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一位客人

我是個臨床心理師，在大醫院工作了幾個月後，就跟夥伴開了一家工作室，打算創業。今天是我開張的第一天，事前預約的人很多，讓我的助理忙翻了。這之中有一通電話令我印象十分深刻，他是在下午打來的，那時助理剛好出去買午餐，所以是我接了這通電話，是一個年僅十九歲的年輕人，他的聲音沙啞帶有些哽咽，看起來是曾哭過，說話吞吞吐吐。他的言語中帶有極度悲傷。他跟我說，他的名字叫小棋，是一所國立大學的學生，有個十分好的麻吉兼室友，他很重視這段友情，但他卻因為愛上麻吉的女朋友，而讓這段友情破滅，麻吉的女朋友更因為這件事，從此拒絕跟他說話。他為此而深切自責，久久不能自拔。

我說道：『這位同學，如果你明天有空，可以在十點的時候來這裡一趟。』

『你可以先把想說的先整理整理，明天來的時候再來談談。』

等到他停止了哭泣，回了一聲好的，我才掛掉了電話。原本助理幫我排的第一位客人是在下午一點才會過來，現在看來這位年輕人將是我的第一位客人。這時一聲鐘響，把我拉回了現實，已經十點了，那位預約的年輕人還未來，我整理一下躺椅，等著他的到來。一下子，門前的風鈴響起，有人進來了。是一個失望憔悴的年輕人，我為怎麼說他給我的感覺很憔悴呢？他眼皮低垂，眼神無力，兩眼紅腫，看似哭過。他獨自一個人走進了這裡，一言不發，形影孤單。這個景色我似乎曾經見過，但是我現在卻想不起來了，過了不久，他走進了工作室，來到我的面前。低聲說到：『對不起，請問是陳醫師嗎？』

我說：『我就是，你就是小棋吧。我們曾在電話中談過喔。』

他靦腆的說：『嗯，我就是。』

我站起身來，指著躺椅說：『就讓我們開始吧，先到這邊坐一下。』

他坐在躺椅上，嘴皮緊湊，身體抖動，一副很緊張的樣子，我笑著對他說：『小棋不要緊張，我又不會吃人，我們只是聊聊而已。』

我轉過身走向一旁的咖啡座，說到：『來一杯咖啡如何？』

小棋回說：『好』。

我泡了兩杯咖啡，一杯給了小棋，我坐在他的面前，先試著跟他聊了一些他學校的事來取得他的信認，最後我切入了正題，我說：『可以跟我講講那件事嗎？』

他嘆了一口氣緩緩說到：『他是我一個很好的朋友……』

看著他跟我哭訴著，那種模樣就讓我想起以前的我，也曾為了一段往事而有過如此的模樣。

第二章:我們三人之間

他名叫李建毅，因為皮膚很黑，所以綽號叫：小黑，是我的室友。後來因為我們都很喜歡打籃球，所以成為朋友。但在我大三那年，發生了一件事，讓我失去了這個朋友。這個故事要從我們大一一起加入同一個社團開始，大一的某一天，小黑興沖沖的來到我面前，說到﹕『老陳，我們一起加入手語社好不好？』我那時正在看書，並不想理他，他又繼續說了『手語社好像很好玩耶，我今天去參加他們的期初社大，玩的超開心的。』

我回應道﹕『那你自己去參加就好了，幹嘛還拉我去。』

他說﹕『一起參加才好玩啦，走啦。』

他又說﹕『如果不一起參加，就不讓你玩我的電腦喔。』

我生氣的說﹕『你怎麼這樣啊。』

就這樣，我就在他的『如果不參加，就不讓我玩他的電腦。』的逼迫下加入了手語社，後來的第一次社課，我抱著旁觀的心態跟他來到了學習教室，那天來了很多人，除了一年級的新生之外，還有一些大三或大四的學長姐來參與，我們坐在很後面，就在我們以為將沒有人會進來時，一個個子矮小的女生衝了進來，差點把我跟小黑撞倒，她忙著說﹕『對不起，對不起。』之後就坐在我跟小黑的身旁，她十分專心的聽著課，雙手則是不斷的在練習著，小黑也跟著努力在練習著，我則是隨手比劃了幾下，到了中場休息時間，我們跟她走出了教室。

