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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4/08 00:29:39瀏覽1725|回應2|推薦14 | |
像是一條鮭魚般的回溯,我總是本能的回到鐮倉。 橫須賀線是我最後的溪流。 我倚著電車的門窗,耳邊是iPOD的的胎音,吞吐著呼吸。 在窗外奔流成模糊的黃昏風景,以及車廂裡搖晃成一片的男女面容中,興奮與感懷交混的心緒如滴融的鐵,分寸凝結出最後那把鑰匙。 五點一刻的指針在每個人的手腕間。 這是尚未擁擠到讓人窒息的初下班時節。 戴著棕褐呢帽的老先生,右手握著車廂頂欄手把,還一邊專注的讀著左手心裡的小說本。 粉領族們三五掩嘴而笑,日本女性一整天下來,妝都還是清爽的,並沒有疲倦的眼尾紋。 匆匆上車的光頭中學生更是打鬧成一團,吼動著放肆青春。 我專注的看著。穿過短隧道的片刻,車窗投影出黑白光影的自己的倒影。 是的,我已經到了裡面。 在空間移動的縫隙,在時間震動的縫隙; 尤其在人心浮動的縫隙之中,我開始清晰緊握著那一些沿途的暗碼。 沒有誰會為誰,設下善意的暗碼。 純粹是一個旅人的本能。 有一扇門,終究是要我進去的。 到日本的這些年,每一次無論從哪一個城市飛入這片土地,在飛機著陸的那一刻,我總在心中暗禱,一定要向那一扇門更靠近一步。 北上的新幹線與南下的成田線,東京車站既是終點,又同時被貫穿。 猛烈的電流總在這瞬間溫柔襲擊我的大腦,我感到一種幸福又蒼涼的悸動。 我口中沒有流利的日文,連阿里阿度都難以勉強說出口。 但處在一個讓自己變的什麼都不是的地方,我卻覺得無比的安全與自由。 東京,像是一片最後的海灣。 車站川流的人群,以及周遭疾奔而過的腳步,如鱗片般細密。 一些深夜的瞬間,在另個黎明的瞬間中被界定。 錯過最後一班山手線,臉上的疲憊既是續杯咖啡也是隔夜飯。 旅人的遲疑在此地成為一種非常突兀的語法,連沈默都成為另類喧嘩。 日出時刻,我心想,如果輪迴也有個偌大的驛站,該是這般相同的景況吧! 總是不斷的來到東京,卻也從不在東京久留。 因為這裡有憋不住低吟的視角,有止不住發汗的鄉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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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閒生活|旅人手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