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在傍晚後的捷運出口附近的行道路上,總有一位老嫗帶著兩張塑膠小板凳,坐在路邊賣起玉蘭花,或許是板凳太矮、臉皮過薄,還是不知如何販賣,只見她坐在板凳後,頭就靠著屈曲的膝蓋上,視線的角度剛好望著前方的玉蘭花架。這模樣在空曠且無障礙的行道上,顯得特別突兀。在隆冬的夜裡,她依然坐在那賣玉蘭花,只比平常多一條縍在頭與下巴間禦風的絲巾。
看到這場景,任誰都忍不住會對這位老嫗產生好奇與同情之心,小丌自是不例外。小丌也曾出於愛心而買了朵玉蘭花,但還沒有無聊地想探究她打哪來,為啥在古稀之年還要拋頭露臉擺個小攤,因為這只能滿足個人自私的好奇心外,對於老嫗拋頭露臉的事實也無所幫助,甚至還會戳到不堪回首的痛處。( 要是小丌凱到每天可以掏一千買下所有玉蘭花就另當別論)
後來因位工作因素就沒經過,直到最近才又路過於此,剛出捷運站沒多遠,就瞄到前方不遠處有個熟悉的瘦小身影,就在同時,右手反射性地掏開錢包,拎著一百元向前走去。
邊走邊想著,該問候這位老嫗的近況嗎?該怎麼買才會有算幫忙到且又不傷人自尊呢?想著想著就來到老嫗的攤前。
「阿嬤,玉蘭花怎麼賣?」
「一串三十五元。」老嫗邊拿起花邊抬起頭小小聲地說。或許是很少男性買玉蘭花吧,所以老嫗的回答很小聲---小丌是這麼猜想的。
老嫗看到小丌拿一百元,很習慣地拿起三串。
「兩串就好了,另一串先寄在妳這裡。」老嫗一開始還沒會意過來,還準備找我零錢,再重複聽到小丌的話後,她很單純地告訴小丌,她怕到時認不出小丌。
「沒關係,我認得妳就好。」老嫗聽完小丌的話後,想了一想,大概有聽懂意思,說聲謝謝後就沒堅持再找零錢。
隔了一陣子,小丌依舊買了兩串另一串寄存,這次,老嫗就沒過多的堅持。
小丌之所以如此做,並非出於同情而是感到佩服,因為小丌曾想過,若換成自己肯定沒這個膽敢拋頭露臉,且每當小丌工作上感到非常不爽時,想到老嫗無畏風雨地賺辛苦錢的場景,火氣也消了大半;簡單地說,老嫗不假他人的自食其力方式對方式,對小丌產生激勵自我的正加強作用---從她身上看到生命的韌性,面對人生,偷拐搶騙是一種方式,乞討過日也是一種方式,靠自身勞力也是一種方式。
再者,比起過去老蔣神話式看魚逆流而上的勵志故事,小丌覺得老嫗的行為更讓人能產生奮發向上的心志( 或許老嫗算是台灣版的佐賀阿嬤吧),所以,小丌才想到買三串拿兩串的方式,一來小丌對玉蘭花香味不是很能適應,二來又不會讓人覺得是施捨。
不過,小丌聽到老嫗的道謝後,很想跟她說該說謝謝的是小丌,但怕單純的老嫗無法體會,若成了越描越黑的結尾可就尷尬了。還是把謝謝寫在部落格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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