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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是什麼?(十九)妳躺著,我起來!(下)之二:幸福是什麼?
2010/10/16 21:01:24瀏覽1428|回應0|推薦51

女人要的幸福,絕對和男人想的不一樣。

結婚那天,我抱著阿美,她說:「小強,我好幸福啊!」

當然,「洞房花燭夜」對男人而言,比起白色婚紗和冗長的無聊晚宴,顯得更能獲得性福。

我所能記得最幸福的時刻,就是和阿美結婚的那天晚上。

終於不必顧忌我媽和她媽是否在家,不必憂慮我爸會不會打麻將提早輸光,不必害怕她爸會不會發現我們的關係,也不用偷偷摸摸上motel、去賓館休息,即使對擁有「兩人世界」念茲在茲、用所有存款只買了需要繳十年貸款的公寓一層樓之內的一間廿坪小套房,我和阿美卻真的快樂起來了。

「貸款一千多萬,房子又選在市區,還不如住在家裡,不是可以省更多?」

「那要住哪?妳家不方便,我家空間也不夠……」

「我們兩家就住在隔壁,不覺得這樣更方便?」

「妳就不怕晚上吵醒爸媽?」

「我哪有那麼大聲?」

阿美兇悍地追打過來,我只能努力躲閃,最後兩人倒在沙發上,摟在一起結束了打鬧,展開另一個美妙的夜晚。

因為,這就是所謂的「幸福」。

「幸福」到底是什麼?

或許很多人無法明白,世界上雖然有各式各樣的不幸,還是有相當平凡而常見的幸福。

記得看過一則報導,美國一家電視台舉辦情人節相關活動,徵求「最令女人感到幸福的一句話」。

新聞中說,許多無聊的觀眾準備了明信片,就是為了入選的五萬美金大獎,結果歷經幾天之後,應徵的話語如雪片般飛來,在廿幾萬的來函中,最終獲得桂冠的是這一句:「妳躺著,我起來。(You lie downI get up.)」

本來嘛,我的英文就不怎麼好,唯一還記得的近似句子是「種瓜得瓜,種豆得豆(If you lie down with dogsyou will get up with fleas.直譯:如果你跟狗躺一起,就會與跳蚤一同起身。)」。

感覺上,英文的說法蠻色情的,中文頂多意淫一下,老外卻能想像關於「躺下」和「起來」這些動作的反應。

或許,男人都像狗,女人「躺下」之後,跳蚤就會跟著「起來」,這樣的聯想,相信會讓每個男人在記憶這個英文成語時,不自覺地感到渾身發癢。

那是一種很誘人的癢,在「躺下」與「起來」之間的發癢關聯,大概就是「女人躺下、男人起來」,經過重要步驟的耕耘,就會「種」什麼「得」什麼了,活躍的小蝌蚪面對「躺下」的誘惑,自然能激發「起來」的趨勢。

就像是每個小孩子,為什麼都要跟他老爸的姓一樣,你去提款機領錢,想讓機器吐出自己要的數目,就得掌握能夠讓它動作的密碼,要幾回就多插幾次卡,最後這些鈔票,全都歸插卡人所有;提款機不比吃角子老虎,插卡就如同耗費男人的心血,存款就是累積自身的精力,就算跨行提款,只要負擔得起手續費,依然可以在插卡時過幾把手癮。

也因此,不能怪男人都想在不同的女人身上插卡,試試看這些提款機的性能如何了!

生活之中的細節,往往具有這樣使人心癢的幻想。

那對美國老夫妻的故事,就缺乏讓男人感動的想像,聽起來就是編出來的情節,不符合我每次面對阿美時,都特別強調的「妳躺著,我起來」的現實情調。

故事說,一對男女結婚之後,很快有了孩子,這對美國夫妻沒有多餘的錢請褓母,雙親又已經去世,女的只好獨自擔起育兒持家的工作,男人則為了一家生計,天天在外奔波。

可惜,貧窮的夫妻倆,生下的孩子並不健康,發了黃疸,又得了肺炎,晚上發病的時候,疲憊的丈夫就對同樣操勞的妻子說:「妳躺著,我起來。」

兩夫妻最後白頭到老,在情人節前夕看到這個徵文活動,老太太就把年輕時印象最深刻的這句話寫下來,寄到了電視台去,沒想到會獲得廣泛的迴響。

在電視灑狗血的主持人專訪中,故事中的女主角已經成為老太太,她熱淚盈眶地指著老伴說:「故事裡的男人就是他,女人就是我;我們結婚五十八年了,至今想起他說的這句話,我心裡還是暖烘烘的。」

