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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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03/01 22:38:56瀏覽1244｜回應6｜推薦18 | |
| 在我年輕學佛最虔誠的時候，我選了一個碗公，當作「日中一食」用餐的缽。 想像這麼一種無比風雅、脫俗、出離的美感狀態：人生就這麼一個缽，是漫長旅程的行囊中，與自己生命裡的唯一容器。 多麼禪味十足啊！儘管為了這個缽的素色均衡及釉料水準，還是忍不住美學專業考究了好一會兒～ 讀到了緣起，有時我想，雙手向天空舉高一碗缽，白雲飄過，會落下什麼在其中？ 讀到了甘露，便想，如果是在絲路的黃沙上萬分口渴，會不會變出一缽清水？ 揣想著貧樸，又想，如果是在鄉野街坊的榕樹下佇立，會不會獲得一碗白飯？ 然後繼續的不斷想：會掉進一張紙鈔？一片落葉？一隻瓢蟲？ 直到閃過一念，會不會掉下一陀鳥糞呢！ 這才從打坐的妄念中抿嘴一笑，恢復安然與平靜。 在去年2008之229，滿四十歲燦爛風華的又一年後，我又向老化，繼續挺進。 已經很多年沒用缽了！但今年突然覺得特別該「托缽」一回，討點青春滋味。 我先向自己討。 於是從二月份開始，自己奮勇的以「再忙，每天都要撰寫『內容份量夠』的部落格」，來證明「意志力」還有六塊肌，能夠不輸當年。 結果，這個月完全像一場，在迷霧森林中「每天狩獵自己靈感」的無情殘暴過程，著實每天寫得死去活來！ 然後，再厚著臉皮，向網路上托缽，向毫無目標的網路人海要一份生日祝福。 也像是對著一個空缽，猛力的敲一聲！然後聆聽一個空缽中迴響的奇妙共鳴。 雖然是生日的「托缽乞討」，但還是得說明背景，以免徒留「金光黨」之嫌。 其實在年輕季節時，過去每到四年一次的二二九，我幾乎都辦「流水席」，川流不息的送往迎來。 其他沒生日的三年，差別只在，是辦「小流水席」。 今年因為人在國外，配合經濟景氣現況，最好「勤儉建國」兩下，所以只在異國當地與幾位同事小打小鬧一番。 但這回因為部落格的虛擬托缽，這兩天在網路上以及手機簡訊上，收到了許多祝福。尤其許多簡訊讀來讓人感動，又尷尬呢！ 請容我這麼形容吧！許多陌生網友的語句多表「同情關懷」，彷彿生日這傢伙根本是「天涯孤單鬍鬚張之俊帥美型浪人」的感覺。（咳咳！這是我年少夢想時的長大形象） 但容我這麼承認吧！我真的是在十五年前，腰圍才有資格如此對號入座的。 事實上，我身邊的狐群狗黨好友們都知道，壽星的這傢伙根本就是那種「為過生日強說愁」的人。 明明身旁始終已經很熱鬧自在了，且人生際遇堪稱狗運至極的傢伙，倘若還會在那兒哀怨感嘆，套句一位好友在簡訊中所說：「你真的非常幸福，還是要祝福你新的這一年的幸福，甚至好到讓人覺得死有餘辜吧！」 故在此等脅迫抗議之下公開自首，導正視聽一番，免得今後自欺欺人。 每年生日若能作為每一段人生「生涯敘事」的盤點結算，如同每一頓飯後「洗缽擦淨」，連那些心中積藏庫存的情緒，也跟著出清乾淨，感覺會特別好！ 這也讓「書寫」，成為一種中年日子每天必要的反芻整理，以及洗缽過程。 很多萬千感受，其實很難再重複。 特別真正吃過的苦頭一旦累積在記憶的資料庫裡，也無須再去疼痛相啃了。 如同托缽經過了這一戶，無論被給予或被拒絕，是不會、也不能再回頭重複亮出手中之缽，企圖再添一回愛恨的餐飧。 這是無須律定的法則，如同僧人與流浪者的世界，這是一種旅行與敘述的習慣。 不能回頭，粗魯的說，就是「不會吃回頭草，以及草上的狗屎」了啦！ 也就是說，部落格中的許多情懷，寫來都是當時「真空包裝」至今的菜色。 即使我以濃縮的詩句寫來「情人節黑色文告」，乃至各種單身憂鬱感懷，其實跟我此刻的自己（以及腰圍），可是一點也無關呢！ 特別是週末週日的詩文類型文章，用詞的濃重全然是一種思想的運動。 並且往往都是假日午後，在那明亮透藍的游泳池畔，從滿身bling bling的水花中起身；接著在這鄉村俱樂部的椰影天光下，閉眼喝了沁涼無比的檸檬茶；最後因為心情爽到翻，所以靈感跟著一來，便當場開始在池邊notebook上，寫出「寂寞像烏鴉盤旋，中年的孤獨是死神鐮刀倒影裡的微笑」這類的文字呢！ 雙魚座男人文章裡的那碗缽，始終習慣收納並倒出，所有因為荒謬而才均衡的生活感受。 總之呢，在這不見二二九的生日之後，我將繼續自己的托缽人生。 這種托缽心態，投現成我自己一種「以旅行的狀態來看待工作生涯」，「以故事的情節來經歷情感變換」的奇妙時空人生。 生涯移動的/空間，熱戀相愛的/時間，都是一村一鎮的經過，之後繼續移動。 特別是走了幾次「絲路」之後，就更能深刻體會一個人生生世世的旅程與路徑！ 對我來說，這並非一種文學說法，而是百分百真實奉行的價值與現況。 「旅行者」與「說故事者」，說穿了也是一場托缽，以及途中的分享訴說。 從經濟法則與投資角度來說，媒體人角色也全賴一種「聆聽市場」的供需均衡。 「在新聞中旅行著，然後轉述著故事的觀點」，我的工作生涯至此，才能夠從媒體人的無奈與媒體市場的困頓中，反轉成為一種「別人付旅費聽我訴說，而讓我自己的人生得以繼續旅行」的美好關係。 一如我的情感與萬般經歷，也曾參與或旁聽於所有禁忌邊緣。 從小學一年級因為想到失戀後此生無緣，而躲在樹林裡哭泣；身為早熟的「當事人」，其實也是為了作為第三人稱「敘述者」的故事理解方便，而才在如此人海的聚散悲歡中，繼續蒐集機緣中奇妙難喻，又充滿禮物與領悟的動人情節呢！， 希望直到我六十歲時，我從心中那個缽裡所倒出的，是真正對這人海紅塵的了然。 即使人生現實中的愛恨依舊洶湧可感，卻也因為悲壯與玩樂同觀，而能夠透明如初吧！ 至於這一回高舉的生日網路托缽，落在其中的，猶然是許多禮物與領悟。 包括許久不見的老同事，還有作夢夢到我的，以及良心發現要還給我腳踏車的，（可惜那些借錢沒還的，好像都不看部落格勒～）。 特別是許多陌生，卻慷慨的祝福！謝謝你們一念之間，隔空放在我缽裡的所有滋味。 讓我足夠以如今36吋的小蟒腰，繼續宣稱以「天涯孤單鬍鬚張之俊帥美型浪人」的瀟灑身份與無恥形象，行走我下一段365天的路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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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心情隨筆｜男女話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