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12/01/27 21:13:46瀏覽4102|回應5|推薦37 | |
(十七)男人也怕泌尿科 男人和女人最大的不同,就是除了想法南轅北轍之外,對於彼此的瞭解也有著相當的誤差。 眼瞅著黃悲,趙頗黎有些尷尬,因為這個男人還慘白著臉歪在一邊,雙手護著下體,額頭冒著冷汗。 洗臉檯的高度比她的腰稍微低一點,趙頗黎站在那兒感到很是慌亂,但又不能左右踱步,想故裝鎮定卻淡定不下來,一時懵了,擔心地望著可能疼到說不出話來的黃悲著急。 「你那個……要不要緊呀?」她忍不住問道。 黃悲根本直不起腰來,他咬牙切齒地說:「要緊,當然很要緊!我他媽痛得要命!」 趙頗黎小心翼翼地又問:「是不是……斷了?」 「妳敢咒我!」黃悲一怒,抬起頭來罵人的時候又「哎喲」地哀嚎了一聲,繼續忍著疼,忿忿地說:「我得去醫院,不然真被妳給廢了!」 趙頗黎一愣,她從來沒有見一個男人這麽渾身汗流濕潤過,平時見得到的都是斯文安靜的男同事,此刻小黃的頭髮有點淩亂,滿臉妝容也糊掉了,一縷鬢角的頭髮落在嘴角,上齒咬著發白的下唇,好像痛得要死一樣。 她很會讀書,從小就是個名列前茅的優等生,一路讀的都是名牌學校順利考入研究所,後來出了社會也是高薪的菁英份子,會煮菜、懂得如何養活自己,卻反而是個對於人情世故沒有概念的生活白癡。 她慌忙起來,連忙回頭去找自己的手機,趕緊要撥電話,又安慰地對黃悲說:「小黃,我找一一九來救你!」 黃悲一愣,怒氣沖沖地吼道:「妳還想讓我在別人面前丟臉啊?我又不是讓妳叫救護車!」 趙頗黎沒有遇過這種情況,見他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想起的則是「沖、脫、泡、蓋、送」的五字要訣,但忘記了那是專門針對燙傷患者的急救法門。 首先是——「沖」,可是小黃穿著長褲要怎麼沖水? 趙頗黎又暗忖:是不是要先跳過第一個步驟,直接——「脫」? 想到做到,她一把拉開黃悲摀住下身的手,便要扯下人家的皮帶,結果太緊張又加上過度用力扒,金屬皮帶扣不小心一把猛地抽到小小黃上面,使得黃悲發出一聲極為淒厲的哀嚎後,直接歪倒在了地上痛得瑟縮地成蝦米狀,還倒在了她不慎吐在浴室地板的嘔吐物上,滿身狼狽不堪,貼身的仿皮褲上面一團髒臭。 趙頗黎愣住了,很小聲地問:「呃……你……還好吧?」蹲下身來想察看他的情況。 黃悲只覺得自己又臭、又暈、又痛,那皮帶重重甩了他的小弟一下,他像是被強姦的人那樣慘叫起來:「不要,別靠近我!」 趙頗黎見他一身狼藉,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囁嚅道:「我只是想要幫你脫褲子……」 輕到幾乎聽不見的呢喃飄來,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頭,也垂得更低。 黃悲疼得臉色慘白,眼淚都流了出來,但他強忍著痛苦說:「弄成這樣只能叫救護車了……妳去找件我能穿的褲子,找一些冰塊用塑膠袋裝著,再拿把剪刀過來。」 「噢。」 趙頗黎站起來時覺得頭暈目眩,她還處於暈醉的狀態,結果忙亂之中好不容易找了把大剪刀,又從冰箱的冰庫掏出一盒冷凍的方糖形冰塊,忽然想起要找條長褲給黃悲,就隨便從衣櫃拿了條最寬大的粉紅色運動褲出來。 擰了毛巾過去,只見黃悲還是一動不動地歪在浴室的地板上,瞪著一雙悲憤的眼睛瞧著她。「剪刀!」 趙頗黎把長褲掛在一邊,先把大剪刀遞了過去,又忍不住問:「你……不是真的要把那個剪掉吧?」 黃悲白了她一眼,罵道:「妳還咒我!」 他喘了幾口氣,按捺住自己的脾氣,解釋地說:「我穿的皮褲太緊了,拉鏈卡著脫不掉,勒著那個——很疼。」說著,就很小心地皺著眉頭從褲腳剪開服貼的褲子,終於鬆了口氣。 剪開長褲和內褲之後,小黃的小鳥終於解開束縛露了出來,那小東西又紅又腫,看起來像是蔫了的變形絲瓜,或者是過期破敗的黑色臘腸,軟軟地懸垂成一個奇特的角度。 這是第二次親眼目睹不同男人的下體,趙頗黎蹲在一邊看著那東西,忽然又一陣酒氣哽到喉頭,連忙趴在馬桶旁嘔得恨不得心肝脾肺都要吐出來,直到嘔不出東西只能嘔著黃水,她覺得自己大概快要死了,整個人都快要被活生生地撕裂了。 黃悲憤恨地叫了起來:「看了我的那個就吐,我讓妳吐,妳還吐!