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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窟的春天》長篇時代小說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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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窟的春天》長篇時代小說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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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1

隔天上午,彈藥庫火藥失竊,震動整個基地,會議廳裡正召開臨時會。

陳當和首先發難說:「我認為失竊的這批炸藥,很可能是內賊所為,應該先搜索基地的每個角落,包括搜查每位同志的寢室,以確認炸藥是不是外流出去。」

會議主席陳本江思考了一會兒,說:「這批炸藥的確有可能是我們自己同志偷走的,而且如同陳當和同志所說,很可能這批炸藥還在基地。被偷走的開礦用炸藥,除非竊賊拿去賣給煤礦主人,否則他是很難脫手的。」
陳當和接著說:「主席,我提議先進行內部搜查,若找不到線索,再派人詢問遠近的煤礦場,掌握這批炸藥可能的流向。」

陳本江說:「就依照陳當和的意見處理,由警衛部許希寬同志將所部成員分成幾組,分部前往宿舍區及基地各部門辦公室進行搜查。」

許希寬應聲說:「是,主席。」
廖學禮心裡直覺得「事有蹊蹺」,向身旁的陳春慶使了個眼色,兩人到屋外低聲耳語。陳春慶聽著,臉色越來越難看。

春慶縐著眉頭說:「陳當和和董志乾這兩個,我就知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這種放毒蛇害人的毒計都使得出來。」

廖學禮說:「我有預感這回炸藥失竊案,很可能是針對王主任設計的。如果我沒猜錯,接下來的搜查行動,炸藥一定會出現在王主任寢室。伊們使用的正是栽贓嫁禍、借刀殺人的計謀,目的就是將王主任定罪,交付黨員大會公審。」

陳春慶憂心心忡忡地:「那咱們該怎麼辦?e赴(來得及)把炸藥搬走嗎?」

廖學禮說:「我看是未赴(來不及)了,你轉去開會,儘量拖延住伊們。我趕去村長家向王主任示警,要他立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我們不能目睭金金看著王主任被冤枉,交付黨員大會公審。」。

陳春慶說:「眼前也只能這樣,我們分頭進行吧?」

 

2

在陳啟旺的客廳裡,呂赫若、何雲軒和陳啟旺、廖木盛正在泡茶,廖學禮連忙走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王主任,基地出代誌啊!」

在座的人表情都為之一怔,呂赫若問:「出了啥米代誌?」

廖學禮把事情經過簡要地說了:「基地失竊一批開礦用的炸藥,陳當和那夥人向陳主席要求全面搜索基地,我和春慶仔直覺這是陳當和策劃的栽贓嫁禍技倆,目地是要陷害王主任,我和春慶仔商量過,認為此時你最好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呂赫若態度堅決地說:「我不能在這時陣離開基地,這樣會落人口實,默認炸藥失竊案和我有關。」

廖學禮焦急地說:「可是你回去,同款(一樣)有理講不清,王主任,你不需要硬往火坑裡面跳!」

呂赫若說:「學禮,我不是逃避現實的那種人,我心意已決,就跟你作陣回基地,讓伊們把整個案子查清楚。就算得面對公審,我也要清清白白活著。」

李海清激動地說:「我們主任是經過大風大浪的,怎麼可能去做那些雞鳴狗盜的事,這案子分明就是栽贓嫁禍嘛!」

廖木盛說:「王主任,我相信你是清白的,我陪你回去基地,當面和陳主席說清楚。」

陳啟旺也說:「陳主席是明理的人,這案子既然和你無關,我想陳主席會查清楚,還你清白的,我也陪你去走一趟吧。」

 

3

陳當和與董志乾帶著數名警衛隊員,逐屋搜查,來到呂赫若的寢室。

董志乾說:「報告主任,這裡是政治部王主任的寢室。」

陳當和說:「主席下令,每個部門辦公室、每位同志的寢室都得清查。」

董志乾很快地從呂赫若的床底下搜出炸藥。

董志乾故作驚訝地說:「主任,找到炸藥了。」

陳當和說:「警衛,把贓物取出來,我們回去向主席覆命。」

警衛隊員甲:「是,主任。」

陳當和說:「抓姦在床,抓賊在贓,這回王主任可得面對黨員公審了!我倒是要看看,他如何能自圓其說。」

 