小黑先說﹕『哈囉，冒失的同學，我是資管一的李建毅，交個朋友吧。』

那個女孩笑笑的回說﹕『我是中文一的林怡嘉，剛剛不小心撞到你，真抱歉喔。』當我聽到時，心裡一驚，我心想﹕『我們班上竟有這樣可愛的女生，我怎麼不曉的呀。』她話一講完，小黑就指著我說﹕『剛好他也是中文系的耶，他叫陳育生，妳們認不認識啊！』

我笑著說﹕『我們現在認識了。』

她笑著回說﹕『是啊，現在認識了。』

我們之後開始聊到在宿舍的生活跟剛剛手語的內容，聊著聊著。

小黑突然問到﹕

『你們還記的我愛妳要怎麼比嗎？』

我問到﹕

『幹嘛特別問這句話的手語？』

小黑回說﹕

『我突然忘了咩。』

我想了許久，也不知道如何比，就問到﹕

『對啊，怡嘉，我愛妳這手語要怎麼比啊？』

怡嘉回答說﹕『老師剛剛是這樣比的。』

他的左手握成拳頭狀，右掌則在左手掌背作愛撫動作。小黑也跟著做同樣的動作，他們兩很認真的在研究著，過了一下子，小黑才恍然大悟的說道﹕『原來如此，我剛剛是忘了一個動作了。』我說到﹕『你們兩個剛剛好認真喔，我聽到都快要睡著了。』

小黑說﹕『你還敢說，你剛剛口水差點流出來了呢。』

我摸一摸嘴角，說到﹕『還真的勒。』接著聽到學姐喊到﹕『趕快回來喔，開始上課了。』，我們才走回了原本的坐位。

就這樣我們三個人成為了很要好的朋友，某一天，小黑對我說到﹕『再過幾天就是怡嘉的生日耶，我想辦一個慶生，你要不要來幫忙？』

我驚訝的說到﹕『是喔，這是一定要幫忙的啦，你要我做怎麼？』

就這樣，我跟小黑商議了一整個晚上，就開始分頭進行。我邀請了她在班上的朋友，他則招集了手語社的所有人、小黑準備慶生器具，我則負責準備蛋糕。生日當天，我們都躲在手語社社辦，她毫無警覺心，如往常一樣的跟小黑一起走入社辦，當她打開電燈時，我們當場唱起生日快樂歌，她高興到哭了。我說到﹕『怡嘉趕快吹蠟燭吧。』

小黑說到﹕『前兩個願望要說出來喔。』

怡嘉說到﹕『希望大家考試都能歐啪，希望手語社未來社運昌隆。』

我說到﹕『喔，有點老套了。』

接著他開始拆我們送她的禮物，每個禮物都被我們包的奇形怪狀，這之中還有我們準備來增加趣味性的衛生紙數包，每個禮物都讓怡嘉驚喜不已。在最後，我跟其他人也送上了娛興節目-脫小黑的衣服，其他人捉住他的四肢，我硬脫他的衣服，他死命掙扎，嘴巴不時喊道﹕『不要啊。』怡嘉則在一旁笑個不停，最後慶生會就在這樣歡樂的氣氛下結束了。

最後小黑在回宿舍的路上被我追問，終於向我坦白他喜歡怡嘉的事，並且希望我別講出來。我點頭答應他，並且表示一定會支持他。

當時我以為我跟小黑、怡嘉的友誼會長長久久，我會一直祝福著怡嘉跟小黑，卻沒想到後來我竟然也喜歡上了她。後來更因為她，和小黑友情決裂。

第三章:麻雀變鳳凰

  怡嘉在我心目中一直是個好朋友的角色，平心而論，她其實長的很清秀，她長的並不高，身高大概一百六十左右。身材凹凸有致，可說是『麻雀雖小，四肢俱全。』再加上樂觀的個性，所以人緣很好。她唯一的缺點就是不太會打扮自己，無法吸引到異性的眼光。但是到學校舉辦了校園選美大賽後，她卻有了很大的改變，在我們大二的時候，學校公關室舉辦了選美大賽，各社團都被要求找一個人參與，怡嘉就以手語社的代表參與這次活動，在初賽的當天，我特地以好朋友的身份來替怡嘉加油，小黑當然不會例外，他招集了手語社的人成了很大的一群加油團，他手拿著自製的海報，在那揮舞著。我走了過去，向小黑問到：『怡嘉呢?她還沒出來嗎?』

