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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1/18 11:05:35瀏覽881|回應2|推薦17 | |
我和舅舅同住一間小室。 從來配給軍眷的宿舍總是小的,大家習慣了也都不覺得。可是那間房卻是格外地細窄狹隘,連我也看出了它的寒磣。大概四個榻榻米大小尺寸,只能放下一張床:我和舅舅因而也就一床睡了好長的時日。 舅舅是媽媽在台灣的唯一娘家親人,也是我們家在台灣的唯一親戚。由於家裡窮,初中畢業後就去念了公費的台北師範學校,現在已是小學老師了。舅舅雖然年青,但我倒覺得他是家裡頂頂有錢的人,每星期總會和朋友去看上場電影,回來時就會將戲院發的「本事」給我。一直來我都是趕快將那張新「本事」讀了,然後和原有的一些放在一起,好好地像寶貝般收藏著。我和爸爸其實也看電影,不過多半是禮拜天上午不用付錢的勞軍場;有一兩回,收票的小姐不允我進內,爸爸還和他們吵了架,戲院因而是不可能給上爸爸這樣一張「本事」的。所以我收藏「本事」的這件事,虧著有舅舅才能一直進行下去。 「本事」其實是一張極普通的小紙,上面很簡陋地印上正放映著影片的節略情節。我想寫故事的人,文筆一定不是挺通順,挺上等,因為大多半時間看完了「本事」,我頭腦就有點兒糊塗起來,根本不要說去瞭解那故事的內容。而且這「本事」都是不將故事說完全,總是到了一半的地方就沒有了,因此偶爾我竟然看明白了這半段故事,反倒讓我心中有點空虛及不滿足的感覺。 舅舅後來搬出去住了,我沒有了「本事」的來源,就失去了興趣,停止了收集。原來收好的那些,不多久也就和我收藏著的糖果紙、月餅紙以及童年的日子,全一起都不知散失到哪兒去了。 2007.11.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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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