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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3/09 20:47:23瀏覽4485|回應1|推薦10 | |
周日向晚,和友人談到近來聽音樂的心情,我說我都是隨意抓一疊唱片,一路放下去,幾乎不太理會放的是什麼曲目! 我也提到我練字的情形,友人問我練字磨墨嗎?我說有時磨,有時不磨。練新字時用開明書液,寫在毛邊紙上;練舊帖時磨墨,寫行草用埔里廣興紙寮黃煥彰所製宣紙,寫楷書用張豐吉波羅宣。磨墨時用歙硯,墨條是日本南松園製「長樂萬年」,或徽州曹素功藝粟齋製「鳳池春」。「長樂萬年」墨色較黑,但墨韻不佳;「鳳池春」墨色較淡,但墨韻好,所以也沒有一定。因為每天花三、四小時練字,加一小時捷泳,聽音樂乃甚是隨意,有音樂就好,甚至沒音樂也沒關係。以故,我已一年多未調整我的音響,最近唯一動的一次,是為了聽Zoltán Kodály《小提琴和大提琴二重奏》,將Ikeda it 407唱臂上的EMT JSD 5唱頭取下,換上Ikeda 9R唱頭,這是我手邊低頻線條最清晰的唱頭。雖然黑膠族對大提琴唱片情有獨鍾,我個人因非低音嗜食者,除非很想聽大提琴的某個曲目,一般我很少放大提琴唱片。包括巴赫《無伴奏大提琴組曲》,我都一年聽不到兩回。有些樂友收藏十數套巴赫《無伴奏大提琴組曲》,我是不會這麼做的。類似的情形還有巴赫《無伴奏小提琴組曲》,我亦是一年聽不到兩回,手邊版本自然無多。我也不相信聽巴赫就會高貴的說法,聽音樂就聽音樂,和什麼氣質修養實在沒什麼關係。 有人問我書法與修養之間的關係,坦白說,我只是想學會用軟筆寫字,和修養完全無關。我認為在技術未達到某種水平以前,談書法和修養沒有任何意義,因為技術是一切的基礎。我的行草學趙孟頫,有人罵他數典忘祖,身為宋朝皇室後裔,卻去當元朝的官,大節有虧,故其字不可取,我覺得真是荒唐可笑。宋朝已亡,仕元有何不可?這種過度以民族主義評價藝術的方式,是我所不取的。類似的情形還有王鐸,亦說是明遺老仕清,其字不得入高雅之林。這些都是自欺欺人的話,書法歸書法,民族主義歸民族主義,實毋須混為一談。罵趙孟頫最厲害的是傅山(青主),但傅山可私下偷偷習過趙孟頫的字。以書法藝術而言,王鐸字裡行間的苦,殊非傅山之故作驚奇可比擬。 近日聆樂大都隨意取一疊唱片,一路放將下去,昔日常聽的標準曲目,主流演奏,反而聽得少。如果就型類而言,鋼琴三重奏和絃樂四種奏可能是聽得最多的,這類唱片易得且便宜,最合我心懷。我常弄不懂的是,一支大提琴或小提琴的唱片最貴,鋼琴三重奏有一支大提琴、一支小提琴加一部鋼琴,反而便宜。絃樂四重奏有兩支小提琴,一支大提琴,一支中提琴,唱片也比一支大提琴或小提琴的唱片便宜。製作成本最高的歌劇,唱片最便宜,所以最近我也聽很多歌劇。而且歌劇的配器、旋律不易記住,可以反覆聆聽,仍覺是新曲。一些東歐國家的錄音,也是我近年常聽的唱片,便宜且曲目眾多,可以聽到主流以外的音樂世界。有些名不見經傳的小廠牌唱片公司,亦為我聆聽的對象,其間可以有許多新發現。我不喜歡聽音樂像穿制服,鋼琴是某某、某某,小提琴是某某、某某,指揮是何許人也,照著榜單收錄,不敢踰越。有人二十幾歲時以TAS榜單、企鵝榜單、日本名曲五百榜單為師,五、六十歲了仍在拾人餘唾,委實令人覺得不可思議。亦有人高唱ED1之價值,如此如彼,實乃買櫝還珠。 在網路音響論壇常看到有人天天在微調音響,我看了惟覺莞薾。天天調音響還聽什麼音樂?也看到有人像宗教般的宣揚某種唱頭調整方式,或釘吸音板、擴散板、分隔板、金屬管柱,以調整聲音,說如此這般可以獲得音響倍數之進步。這些在我看來都極不可思議,左近不過聽個音樂,需要如此大動干戈嗎? 孔老夫子說「五十而知天命」,我的心情倒是「雲開月見,水淨珠明」(梁簡文帝〈鏡銘〉),知天命,達涅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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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