4

呂廖一夥人才回到基地,就有幾位保衛隊的同志把呂赫若圍住。

呂赫若大聲喝斥:「不要綁我,我不是犯人。」

會議廳裡坐著幾十個人,主席台前堆放兩箱炸藥。每個人目光炯炯,似乎已經準備好進行一場「公審大會」了。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集中在呂赫若身上。呂赫若抬頭挺身走往主席台旁的「受審椅」前,轉過身來。

呂赫若正氣凜然說:「各位同志,發生這件代誌,我本人感到真遺憾!大敵當前,咱們不只是沒有同心同德一致對外,還有人在咱們的內部製造矛盾。」

呂赫若目光轉到陳當和和董志乾兩人臉上,瞪著他們。

呂赫若接著說:「我沒離開這裡,表示我要親自來面對這件案子,我問心無愧,所以我能夠站在這裡面對各位,接受調查。」

陳本江欣慰地點頭說:「這件案子,在真相尚未調查出來之前,我希望各位不可有先入為主的成見,畢竟,任何人都不願意被冤枉。」

這時,陳當和舉手,要求發言:「主席,我本人就事論事,從來不會故意去冤枉同志。王主任最近時常有一些違反黨的路線的言論,伊對黨的忠誠度令我感到懷疑。加上昨晚所發生的這件事件,既然失竊的炸藥是在伊的寢室裡的眠床下找出來的,事實擺在眼前,王主任難脫嫌疑。我希望王主任老實交代出另外的那幾箱火藥的去處,並請求主席及各位同志對伊的行為從輕發落,讓伊有機會可以改過自新。」

陳春慶書記聽了陳當和此番「貓哭耗子」的言論,心中甚為鄙視和不滿,隨即舉手要求發言。

陳春慶語調慷慨激昂說:「各位同志,以王主任平日的為人處事,伊是不是真有那個動機去做這件代誌,各位不妨思考一下,而且如果是伊做的,何必將贓物藏在家己寢室的眠床下,留下作案的証據咧?這分明就是有人暗中陷害伊,使用栽贓嫁禍的手段,是不是咧?」

會場眾人聽了,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董志乾見情況不利,舉手發言:「古早人說『抓姦在床、抓賊在贓』,兩箱火藥既然是在王主任的眠床下找到的,總不能講是大家在陷害伊,我認為各位同志應該做出決議,看如何來處理這件事件,做了對不起黨的代誌,理所當然應該接受黨的處分。」

廖學禮終於按捺不住,不等主席同意即起身發言:「首先,我必須向黨坦白,方才是我去向王主任通知這件事的,當時我建議伊在真相未明之前,暫時離開這裡,但是主任講伊問心無愧,願意回來面對調查。各位想看嘜,如果這件失竊案是王主任做的,在我通知伊的當時,伊大可以一走了之,但伊的決定並不是按呢(這樣),可見這其中必有冤屈,請各位同志認真想一下,我分析的有道理無?」

一旁的陳當和與董志乾,對廖學禮的突然之舉都感到相當意外,同時側眼盯著廖學禮,陳當和心裡想的是「平時這人看起來四海,怎麼也會是呂赫若的人馬?」

陳本江問:「大家還有沒有意見要發言?」

這時,旁聽席上的廖木盛舉手,陳本江說:「廖總幹事有話要說,我們請他發言。」

「我是你們的朋友廖木盛,這件炸藥失竊案,我從頭到尾都是局外人,原本我沒有資格發言,不過方才在陳村長家裡,王主任接到廖學禮的通知時,他直覺的反應是坦然去面對,就憑這一點,我相信王主任是被人陷害的。那幾箱開礦炸藥,就算運到外面,沒有熟門熟路,恐怕是賣不掉的;就算賣掉了,也不是很大一筆數目,況且就算王主任拿到這筆贓款,他也沒地方花錢,因為就我所知,他從來沒有離開這裡的記錄,足見他並沒有偷賣這批炸藥的動機。」

陳啟旺接著說:「廖總幹事分析得很有道理,這件案子雖然是你們基地裡的家務事,但是它關係到我們的好朋友王主任的清白,站在朋友立場,我和廖總幹事不得不出面講幾句公道話。」

陳本江也覺得此事別有蹊蹺,於是打圓場說:「按呢好嗎?既然此事雙方面講的都有道理,在真相尚未調查清楚前,暫時解除王主任的職務,限制伊的行動自由,等真相調查清楚,再由大家共同來研議如何處分。」