煽情的本事,全世界所有的電視節目都一樣,只要能滿足女性觀眾的幻想,一定能夠編出類似的戲劇化效果。

或許,現場的許多觀眾哭了,然而,看著網路上的這則新聞卻使我笑了。

上班的時候,阿美把這則電郵傳給我看,想必她這個總是在做夢的人妻,一定被這種謠傳搞得淚流滿面。

直到結婚,我纔發覺自己終於弄懂了這一點:女人都是傻氣又濫情的小女孩。

當然,回想起這段傳聞的同時,偶爾半夜被小小強叫「起來」,我都不免要捏著鼻子躲避酸臭的尿布。

這個小惡魔天天尿床,夜夜哭鬧,不是拉撒,就要吃喝,他最恐怖的惡習,就是不讓他的爸媽好好睡覺。

唉,還是跟阿美在床上動「起來」更舒服。

又一夜,老婆依然用腳踹我,要我「起來」照顧小小強,我得爬下床安撫那個臭小鬼,給他泡奶粉、換尿布。

回到床邊,這秋天靜謐的晚上格外悶熱,阿美蓋著薄如蟬翼的蠶絲被,她向來怕熱,我又沒開空調,結果她身上的汗水浸透了輕薄的小褲褲,那布料貼著白嫩的身軀,那起伏的線條,就被勾勒出清晰的凹凸輪廓,而在那薄薄的絲被之下,她通常不會穿太多。

我忘記了被她踹著起床的氣憤,望著那晶瑩的汗珠順著她的臉頰和脖頸,流暢地滴落在乾燥的被單上,滴落在饑渴的床上,瞬間被吸收殆盡。

婚後,在我的要求下,她更留長了頭髮,幾縷烏黑的髮絲,貼著她的額頭和兩腮,襯著她绯紅的俏臉,訴說著一種說不出的誘惑,我忍不住掀開被子,看著躺在身邊的老婆,忍不住又「起來」了

阿美自己不知道,當她的身體随著呼吸的節奏搖擺時,高聳的乳房也随之起伏,透過潔白的絲被,妖嬈地展示著只屬於少婦的風情。

感覺到我的手在挪移,她睡意朦朧地問:「你幹嘛?」

「妳躺著,我起來……」

「嗯,不要啦!你這個色鬼……」

結婚之後的每天晚上,我都覺得床上充滿了跳蚤,使自己渾身發癢,只有她躺著,我纔能「起來」。

有時不免回想過去,忽然發現自己成了一個單純的上班族、當了爸爸、有了兒子,都是非常不可思議的事。

讀小學的時候,我有個理想,就是成為賽車手,舒馬克是我的神。

國中的時候,我的理想變了,想做個功夫明星,《黃飛鴻》是我的精神導師。

高中的時候,我的理想又變了,我想做個軍人,現在鐵飯碗勝過一切,而且聽說軍校免費。

大學的時候,我覺得出國是最崇高的理想,還沒有見過世界,人生不會有意義。

認識學長之後,我明白到:人生的意義,不是舒馬克,也不是黃飛鴻,更不是追求鐵飯碗,而是找到存在的意義。

可是大學畢業後的這幾年,我只夢想著每天早上醒來,身邊睡著一個美人。
想不到,這個夢想很快就實現了。

 
廿五歲那年,我終於「起來」了,阿美也「躺下」了,這個我從小的青梅竹馬,除了是我的初戀對象,也是讓我不舉的始作俑者,但是經過勇猛奮起的努力之後,那些都是過去的夢魘,現在只留下婚姻的美夢。

當我睜開眼睛,發現身邊真的睡著一個美人,美人的睡姿不雅,一截玉腿搭在我的膝蓋上,兩個鼓鼓的東西壓在我的臂彎,最要命的是,一只纖手居然伸進了我的小褲褲,起碼有三根手指夾住那裡,導致醒來時往往「起立敬禮」。 

 
我適應了床上的美人,卻不適應命根子操縱在別人的手裡,這是阿美的壞習慣,自從曉得十年來它都在睡覺,阿美就有一種很詭異的愧疚感,倘若無法看見它「起來」,她就「躺著」在那邊等待。

就像我和她的第一夜那樣,緊張的氣氛中,我總想把那只手從我的褲襠拿開,可這只手往往先動了,如蘭花綻放一樣,五根手指迅速張開,又迅速合攏,很準確地抓住了我的弱點,完全地掌控起來。

 
於是,小小強很快地在「躺下」和「起來」的反覆過程中,迅速來到了這個世界。

為了給孩子更美好的未來,我更加努力工作,為了照料嬰兒,產後的阿美有點憂鬱,根本沒能好好休息。

回家時,我都要在門外理理蓬亂的頭髮,深呼吸幾口氣,再拍拍西裝上的灰塵,抖擻著精神扯出微笑,然後打開玄關的三道鐵門,而產後請假的阿美在聽到傳來熟悉的腳步聲,也總是感動得衝過來抱著我,然後訴說照顧小孩的煩惱與痛苦。

