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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8/14 11:10:18瀏覽435|回應0|推薦5 | |
那是我朋友的手,一個叫做老拓的朋友,也是眼前這家又小又窄,推滿了二手牛仔服飾跟一堆市面上看都沒看過的怪衣服,包含了60年代到跨世紀的各種風格,堆到整家店大概只有兩張椅子的旋轉空間,其餘連放一張擺收銀機的桌子都沒有,客人掏錢,老拓就把錢塞進口袋,沒有打收銀機鍵盤的匡啷匡啷聲,當然也沒有發票。至於兩張椅子,一張是給他看店用的,另一張是給我的,他堅持那是合夥人椅,雖然我只出了一萬元給這家店支付剛開幕那一陣子的電費,他還是堅持我屬於這家店的催生者之一,我得到的分紅便是我拿出的一萬元跟一張合夥人椅,還有不管何時來都能得到老闆的親自服務,外在的,或是內在的。 老拓坐到他專用的椅子上,定定的看著我,「又沒上班了,這個月第幾次了,我擔心有一天我要問這是這個禮拜的第幾次了。」 「我沒說你怎麼知道我沒上班。」 老拓誇張的抬頭看著時鐘,「現在都下午三點了,有哪一家公司這麼早下班的,你又不是念國小三年級,下午三點放你回家吃點心,看你的兩隻眼睛,我打賭你昨天至少灌了半瓶威士忌。」,他站起身來倒了杯白開水給我。 「沒有那麼多,我沒那麼多錢,我也老了。」我說。 「這句話的前半段我同意,你實在窮得跟路旁的遊民沒兩樣,你頂多算是台北少數幾個有水泥房間跟冰箱的遊民,不過你要冰箱幹嘛,你都去外頭喝威士忌來解渴,要一台冰箱在那裡日夜的咬你的錢包幹啥?」講完,老拓又坐了下來。 我聳了聳肩,想了一會,有那麼一段時間,我們都默然不語,任由時間從腳底流過,像我這幾年來的人生一樣,無聲無息的離開。 終於,我開口說話。「至少回家的時候,我會看見的冰箱的燈。」 換老拓不說話了,這時恰好有一個客人進來,老拓起身去招呼了一下,過沒多久,那個客人好像不太滿意店裡頭的東西,轉身走了出去。 老拓又回來我前面了,「那又怎樣,你回家不都是天亮了,要不就醉得兩支眼睛快闔起來,像個死人一樣的闔起來,你要那個屁燈光幹嘛?」 「我又不是每天都這樣過。」我抗議,不過老拓的眼神看來不太鳥我的抗議,「那至少我聽得到冰箱壓縮機的聲音。」 「那倒是。」 老拓轉頭看著牆壁回答了這句話,之後,又是一段的無話可說;我幾乎想站起來走掉,不過我沒有,我還是坐在那裡,結結巴巴的講我想說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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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