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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6/04 11:31:24瀏覽1225|回應1|推薦50 | |
說實在話,那個人妖還真是漂亮,假如下面沒有那根東西,說不定真是個豔遇了。 唉,說到底都是上天的不公,既然是男人,給那麼漂亮的一張臉做什麼?害我第一次就碰上個人妖,還差點喪失了清白! 雖然很可惜,長得也很勾人,但是下面有那根東西啊! 一想到我跟那醜陋的巨物磨蹭了好一會兒,想想就覺得噁心,無緣無故招惹了這樣可怕的怪物,讓我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再看看自己的雙手,都摸過那個不男不女的全身,該不會沾上什麼病菌吧? 全身一陣顫慄,我忙不迭往廁所跑去,門一關上就用洗手乳搓揉了好一陣,直到把每一根手指都洗得乾乾淨淨,鼻子也仔細三度用水清潔過了,這纔放心地走了出來。 回到老家之後,要不要先去打破傷風? 還是去做愛滋病篩檢? 聽說唾液裡面就含有病毒,即使沒有被咬破皮,只是有點紅腫(僅僅是牙印,沒見血),但我還是感到無比驚疑。 虧得我忍住了,幸好沒失身啊! 早知如此,我應該換搭高鐵或者國內航班的,鈔票多花幾張,至少不會惹上這種麻煩。 要不是貪圖便宜選了火車,怎麼會遇上那個變態呢? 搖了搖頭,數著時間,我決定暫時不回座位,勉強先站著等那個人妖到站下車,省得讓人家性騷擾,染上什麼不乾不淨的東西該怎麼辦? 到了高雄,這是停車的大站,許多乘客上下火車,顯得分外擁擠,我擋在車門那兒,遭到不少旅客的白眼,沒辦法,只有回去裡面的車廂。 忐忑不安地回到座位邊,人妖還在,他穩穩閉著眼睛,不知道是在享受剛纔的激情(雖然只有半套),還是累得睡著了,我的位置靠窗,他大剌剌橫在那兒,讓我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能佯裝無事地瞧著車廂漸漸坐滿。 仔細地看了看他,這人長得真漂亮,能和這樣的一位「美女」共度人生的第一次,或許對許多男人而言都該是最美好的時刻,也該心滿意足了。 可是,這個穿著迷你短裙的長腿尤物,下面有那個! 我渾身一抖,忽地發覺那傢伙正勾起嘴角盯著我瞧,還對我拋了個媚眼,心下一懍,裝做沒看見地撇開頭。 這人妖想怎樣?老子不屑跟他一般見識,吃了虧也忍了!這樣噁不噁心啊? 火車車廂狹窄的走道,突然湧進一大家子,一個媽媽帶著三個小孩走了過來,背上還揹著一個小嬰兒,活像《星星知我心》那部催淚老電視劇的排場。 看過重播節目,目前又因為優生學和通貨膨脹,敢生小孩的人不多了,因此我對這名婦人分外佩服,能生這麼多胎實在很了不起;隔著半公尺左右,我竟然看到這群人擠過身邊後,人妖好心腸地從位子上站起身,而我的座位則被一票小鬼佔據了! 話說回來,人妖也買了坐票,怎地這麼好心讓座給他們? 就聽他問:「您到哪一站下?」 那個中年婦人說:「您坐,我站著就好,我們到台南下車。」 人妖友善地微笑道:「沒關係,台南一下子就到了。」 「可是,這兩個位子……」抱著嬰兒的女人還在猶豫。 「沒關係,你們就安心坐吧!」人妖連忙安撫道,又挑釁地瞥了我一眼:「他一個大男人,站幾分鐘不要緊的。」 我本來還想說什麼,但是看到母子五口的模樣,也就懶得辯解了。「是啊,你們坐吧。」 那婦人見狀,連聲道謝:「不好意思,你的女朋友說這座位暫時借我們坐了。」 什麼?我跟他哪一點像情侶了?死人妖敢自稱為我「女朋友」?這個不男不女的傢伙好大的膽子! 在我瞠目結舌的同時,人妖勾起嘴角笑了:「他纔不會介意呢。」 「我哪有說過──」 趁我不注意,死人妖竟然在我後臀狠狠捏了一下,痛得我差點叫了出來。 見到那婦人疑惑的目光,我勉強陪了個笑臉,轉過頭,死命瞪著這個不要臉的怪物。 人妖正逗著座位上的三個小孩子,那張臉本就討好,所以看得出來這幾個無知兒童喜歡他,三名小屁孩嘰嘰喳喳和他打招呼,人妖露出了歡快的微笑,假如我心裡不曉得他的性別和惡趣味,或許會覺得這是多美好的景象。 以前總是覺得,有些方法可以保持赤子之心,譬如獨處、少交朋友、提高容忍度,盡量保持微笑。 