衝動下打了凱特,重演家暴宿命,也讓這位任勞任怨的夥伴絕望求去。

重回錄音室,湯瑪斯無法進入音樂,因為心空洞了,他再度陷入逃避的循環,回到洛杉磯,把諾亞送到寄宿學校,彷彿一切重回原點,他的人生再度重新開始。然而跟諾亞相處的短暫日子裡,不經意的付出,己讓愛悄悄萌芽,自欺欺人的語言再也掩蓋不了內心的良知與真愛。

因此即使儀式般將諾亞送到寄宿學校,說著言不由衷的安慰詞。卻無法告別,終於他對諾亞說出:「跟我一起回洛杉磯。諾亞,我是你該死的外公啊。」或許他依然不懂得如何去愛,然而真愛正是無條件的接納,因為我是你的外公,因為你是我的外孫,不是因為你完美,不是因為我完美,而是因為遇見了彼此。為了愛的人,我們可以做對一次。

( 休閒生活影視戲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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