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10/11/09 13:04:32瀏覽302|回應0|推薦5 | |
『我看見它正一步步朝著我的方向前進,那應該是種救贖,而非囚禁。』
沒錯,應該是這樣的。
「很多人都唯恐避之不及,你知道的。」
「是嗎?」那聲音帶著些許批判的意味。
兩分鐘前,我持著一把美工刀,朝著手掌心連下來的那一面,看準了動脈的位置,劃開一道充滿自信驕傲,優美卻極殘忍的線條。 痛覺被勃然湧出,溫暖而鮮紅的血掩蓋過去,我的嘴角弧度開始上揚,臉龐泛起了淺淺地酒窩。我感受到心臟仍在持續地跳動著,血液跟隨著起伏的節拍,像是逃難般奔流而出。 應該開始感受到「害怕」這種東西的。 根據那道傷口的長度、深度,以及不停冒出的血量,我應該還有相當長的時間可以做最後的思緒整理。 一個成年人大約有五公升的血液,大量出血的話,會因為血液不足,無法帶充份的氧氣到達腦部,而引致休克。即是感到昏昏暈暈,接著不醒人事。
「為什麼不選擇更直接有效的方式?比如說……」那聲音停頓了一會兒。 『太快了。』我說,『那樣沒有絲毫意義,我的身體會感受不到從未有過的等待進程,也不允許我這麼做。』 「哦。」那聲音語帶保留的應和著。
也許應該用另一種方式來呈現,並展示出更讓人雀躍震撼地莫名刺激感。 想像著殷紅的鮮血自頸部迸發噴濺,瀟灑地揮舞那豔麗奪目的血瀑,在天花板或是壁面上,勾勒出也許是個人一生當中僅能短暫擁有的藝術才華。 但這種方式太突然,也太急促了。那會令人感到空虛。
「很多人在這時候都和你一樣異常地冷靜。」 「嘿。」那聲音冷笑著,「可以這麼說。」 「無趣?」那聲音懷疑地問。 「噢,但你不同。」 「有部份的人在這時候都是沉默的,而有的人則會開始嘶吼、咆哮,或是痛哭,歇斯底里並盡可能的留下些曾經存在過的痕跡。」 「當然,還有大部份是放棄而回頭的。」那聲音說。
我用力地握緊拳頭,並舉起微微顫抖,略顯慘白的另一隻手,持著工具朝那裂縫深處,再一次──刺了進去。 ※ 「嘖嘖,你應該痛到叫出聲的。」那聲音打趣地說著。 「原來如此。」那聲音意味深長地說,「包括你自己?」
『你……聽得見我的…想法?』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沒有規律可循,深埋在潛意識裡所想像的獨特旋律,好幾次有如結婚進行曲般的充滿冀望,又忽而轉換成驪歌一樣地流露哀傷。應該是平淡寧靜的月光奏鳴曲第一樂章,卻加入了命運交響曲般的大膽激烈。 這樣的不協調與變化莫測,應該就是那個邊緣的起點。
『…你,不問我為什麼做這種……選擇?』我說。 『不,那並不是我選擇的原因。』我突然感到精神一振,意識逐漸清晰。
因生產賀爾蒙的器官過度亢進,而導致該器官損壞、停止運作,此時人體各器官仍然在活動,血液中的賀爾蒙漸漸地被消耗減少,意識則開始慢慢的恢復,接著血液中的賀爾蒙越用越少,就將再度陷入昏迷,之後……
「嘿,你果然很不同。」那聲音意有所指地笑著。
身體裡似乎有某種蠢蠢欲動的東西在掙扎著,像是要脫離這個軀殼,但又似乎像是沒這麼一回事。時間過了多久呢?那已經不存在著任何意義了。在「那個邊緣」徘徊著,應該要感到惶悚不安的。可是,又為什麼要感到不安呢?
『你是…跨越過那個…邊緣的人?』我問。 『是嗎……』
沒錯,應該是這樣吧。 ※ 睜不開眼,開不了口,什麼都看不見,也聽不見,更說不出。所有問題或是答案都不再有,在與它交會的瞬間。 活著,不過是做大夢;死了,無非是醒大覺。 我望著手腕上那道清晰暗紅如蜈蚣盤踞般的疤痕,如此想著,是被救活了?還是又死了?舉起杯水,吞下醫生開的鎮定劑,準備入睡。
純屬虛構,請勿模仿。自殺防治專線:0800-788-995 |
|
( 創作|其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