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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5/18 10:47:44瀏覽1368|回應6|推薦43 | |
我忘了這是給誰的稿子,怕遺失所以先貼上來 台東縣卑南鄉在民國五十年、六十年大家普遍窮困的年代,能擁有一本以上的課外讀物的家庭應該不多,閱讀課外讀物幾乎是一件奢侈的事;對於家長多半是文盲,且成天忙碌於生計的窮部落而言,也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我所就讀的太平國小,是個漢族與卑南族雜處的偏遠學校,學校沒有圖書館,連一個圖書教室也沒有,當然也就不可能提供學童在上課以外的時間,有地方閱讀課外讀物。記憶中,三年級以上的班級教室座位後,都會有一個閱讀箱,那是一口漆上淺藍色漆的木頭箱子,大小約可容納三十本書,供學生課餘時間借閱。這口箱子,並不是教室的常設物品,而是學校依據中高年級的班級數,製作足夠每班保持一到兩箱的數量,寒暑假日集中保管在教務處,平時由各班領回,每三天再交還教務處,並領取另一口屬於他們那個年級程度的箱子,一個學年以三天為循環週而復始。 木箱的內容,包括民間故事、童話、寓言、社會、自然等讀物,由學校老師依據年級的程度,篩選出適合閱讀的書籍,分成幾份裝入箱子,供學生閱讀取用。數量與內容並不算是豐裕充足,但對於偏遠地區的小學校圖書資源嚴重缺乏的那個年代,卻也是一個鼓勵學生閱讀的補救措施,而我的閱讀經驗便是從那個時期養成的。當時的我對於文字有種難以抗拒的偏好,因而酷愛閱讀,不論自己能不能看懂,我都盡可能每把一本書都翻閱到。當然,一次三天的循環不可能把一箱子的書看完,但一學期循環下來,我總是能看完(或翻完)三箱的課外讀物。 現在想起來,我的閱讀順序是本能的從最喜歡、最容易閱讀的民間故事、童話、寓言開始。這一類的書籍,往往可以輕易的刺激我的想像力,去編織我實際生活以外的虛擬世界,於是國小學童那段貧窮到無法四處旅遊、無其他娛樂的歲月,我總有編不完的故事,做不完的夢境。其他自然、社會知識有關的書籍我也沒放棄,那些圖片與簡單的說明,補足了我部落生活,因文化差異所產生的關於動植物名稱的不同與困惑,也為我帶來我所熟悉的世界以外,那些可能存在的人種、物種與奇風異俗文化。高年級以後,「閱讀箱」的偉人傳記,或翻譯的世界民間故事,也給了我不同的視野與衝擊,一直延伸進入我的國中階段。 進入國中階段,我的閱讀興趣轉為中國古典傳統的小說、瓊瑤小說、諾貝爾文學得獎的翻譯小說,雖然因此影響了課業,但是對於「人生」我開始有了自己的想法,我驚覺必須靠自己的力量改變貧窮的現況,改變我所處的位置,去體驗不同的人生,所以投考軍校,開啟我的軍旅生涯。從此,理則學、老莊、中國歷代經典與軍事有關的著作、軍中作家的文學作品、武俠小說以及七、八0年代興起的現代文學作品開始成為我主要的閱讀內容。 近幾年開始從事創作,因為題材的需求,我花較多時間閱讀與整理關於台灣史、原住民史料;因為教學需要近代小說的解析,我也盡可能閱讀目前創作發表的優秀小說,希望從中獲得更多的養分,充實文學的概念,助長我的創作慾望與能力。 我不知道這樣的閱讀習慣將來如何演變,但肯定是那一口「閱讀箱」開啟的習慣,拓展了我的視野,激發了我對未知世界的勇於想像與好奇;我不確定我的前半生雜讀、疏讀的閱讀經驗,究竟對我的寫作產生了多大的影響,但我肯定的是:閱讀奠定了我對文字的迷戀、依賴與掌握能力,也增加了我在學習與接納新事物的能力。而今,我每年要完成一部的長篇小說作品,也不能不歸功於那一口「閱讀箱」的啟蒙以及日後更大的圖書室、圖書館所形成的新形態的「閱讀箱」。 若硬要煞風景地對年輕的朋友說什麼建議,關於閱讀的三兩事?我的看法是這樣的:順著自己的感覺,依自己的閱讀習慣與能力,選擇適合自己的讀物,開心的愉悅的閱讀。偶而挑戰自己的閱讀能力,嘗試去理解一些不熟悉的知識領域,使逐步擴展自己的閱讀範圍。另外,除了常用的工具書與參考資料,自己不一定必須擁有許多書籍,但一定要善加利用學校、社區的圖書館圖書室所能提供的閱讀資源,形成另一種形式的「閱讀箱」,歡心閱讀。 當然,閱讀並不一定是為了要成就什麼,他可以很嚴肅也可以很自在,不妨就當成豐盈自己的內在世界、儲備面對生活中每一種可能挑戰的能力;或者,就單純的當成平衡自己面對煩躁的現實世界的內在羅盤,無論風雨、甘苦,總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平復而喜悅自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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