 

5

下午,陳春慶、廖學禮和張海清(何雲軒)三人一起來到村長陳啟旺家裡,就炸藥失竊案與廖木盛、廖青雲兄妹商量,如何幫「王主任」(呂赫若)洗清冤屈。

陳春慶說:「王主任犯著小人,陳當和和董志乾這兩個,想孔想縫找王主任的麻煩,我早就注意到。」

廖學禮語出驚人說:「先前,陳當和和董志乾趁深夜提一袋草溜仔,倒入王主任的寢室,想要害死伊,這件代誌王主任一直不讓我講出去。」

陳春慶驚訝地問:「真有此款代誌?」

廖學禮說:「這款代誌,若是無影無跡,我會提出來講嗎?」

何雲軒說:「陳當和和董志乾這兩人,一個師公一個桌頭湊在一起,很早以前我就起疑心,很可能有些啥米陰謀,沒想到王主任竟然是他們要對付的人。」

陳春慶氣憤地說:「這兩人心肝真狼毒,連自己的同志也敢下這種毒手,實在是傷天害理!」

陳啟旺說:「春慶仔,你們王主任的做人做事,這段時間鬥陣下來,我對伊也算有一些瞭解。不過,廖仔你講先前當和仔和那個董志乾放草溜仔要咬王主任,若無真憑實據,這條是不可隨便拿來指控伊們的。」

廖學禮賭咒說:「我廖仔若有講白賊,讓我不得好死!」

張海清說:「村長,你在阮陳主席面前講話,素來一直真有夠力,可不可以請你出面替王主任向阮主席講情,不要將王仔關在宿舍裡。」

廖青雲也向她大哥廖木盛求助:「阿兄,你出面替王主任向伊們陳主席求情啦,伊會聽你的,何況咱們怎能目睭金金看著王主任被人陷害。」

廖木盛安撫著說:「小妹,這件代誌不可以硬來,這是發生在基地裡,算是伊們的家內事,咱們無(沒)立場介入。」

廖木盛對陳春慶說:「春慶仔,人講『清官難斷家務事』,我不算是你們的同志,不方便干涉你們基地內部的代誌。何況照我聽起來,你們陳主席尚未將王主任定罪,此時對伊的處分算是公允的。但我小妹所擔心的,卻是陳當和和董志乾,是不是會趁王主任被軟禁時,再度加害伊。」

陳春慶說:「我會盡力保護王主任,不讓陳當和和董志乾伊們,再有機會加害王主任。」

廖學禮說:「我還是很擔心王主任,現在的處境…」

陳啟旺輕拍學禮的肩膀說:「你先免煩惱這些,目前詳要緊的是儘快找出另外那幾箱炸藥。炸藥失竊既然不是王主任所為,應該還藏在咱們村裡,加甲(待會兒)我叫村幹事碧達仔帶幾個壯丁,陪你在村裡四處找看嘜。」。

廖學禮一手支著下巴,做思考狀:「村長說得很有道理,目前咱們要趕緊查出那批炸藥的下落,才能夠替王主任洗清冤屈。」

青雲吵著說:「阮不管啦!阿兄,你一定要趕緊想辦法救伊啦。」

廖木盛說:「小妹,妳冷靜聽我講,我跟妳同款,相信那批炸藥不是王主任偷拿的,但是目前咱們無證據可以證明伊的清白。如果我馬上去找陳主席,基地裡那些人會認為王主任將我當作是靠山,所以伊才敢做出這件代誌。如此青碰白碰(不分青紅皂白)介入,顛倒(反而)會使伊們起疑心,讓王主任處境更加困難,我按呢分析給妳聽,其中的曲折妳有瞭解沒?」

陳如玉握著青雲的手,安慰著說:「雲姐,妳先別操心,王大哥是個好人,大家都在想辦法幫他。」

 