小黑說：『現在才到第四號，怡嘉是第八號，等一下她就出來了。』

這時場上主持人說到：『現在請五號到八號的參賽者上台。』場上噴出了一陣白煙，怡嘉漸漸從白煙之中走了出來，當我看到她的時候，我嚇到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因為化妝過後的她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漂亮，猶如天上的仙女下凡一般。身材皎好的她，因為平常都是穿的很樸素，所以很難吸引到我的目光。但是她今天無肩上衣跟藍色牛仔裙的打扮，卻把我的雙眼給補捉住了，我的目光只能注視著她。她臉上的青春痘因為有化裝過，所以都不見了，皮膚顯的更為潔白漂亮，臉頰微微呈現粉紅，更是展現她的可愛之處，再加上那不變的笑容，使的她一出場，就驚豔各方。

我跟小黑都傻掉了，很快的換她自我介紹，她說：『各位評審，大家好，我的名字叫林怡嘉，是中文系二年級的學生，我平常喜歡看看小說．．．．．．』

她的聲音如黃鶯鳴叫般，柔媚婉約，她很認真又很用心的講，語氣十分的誠懇，頓時台下一陣鴉雀無聲，大家都專心的聽她說話。她可能有點小緊張吧，後面就有點結巴了，不過她還是成功的講完了，當她麥克風放下來的同時，比其他參賽者更熱烈的掌聲也同時響起。我跟小黑和他的加油團一起努力揮舞著海報，吶喊著她的名字『怡嘉！怡嘉！』。評審則是交頭接耳在討論著，接著一組一組的人紛紛上來，漸漸的快要結束了，大家都在台下，等待著最後的成績揭曉，評審剛剛在場外討論了一陣子，討論之中似乎還有些爭吵。現在則紛紛走回了評審桌，學務長拿著單子唸著入選的名單，歡呼聲此起彼落，最後當他唸到：『女生八號，林怡嘉。』我跟小黑同時大聲歡呼著，怡嘉則是偷偷的掉起眼淚來，那一幕我看到了，我對她喊到：『怡嘉，別哭。』同時舉起大姆指，她拭去了眼淚，對我微笑著。那一笑，我至今難以忘懷，因為那一笑讓我喜歡上了怡嘉。

  我跟小黑為了替怡嘉慶祝請了所有人吃東西，怡嘉也很開心，因為大家都稱讚她變的很漂亮，在這之後，我跟小黑一起走回了宿舍，在這路上，我心裡一直想著她，想著她剛剛的微笑，想著她以前所做的每件事，過去的怡嘉，就像被放大一樣，非常的清楚。整個畫面的中心點都在她身上。

我心裡知道我已經深深為她著迷，小黑見到我一付失神落魄的樣子，拍了一下我的背說到：『老陳你是煞到怡嘉喔，要不然怎麼如此失神呢？』

我回說：『沒有啊，我只是昨天睡不飽而已。』

或許是怕跟小黑起衝突吧，我並沒有把喜歡上怡嘉的事跟他講，不過在這之後，我有了很多改變，我辭去了打工，重回了手語社學手語，而且是課課必到。我也加入了義工團，並且用盡心思跟怡嘉同一組，在班上我也趁著教導她功課的機會，努力著接近她。我就像跟小黑競爭一樣，努力的在怡嘉面前表現自我。而小黑跟怡嘉剛開始很驚訝於我的改變，也很高興我對手語開始起了興趣。

但到後來小黑有了懷疑，所以某一天晚上，我們一起去洗澡間並肩走的時候，他對我說：『老陳，說老實話，你是不是也喜歡怡嘉？』

我說：『小黑，我．．．．．．』

就在我不知是否要把心中的情感講出去的時候，小黑臉色嚴肅的說：『老陳，不要騙我，我想要聽老實話，即使你喜歡她，我們的朋友關係還是不變的。』

聽到他這樣說，心裡的大石也跟著放下，我吞一吞口水，說到：『是的，我喜歡怡嘉。』

小黑說到：『你是怎麼時候？』

我回答道：『就在這一次選美大賽之後。』

小黑聽了，苦笑著說：『看來我們兩個將成為對手了，你將成為我的對手耶，哈哈。』

我聽的出來，這是一種無耐的笑聲，我也說了：『是啊，妳也將成為我的對手了。』在我們走回房間的路上，我們兩沒說上一句話，當我打開宿舍房門時，不知是巧合，他的電腦剛好播出由Toro跟顏行書合唱的『對手』，當播到『不管別人怎麼說，心傷了心，還是朋友，在生命中最棒的對手。』，我跟小黑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心裡想著『就讓我們兩成為生命中最棒的對手吧。』