婚後,阿美變得豐腴多了,舉手投足也險露出一些風情,讓我也感到一種無可明狀的虛榮。

女人的美麗滿足男人繁殖的本能;人性的崇高滿足生存的本能,除了宣洩對於死亡的恐懼,也能保有看待存在的艱難。

譬如小小強,我的兒子滿足了繁殖的本能,也滿足了生存的本能,更使我強烈意識到男人面對孩子和老婆的艱難生活。

或許,這樣的滑稽和喜劇,就是一個男人成為丈夫、做為父親必須「起來」的主因;在阿美眼中無比醜怪的「起來」,某方面滿足了浪漫主義的幻想,甚而到了一種象徵主義的地步,譬如水和蝌蚪,或者狗與跳蚤,以及起來和躺下之間的關聯。

人們常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在我和阿美婚後,原本浪漫的愛情,漸漸淡薄成了一紙彼此的責任。

對於我來說,婚姻就是人生的新起點,阿美給了我很多,愛情、快樂、幸福,即便她總埋怨我造成了她的痛苦、負擔、責任,但這都是互相的。

 
我總是在觀察阿美,她豐富了我單調的生活,在這樣的過程中,可能我比許多人更懂得珍惜眼前得來不易的一切,所以,我從來沒有讓浪漫的愛情神話,在「起來」和「躺下」之間溜走。

除了賺錢養家之外,剩餘的大多數時間,我都花在了兒子的身上,更得想盡方法的討好阿美;畢竟,她要是開心了,我的日子纔會好過。

即便照顧那個小惡魔,確實對一個女人會造成痛苦,但阿美仍舊掛上燦爛的笑容,每天讓我感受到新婚燕爾的快活。

我打心底心疼她,所以夜裡小小強哭鬧時,不管自己怎麼累,我也不叫醒她,反正阿美睡著了就跟豬一樣,除了打呼,就是賴床,不然就踹我兩腳以示抗議;而我一向淺眠,與其讓小惡魔哭鬧得無法入睡,不如自己忍一忍,悄悄起身去換尿布、泡牛奶還來得更省事些。

可惜,很快阿美就發現了我的秘密,她對我的體貼相當感動,夜裡孩子一有動靜,我準能立刻睜開眼睛,伸手去做自己該做的事,然後說著那句讓她感動不已的話:「妳躺著,我起來。」

每當想起我們的往事,我都要為自己浪漫的夫妻真愛痛哭流涕,真是太感人了!

而阿美通常會嗤之以鼻,說道:「都是你不好!誰讓你天天『起來』的?」

這是她在懷第二胎時,對我持續的幼稚抱怨。

她要是不「躺著」,不常常愧疚地加速它在床上「起來」的程度,就算婚姻生活使我熟悉了女人身上的密碼,哪有可能會天天插卡成功?

在我和阿美的兩人生活中,誠實來講,並非沒有同樣的情況。

當然,「起來」的定義很明顯,男人要「起來」,慷慨激昂時可以唱《國際歌》,或是《中國一定強》,無論同胞們「起來」沒有,是個男人就要思考「起來」的必要性。

人的感情,常常是通過肢體語言表達出來的。

當一個女人願意靠近一個男人,說明是被他身上的味道和氣息所吸引,這和男人不太一樣,就向學長,只要是符合他審美標準的女人,他可以無限制地上。

不過,也有像我和阿美這樣的大多數男女,基本上身體若是排斥另一個人,說明心裡的潛意識對此人是反感的。

男人常常有些毛手毛腳的小動作,每次阿美都嫌我好色,不是我喜歡惹人煩,而是想要寵愛她。

女人偶爾會把男人當成出氣的沙包,每一拳落下去,也都是種愛的宣洩,就譬如阿美,天天在床上踹我、打我、踢我,彷彿都成為一種夫妻生活的習慣了,其實我最怕的就是被捏,尤其是大腿和腰部的肉,偏偏她就常常捏我那兒,真的非常疼。誰讓我疼她呢?

看一個人的心,要看細枝末節的舉動,我願意被阿美捏,阿美願意「躺著」讓我「起來」,或許都代表了我們的感情,在新婚時期是非常濃烈的。

有一次上街,跟阿美去逛百貨公司,一對男女正面走過來,我看見了女的臉,那是很久沒能見到的阿香。

阿香也有些詫異,但我們沒有停下來寒暄問好,也沒有跟對方打招呼,那是一種相互的諒解,因為就在許久以前的那一天,她認命地「躺下」了,可我始終無法真正地「起來」。

我有種感覺,阿美似乎也明白我的想法,即便她可能並不曉得那些秘密,但她主動牽緊我的手,遠遠拉著我走開了。

從此之後,我再也沒見過阿香。

說真格的,我始終無法忘記她,還有阿香讓我帶給學長那罐牛奶時,或者當日在街頭擦身而過,她偶然瞥了我一眼,那眼底流露出的溫情與感傷。

有的人就像小孩,總是愛哭愛鬧,所以沒有人願意珍惜,只覺得厭煩。

倘若無法忍耐、不能體諒彼此,花再多時間去關切心中所愛,依然不會得著回報。

其實男女之事,就是相互依存、相輔相成的,只有全心全意為對方設想,纔能帶給雙方更多更大的快樂,自己的伴侶纔會感同身受,把更大的歡愉,成倍回報給自己的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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