我要是變成太監,都是妳害的!」 「我不是故意的……嘔……我會負責任的……」 「哼!我這根寶貝又沒長在妳身上,妳能負什麼責?」黃悲仍不解氣,氣呼呼地死瞪著她。 趙頗黎漱了漱口,她昨夜喝得太多了,只哀怨地撇頭看了小黃一眼,又低下頭乾嘔,這次委實醉得厲害,半路上有計程車顛簸,回來還一陣忙亂,肚裡不免翻江倒海地作嘔起來,吐出的全是酒水,不見一點食物殘渣。 她吐了許久,其實也是被那恐怖的景象嚇的,只能扶著馬桶死命幹嘔,一晚下來她幾乎粒米未進,什麼也吐不出,只能生生地嘔出胃液來。 黃悲努力從地上自行爬了起來,隨手擰了條濕毛巾,擦乾淨自己髒汙的身體和滿臉的妝容,然後勉強自行套上那條寬鬆的粉紅色的運動褲,用毛巾包著那袋冰塊,藉由冷敷來減輕疼痛,這些簡單的動作卻疼得他滿頭大汗。 趙頗黎也好不到哪裡去,她吐得天昏地暗,好不容易吐完,再回頭看黃悲的時候,發現他還彎著腰半蹲在那兒。 「快打電話叫救護車,再過來扶我出去!」黃悲怒氣沖沖地下了命令,趙頗黎也不敢不從。 男人衝動起來,自己也控制不了,先是常人不得見的好心沒好報,再是常人不能忍的痛楚,她可以理解。 這是趙頗黎第二個親近接觸的男人,可這個人絕對小肚雞腸、睚眥必報,她望著小黃洗淨鉛華的臉,忽然發現這男人年輕的臉上滿溢著憤怒,上挑的鳳眼中俱是痛苦,薄唇也慘白得沒有血色。 不免又想起同樣有著薄唇的胡行樂,這樣的男人都是薄情的人。 可黃悲好像挺有情有義的……是吧? 救護車來到的時候,趙頗黎也跟著上了車,在幾名醫護人員帶著有色目光的審視下,跟痛不欲生的黃悲一起到了市內的某間大醫院。 拿著黃悲隨身帶的健保卡辦完掛號,趙頗黎還是憂心忡忡,急診處的年輕值班醫師看到這個光膀子、穿著明顯女性粉紅色運動褲的男人,以及這個滿身酒臭的女人,立即下了個判斷,將躺在擔架上的黃悲火速轉往泌尿科。 「怎麼玩得那麼猛?」泌尿科醫師看起來是個年近六十的老先生,笑得一臉猥瑣:「既然不熟悉高難度的動作,就不要人來瘋,搞得都『陰莖骨折』了……」 「那個——骨折?」 黃悲欲哭無淚地側躺在一邊的診療床上,跟著進去看診的趙頗黎也很尷尬,本想說些什麼解釋一下,可是看到小黃警告的眼刀,馬上低頭作鴕鳥狀。 老醫師呵呵一笑,很快對著他們解說起來:「陰莖本無骨,硬得出奇,倒是有『陰莖骨折』這個詞,不過不是真的『骨折』了,而是海綿體在充血狀態下受外力而損傷。」 「充血狀態?」趙頗黎暈沉沉地回想了一下,不記得他們做了什麼讓他勃起了啊? 黃悲又狠狠瞪了趙頗黎一眼,既悲且怨地問:「那……該怎麼辦?是不是以後——」 老醫師說:「不要緊,組織看來沒有壞死,冰敷處理得很好,就不會危及日後性福啦,現在得先去局部斷層掃瞄一下,有可能要動個小手術。」 於是,黃悲被戴著口罩的護士推著診療床,轉診到另一處,然後羞恥地讓許多人觀察他變形的小黃。 趙頗黎望著開刀房亮起的燈光,雖說是個小手術,卻覺得荒謬得很。 突然想起曾看過一則笑話,說男人和女人肌膚相親時,做什麼倒無所謂,但一定要快樂地呻吟,那個取決於雙方的技術含量;不過,在她的案例中,第一個男人把自己拋棄了,第二個男人則痛苦地呻吟,更差點變成了太監,還被送進急診室準備給那話兒開刀。 她坐在手術室外,頭腦昏沉得想打瞌睡,沒想到一下子就開完了,又暈眩地跟著被打了半身麻醉、讓護士推出來的黃悲,一路到了病房區。 因為沒有單人房,只能住進雙人病房,黃悲一臉哀怨地側躺在那兒,身心俱疲。趙頗黎本是沒有任何雜念而擔心地看著他,可不知怎麽地,腦子老往周公靠攏,極力控制自己把思想和身體擺正,可思想是回歸了,身體卻不聽使喚,只覺得昏昏欲眠…… 小黃還處於半身麻醉的亢奮期,自己這次的經歷使他苦不堪言,所遭受的折磨外人更是難以想像,本想再罵一罵那個沒腦子的笨女人,卻發現她竟然早就歪在旁邊的小床上睡著了。 折騰了一晚上,加諸醉酒和疲憊,趙頗黎沒心沒肺地打起呼來,黃悲望著她,本來有些惱怒的扭曲神色,最後化為一個怪異的苦笑。 圖片引用自:http://bbs2.lady.163.com/ydyuan/660948,1.html ※上面的圖是很多年前偶然有同事轉發的,只是搞笑的內容,並非真實,後來問了醫院的朋友而得知是網路造假手法,順便附上原圖及引用網址。 |
|
(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