6

陳如玉獨自坐在樟樹下的石椅上,望著基地的方向發呆,渾然未覺有個人影正悄悄地從背後接近。那人頭上蒙著黑面罩,只露出雙眼,正伸出雙手,冷不防從背後環抱住如玉。

陳如玉驚聲尖叫:「你是誰?你要做啥米?」

蒙面人說:「妳嘜大聲叫。」隨即亮出一柄尖刀,架住如玉的脖子。

陳如玉大聲叫:「救命喔!救命喔!」

蒙面人一手捂住如玉嘴巴,小聲說:「叫妳嘜大聲叫,妳還叫!」

這時,余連福和兒子文彥,正趕著牛隻經過那附近,連福肩上挑著一擔茶葉。

余連福說:「那裡干哪(似乎)有人在喊救命?」

余文彥說:「那聲音好親像是陳如玉老師啊!」

連福說:「是咧!如玉可能堵到(遇到)危險,咱們趕緊走(跑)過去看嘜。」

跛腳連福放下擔子,操起扁擔,兩父子一前一後急奔而來,身後跟著伊們的一隻名字叫「酷樂」的黑色土狗。趕到土地公廟時,發現蒙面人正在綑綁陳如玉的雙手,如玉的嘴巴已經被一團破布塞住,不能叫喊。

連福厲聲斥責:「你是啥米人?駛你老母咧,你真正是甲天公借膽,竟然在神明面前欺負查某囡仔。」

連福隨即放狗咬那個蒙面人:「酷樂,去咬伊!咬落去!」,並且操起扁擔欺身上前。

蒙面人放開陳如玉,一邊揮著利刃對付撲身而來的黑狗,一邊還得提防連福橫掃過來的扁擔,顯得左支右絀,疲於應付。

「阿彥仔,趕緊將陳老師身上的索仔(繩子)解開。」余連福雖然跛著一隻腳,但是莊稼漢的力氣不容小覷,扁擔在手,直劈橫掃舞得虎虎生風。蒙面人顧得了上半身,顧不了下半身,還是被黑狗給狠咬住一隻小腿,於是兇性大發,騰出手來揪住狗脖子,往狗身上猛刺一刀,狗兒哀嚎,隨即鬆口。就在這瞬間,蒙面人的胸口和手臂結實地挨了兩記扁擔,手上的尖刀應聲掉落。蒙面人顧不得疼痛,立即拔腿狂奔離開。可憐的狗兒已經奄奄一息,連福追了一小段路,眼看追不上,於是折返。

余文彥抱著狗兒,胸前一片血漬,嚎啕大哭:「酷樂,酷樂,你嘜(不可以)驚我啦!嘜驚我啦」

陳如玉驚魂未定,問:「文彥,你的酷樂有要緊無?」

文彥哭泣著說:「伊在咧流血,快要死了啦!」

連福關心地問:「陳老師,妳沒按怎吧?」

如玉拉勻上衣說:「我不要緊。你們的酷樂在流血。」

連福鬆了一口氣,隨即皺眉頭:「這隻狗真盡忠,無枉費我飼伊這些年。」

如玉說:「連福哥,感謝你們父子趕來替我解圍。你們酷樂受傷,我會負擔酷樂的醫藥費用以及你的損失。」

連福紅著眼眶說:「醫藥費嗯免(不用)啦,這隻狗傷得遐呢嚴重,我看救不活了。」

如玉歉然地說:「真失禮,連福哥,是我害伊的。」

連福說:「生死有命,妳嗯免自責。方才是啥米人偷襲妳,妳認得出來麼?」

如玉說:「那個人蒙面著,我看不清楚,但是伊的聲音我好親像曾在叨位(哪裡)聽過。如果伊再出現,我應該認得出來。」

連福說:「我看那個人往基地方向逃走,莫非是基地裡面的人?」

如玉說:「不知是不是基地裡的那群人,但聲音我認得,而且對方的身材瘦瘦躼躼(高),以後有機會相照面,應該會被我認出來。」

連福雙手拄著扁擔說:「那個人被我用扁擔猛(狠劈)兩下,應該傷得不輕。今馬(現在)嘜擱(別再)討論,我先送妳回去。阿彥仔,你走回去叫你老母和隔壁茂同叔仔,來這裡將酷樂抱回去。」

文彥揉著雙眼,邊哽咽著邊點頭。

 