第四章:語言的傷害

從那天開始，我跟小黑的關係不但是朋友也是對手，聊天的話題也不再跟怡嘉有關係，我對怡嘉還是很好，可以說是處處在照顧她。但我跟她之間的關係卻好像開始越走越遠。相反的，小黑跟她的感情卻是日益進步，他們一起努力準備選美的決賽，他們一起去挑決賽時要穿的衣服，好幾次我都可以看到小黑騎著車載她出校門，我們三人的朋友關係一直到大三那一年，我不經意的說出那一句話後，才正式破裂。那是在一次我跟班上同學出去玩的時候，我不經意的跟怡嘉的好朋友透漏：『最近怡嘉跟小黑的感情好好喔，感覺怡嘉有點主動耶。』我之所以會這麼說，是因為怡嘉到後來常常主動打電話給小黑，而每一次幾乎都是我接的，她總是會說：『喂，請問李建毅在嗎？』

我會說：『是怡嘉嗎？我是老陳啊。』

她說：『是老陳喔，幫我找小黑。』

我這時會無耐的把電話拿給一旁等候的小黑，如果小黑剛好不在，怡嘉就會說：『那等小黑回來以後，記的叫他打電話給我喔。』

我有時會想跟她聊聊天，我會說：『怡嘉，我跟妳說一件事喔。』

怡嘉就會回我說：『抱歉喔，我要去洗澡了，掰掰。』

我只能嘆了一口氣，把電話掛掉。也有幾次，小黑只是要出遠門買個東西，怡嘉也會吵著要去。而我單獨約她去玩的時候，她都會以各種理由拒絕我。種種跡象，都讓我心裡猜測怡嘉可能已經喜歡上了小黑，她現在也主動的在回應小黑對她的好。因為這個樣子，我才會不經意的對怡嘉的好朋友說了這一句話，我萬萬沒想到，這一句似玩笑的話，對我們三人帶來的是如此深的傷害。

第二天晚上小黑回到宿舍，一臉氣沖沖的，直直的往一旁看書的我衝了過來。雙手抓住我的領袖，狠狠的拉了過去，大聲說到﹕『你你你這個傢伙到底給我說了怎麼？』

我回說﹕『怎麼東東，我不知道你在說怎麼啊？』

小黑說到﹕『你跟怡嘉的朋友到底講過怎麼!』

我回說﹕『就聊一些功課的事啊和班上的八卦。』

這時，我從小黑的眼中看到憤怒的火燄，他握緊了拳頭，我更加害怕，嘴裡只唸著：『小黑，我真的不知道啊！』他的拳頭揮了過來，我頓時閉上了眼睛。當我再張開雙眼時，他的雙眼流下了眼淚，拳頭慢慢放下，他說：『你是不是對怡嘉的朋友說怡嘉最近對我很主動。』

我說：『好像有這回事！』

他很生氣的說：『這到底是誰跟你說的？』

我說：『嗯，這個是我猜測的。』

他聽了很生氣，雙手往上翻，說到：『你不要隨便亂猜測好不好！』接著又說：『現在怡嘉以為是我要妳講的，她很生氣，剛剛跑來罵我！』

我說：『這只不過是一個玩笑嘛。』

他邊掉下眼淚邊說：『你知不知道這個玩笑很過份，我不是有跟你說不要講出去的嘛，你幹嘛要講，而且還亂猜測。』

他沉默不語，眼淚還一直在掉。

我說：『對不起啊，小黑。』

他說：『我不想聽，我不想跟你說任何一句話。』

他拿了放在角落的籃球，獨步走了出去，我想上前去拍他的肩時，他冷冷的說了一句：『如果你想讓我揍你的話，就靠過來。』

我向後呆坐在床上，那種感覺很痛，心臟好像被啃了一大塊一樣。在恍惚之中，我記起要幫小黑跟怡嘉講清楚，我匆忙的打了電話，把怡嘉約了出來。我把她約在女生宿舍交誼廳見面，那天她穿著藍色的毛衣，領子上還圍著淡藍色的圍巾，神情黯淡的坐在椅子上。我走了過去，說聲：『怡嘉。』

