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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01/30 21:20:03瀏覽599｜回應1｜推薦2 | |
第五篇 中毒的愛情
我在某個夜裡醒了過來，那是一個跟平常一樣沒有什麼不同的夜晚，高掛在天空的依然有著美麗的月，並在離月不遠處點綴著幾顆不明亮的星。沒有什麼讓我感覺到不同，就連空氣的嗅聞都跟平常沒有兩樣，都是一樣的平淡無味。可是若真要說出有些什麼不同，我想也許就是從後頭房內傳出的哭泣聲。 正在房裡頭哭泣的人她的名字就叫做瑞，她當然也是我其中一任主人，我已經陪伴她許多日子，那長度遠遠超出我的預期之外。瑞跟她的丈夫已經結縭數十載，但是他們始終都沒有生下一兒半女來，這當中唯一的原因跟理由就是瑞的丈夫不喜歡孩子。 那是個謊言，我知道，瑞的丈夫也知道，或許瑞也知道這麼一個謊言。隱隱地，我就是覺得瑞其實是知道她丈夫所說的這個謊言，只是瑞總是故意裝做不清楚。人類很奇怪，有時候總喜歡活在自欺欺人的情境當中。打從我住進這個家，我就知道了這個謊言；但我始終沒有告訴過瑞這個事實，那是因為我知道還不到我說的時機；而現在或許就是那個成熟的時機，這自然也是我為什麼要潛伏在這這麼久的原因。 我踏著我那永遠也不會發出聲響的腳步往房內走去，但因為我的手無法打開那扇被緊關起的門，別無辦法的我只好在門口外用我的聲音引起我主人瑞的注意。 沒多久，我的主人瑞就將她的房門給打開，我抬頭望著瑞，我注意到瑞早已將她臉上的淚痕擦拭乾淨。她狀似什麼事情也沒發生般的蹲下來問著我： 「洛，怎麼啦！肚子餓了嗎？你等等喔！媽咪馬上去熱食物給你吃。」 洛，是她叫喚我的名字；而媽咪是她對自己的稱呼，我想在瑞的心底一定很希望自己能擁有一個孩子。雖然她已經有一個名為天的丈夫可以倚靠，她的丈夫也跟她承諾過會讓她永遠都衣食無虞、沒有憂愁；但，瑞她還是希望能夠擁有一個孩子，那是屬於她的證明。 「喵……」我又對她叫了一聲，我正在告訴她的是我想要留在房裡的堅決。 聽懂了我的意思，她輕輕一笑的抱起我走入她的房內，用著那樣溫柔的語調對我說：「洛還不餓，只想陪媽咪是不是，洛真是一個聽話的乖孩子。」 將我放在那純白色床舖上頭之後，她也坐在我毒側邊，一邊輕撫著我身上的毛一邊說著： 「洛，你知道吧！爸爸他今天又沒有回來呢，他總是告訴我公司得加班，推說是忙；但是其實我知道現在的他是在另一個女人身邊。我無意戳破他的謊言，但，洛你知道嗎？我一直一直都是這樣寂寞著……雖然現在有你陪伴我，可我還是需要他的愛呀！我依然愛著他戀著他，可是他呢？他是否已經遺忘了他曾經在神的面前發誓會永遠愛我，會對我不離不棄，要永遠照顧我呢？他說他不喜歡孩子，所以要我別生；但是你知道嗎？其實他有孩子呢！我知道那一定是跟那個女人一起生的，原來他不是不要孩子，那是一個謊言，他只是不要我的孩子。既然這樣，當初他又是為了什麼要娶我呢？洛，你知道嗎？其實有時候我很想殺了他，這樣我就不用去想著當他不自我身旁的時候，其實是跟那個女人在一起。」 「喵……」我對她叫了數聲，試圖打斷她的話；但她依舊滔滔不絕的講個不停。 ※ 我叫瑞，在過不久，在過了我的生日之後，我將要屆滿五十歲。 五十歲是個不只聽起來像，就連看起來都會像垂垂老者的年紀，我知道我騙不了誰的，我的生命再也燃燒不出任何火花，我是一個孤獨又寂寞的老人，我甚至沒有孩子可以陪伴在我身邊。 