7

陳啟旺見妹妹一臉蒼白,顯然受到驚嚇,跛腳連福跟著進來。

啟旺關切地問:「小妹,是發生啥米代誌?怎樣妳的面色青筍筍(驚駭)?」

連福說:「好哩加在,我和阮孝生經過土地公廟及時發現,陳老師才沒被蒙面人欺負。」余連福把事情經過扼要地說了。

陳啟旺臉色相當難看,說:「你講對方有拿刀?實在真亂來哩,敢在村裡欺負阮小妹,若被我查出來,我一定甲伊(把他)剝皮裝粗糠!」

陳火爐和廖美嬌聞聲出來客廳。

火爐問:「阿是發生啥米代誌,遐呢大聲嚷?」

啟旺沒好氣地說:「小妹差一點被蒙面人欺負。」

火爐問:「如玉?伊不是好好站在這裡?」

啟旺說:「若不是福哥伊們父子及時趕到,咱們如玉就被蒙面人非禮去囉。」

火爐關切地:「哪有這款代誌?在咱們村裡,是啥米人遐呢好大膽敢對咱們如玉亂來?

啟旺說:「福哥方才講那個蒙面人被伊用扁擔猛兩下,然後向基地方向逃走。」

火爐說:「這件代誌要講給加良仔知影,伊是咱們村裡的管區仔,讓伊去查清楚。」

連福也說:「是啦!這件代誌交予阮舅子去調查,伊應該有辦法找出這個歹徒.

啟旺揮手說:「嗯免麻煩加良仔,我家己來去查,若真正是基地的人做的,我會叫本江仔給我一個交代。」

廖美嬌過來關心:「小姑仔,妳有要緊無?」

如玉搖頭不語。

連福說:「伊不要緊啦,干哪驚到(受驚嚇)而已。」

火爐說:「阿玉仔,以後暗時不可以四處趴趴走,有聽到沒?」

如玉點頭說:「知影啦,阿爸。」

啟旺雙手合十道謝說:「福哥,你家那隻酷樂,我會賠償你。感謝你見義勇為,救阮小妹脫離虎口。」

連福謙和地說:「嘜按呢(這樣)講,旺仔,厝邊頭尾,互相照應是應該的。」

啟旺說:「無喏(不行),哪可以讓你損失一隻狗,我看按呢啦,我辦一張桌,請你們全家,算作是答謝。另外,我挑一隻狗送你。」

連福推辭說:「哪就(何必)遐呢客氣咧。」

陳火爐說:「連福仔,你是阮阿玉仔的恩情人,禮所當然阮必須要有淡薄仔表示,你千萬不可推辭。」

連福搔頭傻笑說:「你們實在真客氣哩。」

 

8

張海清和廖學禮來到陳啟旺家裡。

張海清說:「啟旺兄,在學堂裡我聽余文彥講,昨暝如玉被歹徒偷襲,差一點受辱,我專程來探視伊。」

陳啟旺責備說:「海清啊!阮小妹和你鬥陣,你卻沒把伊照顧好,我到現在還在生氣你!」

海清趕緊賠禮說:「失禮啦!啟旺兄,昨晚因為會議拖得較晚,我出來時,聽文彥講如玉被歹徒偷襲,連福哥已經先送伊回去了。」

陳啟旺說:「以後要約我小妹,就約在我厝裡,外面總是不平靜。」

廖學禮緩頰,笑著說:「啟旺兄,哪有在女方家裡約會的嘛!伊們總會講些甜言蜜語,莫非你想從頭到尾監聽?」

陳啟旺想了一下,覺得自己的要求似乎不太通人情,於是說:「要不然,就約在我家門口,我讓碧達仔跟著去保護。」

廖學禮又說:「那也不行啦!你叫碧達仔去當電火球,那伊們還能情話綿綿嗎?」

陳啟旺說:「就這樣啦!我會交代碧達仔,不要跟太緊,這樣總行吧?」

陳如玉從屋裡出來客廳,不悅地說:「阿兄,你嘜遐呢雞婆,好嗎?」

陳啟旺說:「我是為妳好,妳還嫌我雞婆?妳實在真不知好歹哩!」

一旁的廖學禮說:「如玉,妳阿兄跟妳開玩笑的啦,妳別當真。」

陳啟旺說:「我沒開玩笑,我會這樣想,也是不想妳出意外。」

陳如玉說:「阿兄,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以後我家己會謹慎。」

張海清問:「如玉,妳沒怎樣吧?」

陳如玉反問說:「當時我要是真被人怎麼樣,你會怎麼樣?」

張海清沒想到陳如玉會如此反問,當場愣了一下,才說:「我會對妳感到萬分抱歉,甚至無顏再見到妳。」

陳如玉不滿意地問:「你就只會說抱歉嗎?你不想找出那個偷襲我的歹徒嗎?」

張海清連忙解釋說:「我當然不會放過那個歹徒!」

陳啟旺打圓場說:「好了啦!小妹,人家小張都專程前來探望妳,妳就別使性子。你們兩個手牽手去後院好好聊,我和小廖要泡茶下兩盤棋。」

 