後來覺得,自己一個人過得太無聊,當兵的時候,出操外就是和袍澤扯淡打球,那樣的生活也不錯,但是只有真正親近小孩子的同時,纔能體會出真正的童趣。 一個大約只有五、六歲的小女孩對人妖說:「姊姊,幫我摺紙鶴!」 兩個人眼神對視,一個理性,一個固執。 人妖微微一笑,伸出那雙白皙修長的手,開始用色紙摺了許多不同的玩意兒,鋼琴、帽子、青蛙……還有許多連我也沒見過的東西,看不出來這個傢伙,竟然會這麼細心哄小孩子,就像個真正的女人一樣,讓我倍感訝異。 一群兒童之中唯一的男孩,無聊地看著兩個妹妹跟他摺紙,於是轉向了我,歪頭愣腦地想了想,說道:「叔叔,帶我去尿尿!」 或許是小孩子不肯放棄的執著?還是舉目無助時抓住的倒楣鬼?還是連我也不甚了了? 我纔廿幾歲,憑什麼年紀差不多的人妖是「姊姊」,我卻變成了「叔叔」? 見我不高興的樣子,小男生不依不撓,又喊著:「我要尿出來了!」 臭小鬼,小惡魔! 我無奈地瞧了瞧那個正在用奶瓶給嬰兒餵水的婦人,又看了看和兩姊妹摺紙玩得很盡興的人妖,只能嘆口氣,望著噘著嘴的臭小鬼,拎著他往洗手間衝去了。 這個小男生似乎是兩姊妹的弟弟,年齡大約三或四歲,進了廁所不會脫褲子,連大號也要我幫忙擦那小屁屁,面對這種情形,我只能暫時充當保姆的工作。 等我再度拎著小鬼回去座位的時候,人妖驚奇地撇嘴笑了笑。 「嘖嘖嘖,看不出來呀!」某人將我從上掃描到下,抿了抿唇,嘴角輕揚,雙眸中光芒閃過,映襯著窗外的陽光,燦爛而炫亮。 那時我的感覺是:假如他不是人妖該有多好? 我連忙甩甩頭,這種想法不切實際啊!去去去,就算變性了,他也曾經是個男人! 火車很快進入台南站,幾個孩子跟著母親下車了,我跟他們揮手道別,死小鬼還對著我做了個鬼臉。 回到座位上,人妖沒有說話,我也沒打算跟他再囉嗦什麼,只見他閉目養神,似乎對我已經不感興趣,我挪了挪身子,往窗邊靠去,盡量離他遠了些。 一絲困意湧了上來,人妖在假寐,我也睡了。 等我醒來的時候,火車正到了台中。 轉頭一看,旁邊的座位空了,那人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下車,後來我在牛仔褲口袋發現了一張有香水味的名片,上面寫著他的手機號碼,原來人妖是台中XX夜總會的公關,花名叫「愛麗絲」。 名片後面還加上一句:「帥哥,找我打八折哦!」 傻眼,這是什麼邏輯? 遇見了人妖,還被人放了這東西在口袋,看來我真睡得太死了。 本來打算扔掉這張名片,又有些愣神,覺得這是一次奇遇,所以傻在當場。 下一秒,身旁的空位有了另一個新的乘客,一個膀大腰圓的禿頭男人坐了下來,他穿著被汗水染了泛黃的白色短汗衫,有些邋遢的七分垮褲搭配夾腳拖鞋,看起來就很惹人厭。 人妖至少身上還有香氣,這般的粗人卻不比乾淨講究的人妖,除了汗衫底下再無其他衣服,半露出的健壯胸膛,看得我如同被毛蟲扎了,頓時平移三尺躲避開來,直盯著上面的——胸毛。 胸毛! 像外國人,渾身毛茸茸的自然卷胸毛! 我要忍耐啊,一定要忍耐。 毛髮旺盛不是錯,毛髮旺盛更有男人味,有男人味陽氣纔足,部隊裡面天天看袍澤的腿毛,有時也會瞄到不該看的東西,忍著忍著,沒準就忍習慣了。 可我又實在習慣不了…… 胸毛沒刮不要緊,都是男人,這都是小事,可以解決。 一股醇厚濃郁的味道迎面而來,就連臭豆腐和榴槤都比之不及,宛若罐子裡密封了一整年的臭魚幹,或者是泡得腐爛的酸菜乾,頓時從鼻孔進入,直向腦門擴張,臭得我一個踉蹌,險些從座位上栽倒在地。 隔壁的中年禿頭男,蹺著二郎腿開始摳腳丫子,看著那剝落的一片片物體,還有那又黑又髒的腳趾,這這這不會就是傳說中的無敵香港腳吧? 我剛剛無比堅定的決心,瞬間便被這股濃郁的腳臭無情的摧毀。 汗酸可以洗,胸毛可以刮,可是腳臭加狐臭…… 那臭…… 嗚嗚嗚,蒼天吶,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啊,我還得忍到中壢? 英雄腳臭,好漢屁多…… 自古的名言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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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