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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2/05 13:48:41瀏覽681|回應2|推薦9 | |
2-2 在回家的途中,我一直感覺我的胸口有一種悶悶的感覺,這樣的感覺讓我覺得自己那樣迫切的需要氧氣;但當我將那口氣吸進我的肺部之後,我卻又呼不出那口氣,總要停頓個幾秒鐘才可以完成一個呼吸的循環。我之所以會這樣,我想一定是那則死在廢棄空屋老人的新聞讓我產生這樣的感覺。 我當然不會是那種既多愁又善感的人,在我的血液裡並沒有流動著悲天憫人的成分。新聞報導裡每天都會有死不完的人,看到這樣的新聞我的心裡也只是閃過原來又有人死亡這樣的想法,從來也不曾去在意過,你可以說我冷血,那樣的話語對我來說依舊不痛不癢。 我想絕大多數的人也都跟我一樣,因為事不關己所以可以冷漠著,我們要有什麼感覺,不就是又有個你不認識的人死了,如此而已。而我之所以感覺心裡邊有口氣呼不出來,我想都只是因為我認識了小老兒這樣一個人;但其實若要認真算的話,我又說不算是認識他,只能說我碰巧知道有這麼一個人也跟他交談過幾句話,只是如此而已,這樣的我絕對稱不上是小老兒的朋友。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當我們聽到一個人已經死去,而那個人碰巧又是我們至親的親人或是我們認識很深的對象的時候,我們可以悲傷的大哭一場,宣洩我們心底的悲傷;但是如果你與那個人並無多大的關聯,你就只是碰巧見過他或是剛好認識他的時候,聽聞到對方已經死亡,對我們而言就會變成是一個多麼古怪的消息。 我感到一種悲傷的情緒,但還不到抱頭痛哭的境界;我感到一種莫名沮喪的感覺,但還不至於頹然到要強迫自己勉強去歡笑。我想我也只是訝異著生命的脆弱以及生命的稍縱即逝。 我於是想到,當我們確定了我們再也不會跟某個人連絡的時候,這種情況能不能算是對方也已經死亡,只在你的生命過程中死亡。只不過這種死亡法你還有見到對方的機會,雖然可能性很低,但還是存在。而小老兒的死亡則意味著我再也見不著他那面無表情的面孔…… 回到家中之後,我並沒有花費太多力氣以及時間,就找到了小老兒交給我的那個小木盒,我向來習慣將東西放置的整整齊齊、一目瞭然,我不喜歡太過凌亂的空間,凌亂的環境,那會讓我感覺到一種莫名的緊張感還有焦慮。那種感覺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被快速進行著,就如同你看電影,他們總會用快轉的鏡頭來顯示一種極度忙碌的狀態。 但是光這樣我還不會產生焦慮的恐慌,我之所以恐慌是因為我從來也沒有讓自己融入那種快速的步調中。當所有的一切正被快速進行著,只有我一個人是緩慢移動著,你能想像那種完全不搭嘎的畫面嗎?我總是感覺自己就像是個被錯置在錯誤空間的人,而這種感覺一直要到我回到了我的家中才會完全消失。 在小老兒給我的小木盒裡面只有一片小光碟,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我將那片小光碟取出,上頭還清楚標示著「小老兒專用」這幾個字。沒有多想的,我將那片小光碟送入電腦中讀取,當畫面被播放之後,小老兒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就這樣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端端正正的他正坐在矮凳上,看著我…… 一種涼颼颼的感覺,正從我的腳底一路攀昇到我的背脊,然後沒有多久的時間就直衝上了我的腦門。下意識的,我往我的後方看了一看。我有一種說也說不上來的怪異,而那怪異的感覺正逐漸在我的心間蔓延開來,我覺得自己正被監視著。但這又怎麼可能? 就在我還在思索的同時,銀幕裡的小老兒也開口說話了── 「死小子,後面沒有人在偷看你啦!」 小老兒的話,讓我驚恐萬分的直盯著電腦螢幕瞧著,如果那真的是一句偶然的話那也未免太巧合了一點。 「瞧你怕成那個樣子真不像個男人。」小老兒於是搖了搖頭,好似一副他將我錯看的模樣。 「好了!我們先來核對一下現在的時間,把你的手伸出來,看看你的錶……把手伸出來,你手是殘廢還是怎樣?」 當小老兒這麼對我說的時候,我連忙伸出我的手看著現在的時間。 現在是晚上二十點十七分。 「現在是二十點二十七分……」小老兒突然生氣的從矮凳上跳了起來,我之所以會知道他正在生氣的原因是──他不斷在跺腳。要不光看他的臉部表情我真看不出來他現在的情緒,當然他還是會有其他表情,只是都不怎麼明顯,他最多的表情就是面無表情。 「該死,是誰又把我的錶給調快,我人都已經死了是還怕我去哪會遲到。」 小老兒的話像是跳針的唱片不斷重複在我的耳朵裡,我人都已經死了…… 我連忙關閉視窗,關閉電腦,幾乎可以用逃離這兩個字眼來形容我是怎樣離開那個房間。我整個人心緒不寧的在客廳來回走動,思緒不斷想著:那個老人果然就是小老兒沒有錯。 但是,如果小老兒真的已經死了,螢幕中出現的那個人又是誰?我確定小老兒剛才的確是對告訴我說:「我人都已經死了」這句話沒有錯,但是已經死了的人會出現在光碟中,還告訴你他已經死了嗎?還是說小老兒已經預知了自己即將會死,所以才特地錄製了這一段影像給我?我於是呆望著剛才我逃離出來的那個房門口,猶豫著該不該再繼續剛才未完成的影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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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