早在我結婚之前，我就知道我的丈夫他真的是非常討厭孩子（他總是在我耳邊叨念著孩子的惱人。），結婚之後他也要我別生，我當然知道這只是他的一個藉口，只是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讓我產生這樣的錯覺。 在我跟他結婚的第九年，我收養了一隻可愛的小貓咪，那隻小貓咪牠幾乎就像是我的孩子，我到哪都得帶著牠不可，我得微笑向人炫燿著我這貼心可愛的小貓咪；雖然我知道在我的笑容底下始終藏著一種愁。 早年剛結婚的時候，我的朋友總是羨慕著我的幸運，說我不但沒有孩子會在身邊吵鬧，更不用時時刻刻都為孩子的事情感到心煩意亂，當時的我也一直為此感到得意不已，我知道我的生活不受束縛。但是當我們的年歲都已經漸漸增長，容貌都已經垂老，朋友們欣羨的目光也慢慢演變成同情的憐憫，他們總會狀似不經意的在我身邊說著：「這人老啦！沒個孩子帶在身邊這可怎麼過活啊！」然後又會一臉訝異的跟我道著歉。「妳瞧我這嘴多笨，別在意別在意，其實妳跟你先生就兩個人最輕鬆不過了。」對此，我總是回報一個微笑，告訴他們我有洛這個寶貝貓兒子就夠了。 我知道我是一個人類，但是有時候我又不得不承認，人類還真是一種虛偽的生命體，老愛說著偽善的話，狀似不經意卻又那般刻意的戳著別人的痛處。我不會痛的，起碼在我察覺到痛處已經無法掩飾前，我不會喊痛的。我想這或許也是人類另一種可笑的謊言，倔強又固執的自欺欺人著。 我在某個夜裡醒來，身邊依舊沒有我丈夫的身影，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突如其來的念頭竄進了我的腦海，我於是打了通電話給他。從我跟他結婚到現在我從沒打過一通電話給他，也從不追蹤他的行蹤，我告訴自己我必須去信賴他，所以只要是他說的我就願意去相信；但今夜卻…… 我想這就是個失序的夜晚吧！要不我還能如此解釋？ 儘管我一點都察覺不到今夜究竟跟往常有些哪裡的不同。 電話的那一頭傳來了童稚的女孩聲，甜甜的聲音讓人的心瞬間成為一顆隨時會溶化的糖果，但女孩出口的話卻像毒藥，瞬間毒啞了我的心。 「喂！請問妳是不是要找我爸爸，他現在沒有空耶！他正在幫媽咪洗碗，妳有很重要的事情嗎？那等我爸爸洗好碗之後，我再叫他打給妳好不好？請問妳是……」小女孩還沒說完，我就迅速的掛上了電話，再也想不起來的是我們曾一起互許過的諾言。 我的腦海再也無法思考，不斷不斷的思緒全是──他有小孩了！ 他怎麼可以有小孩？他可以不再愛我，可是，他怎麼可以有小孩？他將我孤立在他的世界之中，斷絕了我所有的一切，讓我得這麼寂寞的存在著生活著，這樣的他怎麼能有小孩？實在是太奸詐了！為什麼我得孤獨的老去，他卻可以有孩子承歡膝下。 太不公平了！他怎麼能這樣子對我？ 我開始哭泣、開始落淚在這個夜晚，每當我一想到我從此得一個人了，我的心就那樣忿忿不平著，我真的不甘心，真的；但我愛他啊！ （可是，他違背了他給我的誓言。） 他背叛了我，那麼背叛的他必定是錯的那一方。所以……他一定得為他的背叛付出昂貴的代價。 我撫著那美麗的白色貓毛，自顧自的笑了起來。 「洛，你一定要幫媽咪喔！你一定要幫媽咪殺了那個對愛不專的丈夫，他不僅背叛了我的婚姻，還背叛了我的愛情跟給我的誓言；他可以背叛我們的婚姻，但他絕不能背叛我的愛情。」我對洛如此說著，完全沒想到牠會回應我的話語，牠是隻貓啊。 ※ 我對著我的主人說道：我親愛的女主人，我無法幫妳完成這個任務。 「洛，你怎麼可以這樣，連你也要選擇他不要我了嗎？」 因為我的話，我的主人瑞一臉的哭喪，我於是又這麼對她說道： 不，我親愛的女主人，我只能殺那些曾經殺過我的人，男主人並沒有謀殺我，所以我不能殺他，這是一個很根本的道德問題。 「只有我是你的主人，他不是，你不可以喊他男主人。」 她對我說著，那聲調尖銳的讓我也想掩住我的耳不去聽，我想也許是我的那聲男主人刺激了她的心，對她而言那或許就像是種利器正在刺刮著她的心，將她的心刮的那般難受。 不知道為什麼感受到她的痛苦讓我覺得非常難受，我於是對她說： 好吧！我的主人，如果妳希望我這麼喊的話，我願意照做；但請原諒我還是無法幫妳殺了他，這已經是千古不變的規則了。不過，我的主人，我可以教妳怎麼殺他，只是當妳結束了他的生命之後，妳得答應我一個請求，那個請求就是殺了我。無論妳用什麼方法都可以，我都可以忍受的，只要妳能殺了我。妳可以答應我這個請求嗎？ 「但，你是屬於我的啊！我怎麼能那樣殘忍殺了你，在我以後的日子還要你陪伴我的孤單啊！」她說著，面容是那樣的哀傷，讓我幾乎不敢去望著她的眼，深怕一不小心我就會被她的愁容勾動我的不忍。但我不能這樣做的，我不能壞了這遊戲的規則，我只好這麼對她說：我的主人，殺了我是為了讓我可以殺了妳，只有在妳真正死亡的時候，妳才能永遠與我在一起，妳……不想孤單一輩子吧！ 「那麼，我答應你的請求。」 「喵……」 我親愛的小貓咪，我答應你，因為我不想再孤單了。 ※ 為此我開始幫我的主人構想了一連串的殺夫計畫，等待她去付諸行動；但她卻又在真要行動的那一刻起了反悔的念頭。 我望著她，迷惑不解她現在的想法。 「洛，你知道嗎？我終於找到了他可以背叛我的理由，也所以我允許了他的背叛，我沒有殺他的機會了。」 但，妳不殺了他，我就不能殺了妳。我對她如此說著，而她只是停下了撫摸著我的貓毛的動作，靜靜地看著我，眼神流轉的一些我不明白的情感。 「洛，我還是會依照約定殺了你，因為我要永遠跟你在一起。」 不，妳不能，如果我什麼也沒能給妳，什麼也沒能幫助到妳，我便不會讓妳平白無故殺了我。 「喔！是嗎？」她說著，笑的一臉的陰沉，手又繼續撫著我的貓毛。「那麼你會永遠陪著我嗎？你會永遠都陪著這個無法殺了你的我嗎？你會讓我孤單一人嗎？」 她如此說著，而我竟然無法回答她問我的這個問題，這實在太怪異了，她的性格怎麼會一點都不像我記憶中的那樣……會是我的錯覺嗎？ 「喵……」我用叫聲代替了我的回答，這是第二次我深刻的體認到有道暖流緩緩流過我的心底深處，而這種感覺讓我感到非常難過；我無法去解釋這究竟是為了什麼，我只知道事情的發展已經有點古怪了。只是我不懂事情的環節到底哪裡出了差錯。 「你不會對不對，我沒說錯吧！」她對著我嘆了口氣，我想她聽懂了我聲聲貓叫聲中的涵義；而我只能在心底對她說聲抱歉，我們誰都不能違規。 「喵……」 我至高無上的丈夫，你知道嗎？我總望不見你給我的那片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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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連載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