她轉過頭來，雙眼淚汪汪的看著我，問我說：『育生，我問你一件事喔。』

我說：『怡嘉，不用說了，我已經知道了。』

怡嘉說：『告訴我是不是小黑要你這樣說的。』

我說：『不是的，那些只是我的猜測而已。』

怡嘉的臉上這才浮現出久違的笑容，她高興的說：『幸好這不是他的本意。』

接著，她一臉疑惑著看著我，她問到：『你為何突然對我那麼好呢？』

面對她一連串的質問，我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就在我埋頭苦想時。

她問到：『妳是不是喜歡我？』

我震驚，嘴裡卻不聽話的回了一句：『是的。』

她顯然是被我的答覆給嚇到，我們兩一言不發，過了許久。她生氣的說：『你知不知道說女生主動，是一種傷害。』

我懊悔的說：『對不起，怡嘉。』

怡嘉的眼淚如下雨般一直掉下來，她說：『你是不是因為羨慕他，所以想傷害我們兩個。』

我回想起那個時候的心態，感覺到自己好像真的有那種傷害他們兩人的想法，我輕聲說到：『也許有吧。』

怡嘉大聲罵到：『可是他是你的好朋友耶。』

我激動的說了一句：『可是我喜歡妳更多，我喜歡妳到不能自拔。』

我又說：『如果妳能喜歡我一點，對我好一點，或許我就不會說出那種話了。』

怡嘉激動的回我說：『對不起，老陳，我不能喜歡妳。我喜歡的是小黑』

雖然早已知這種結果，不過我還是很吃驚。

我忙問到：『為怎麼？』

怡嘉說到：『因為他總是我最需要的時候出現在我身邊。』

她講完這一句之後，就轉身跑開，留下一臉呆滯的我。從此以後，我跟她們兩人的關係進入了冰河時期，小黑跟怡嘉都不再跟我說上任何一句話，怡嘉是想躲避我、而小黑則是生氣我的行為。不過他們兩個卻因這件事而在一起了，我則逐漸進入了孤單、寂寞之中，每天都在自責自己為何說出了那一句話，每天都把自己深鎖在圖書館中，不敢太早回宿舍，怕見到小黑。每次看到他們兩個手牽手迎面向我走來，我都低下頭，不敢跟他們面對面。每次在上課中看到怡嘉的笑容，心裡就像被萬劍穿刺一樣，疼痛不堪。

第五章:援手

求助無門的我，最後找上了學校的諮輔組，迎面而來的老師問到：『同學有怎麼事嗎？』

我說到：『我有事想要找老師談談。』

老師說到：『好的，那你先在登記簿登記一下，看你要約那一個時間。』

就在這時，一陣情緒湧起，我就這樣哭了起來，老師見此狀，立刻把我帶到諮商室，那是一間小和室，有著很溫和的香味，在榻榻米上擺著兩張軟墊。老師先把我安撫後，泡了一杯很香的咖啡拿給我，她說：『先嘗嘗看我的手藝吧。』我喝了一口，心裡頓時覺的暖和多。

老師問到：『有沒有好點？』

我說：『好多了，謝謝。』

老師接著問到：『有沒有怎麼事想找我聊聊的。』

我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跟他說，毫無任何保留。最後我說了一句『好希望一切都能恢複到從前一樣，所有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老師回應道：『過去的事不可能再來過的。』

老師問到：『你真的認為怡嘉說對了嗎？』

我想了一下，搖搖頭回答道：『我不知道。』

老師問到：『在你講了那句話之前，有想過這會造成他們之間的爭吵嗎？』

被這麼一問，我有了領悟，我用堅定的語氣回答道：『沒想過，我從沒想過要傷害他們，我只是開玩笑而已。』

  就這樣在老師的引導下，我慢慢的找到問題的所在，心裡也覺的踏實許多，在這一段療傷的時間中，我在心中許下了一個方向，我想當臨床心理師，想像老師一樣的，幫助受傷害的人。我開始讀相關的書，到最後考上了心理系的研究所。

  看著眼前的第一位病患，他的每個動作都讓我想起那時候的自己，我下定決心要幫助他渡過這一關，就像當時諮輔組老師伸出了他的援手幫助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