9

傍晚,學堂裡陳如玉邊聽著村童讀千字文,邊失神地望著窗外,她的心思煩亂著。課間休息時,幾個村童圍著她問,王老師為什麼最近都沒來學堂教他們唱歌,余文彥也在其中。

陳如玉把王老師被人誣指偷竊炸藥及被監禁的事約略說了:「王老師的基地裡的朋友,懷疑伊從庫房偷走一批炸藥,就把王老師當成賊仔(小偷),不准伊離開基地,王老師必須接受調查。」

陳寶鳳說:「那麼王老師就不能來教咱們唱歌,也不能再講童話故事給咱們聽了。」

如玉說:「是啊,寶鳳,阿姑相信王老師是被壞人冤枉的。」

阿炮(廖恩報)說:「我聽我阿爸說,基地裡可能有人要陷害王老師。」

如玉問:「喔?你阿爸又是聽啥米人講的?」

阿炮說:「我阿爸聽村長講的。我阿爸說,這件代誌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搞鬼搞怪。」

余文彥說:「老師,我知影是啥米人在搞鬼搞怪。」

如玉好奇地問:「喔?阿彥,你知影?」

文彥說:「是啊,有天晚上,我看到兩個人,用三輪車搬著幾卡大木箱,到一處古厝裡。我偷偷跟蹤伊們,聽見伊們講到炸藥,當時我在想,兩個人是不是小偷的?」

如玉聽著,直覺得這是一條重要的線索,不禁生起一絲希望。

如玉雙手搭著文彥肩膀,雙眼注視著:「那兩人的相貌你認得出來嗎?」

余文彥說:「面相我沒看得很清楚,但一個瘦瘦躼躼,一個矮矮肥肥。」

如玉心中感到欣慰,想著:「果然有人要陷害呂赫若。」。

如玉又問:「文彥,你能帶我去那座古厝嗎?」

文彥說:「當然可以啊!」

如玉當下決定提早下課,並將此事告知大哥。

如玉說:「各位小朋友,今晚老師要處理一件要緊的代誌,提早下課,你們去收拾書包。文彥,加甲(待會兒)你和老師作陣去阮厝裡,老師要請你幫忙帶路。」

 

10

陳啟旺正在客廳裡聽廣播,陳火爐在長條椅上拉胡琴哼哼唱唱。陳如玉帶著余文彥進來。

如玉說:「阿兄,王主任果然是被冤枉的。」

啟旺問:「喔?莫非你找到線索啊?」

如玉說:「是啊,余文彥講伊那晚有看到兩個人將那批炸藥,偷運去村裡一間荒廢的古厝藏起來。」

陳火爐這時停下來,聆聽著他們的對話。

啟旺對文彥招手,說:「喔?來,文彥仔,你過來,阿叔問你,你有親目睭看到那兩個人嗎?」

文彥說:「一個矮矮肥肥像一隻肥豬,一個瘦瘦躼躼像竹篙。伊們用一台三輪車載幾箱柴箱仔在山路上,我偷偷跟在伊們背後,一直到一間古早厝。」

啟旺自言自語說:「一個矮矮肥肥,一個瘦瘦躼躼?豈不是陳當和和董志乾這兩個?」

啟旺又問:「你有親目看到伊們的面貌冇?」

文彥說:「我沒看清楚伊們的臉,但是矮的那個有戴一頂扁帽子。」

啟旺說:「按呢就沒錯,是伊們兩個,陳當和和董志乾。

火爐說:「真是黑矸仔裝豆油,想不到!」

啟旺說:「是啊,知人知面不知心。阿達仔,阿達仔,你出來一下。」

黄碧達從內室出來,進到客廳:「啥米代誌?村長大仔。」

啟旺說:「你去找幾個村丁過來鬥手跤(人手),咱們加甲要去找一批炸藥。」

碧達說:「我今馬(現在)就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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