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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俠客異聞錄之新世紀SAGA  EPISODE I 天之逆子(6)
2007/05/14 00:25:01瀏覽502|回應0|推薦3

PHASE 6 陰謀的傷慟

荒野之上,殺聲震天,兵戎交擊,有人沖鋒陷陣;有人受傷倒下,正是戰爭的殘酷,葒荻原之戰,鞏村率領眾人頑抗帝國來襲部隊,戰得昏天地暗;血流成河,由於雙方朲烖皆滅,實力差距不多,戰勢一度僵持。

「喝!」
鞏村短刃在手,身先士卒,猶如遊龍戲水;游刃有餘,殺敵有如切菜剖瓜,毫不費力,照理應失去理性的戰圈中,仍可冷靜思考,將戰場在不知不覺中,漸漸拉離駐地,越拉越遠。

「呀哈!」
就在此時,突來一道劍氣破空而來,再聞一聲長喝,常君心率眾來到,鞏村臉色從容,卻將短刃迴轉,一聲金屬清脆,輕易擋下劍氣,正是雙方名將正式交鋒。

常君心橫劍冷指鞏村,大笑道:「功夫不差!但傳說畢竟是傳說,亦有誇大不實之成分,讓我見識見識吧。」

鞏村卻是一臉無奈,長嘆一聲,搖搖頭道:「煩吶!」

「可惡,殺!」
一見對方不將自己看在眼里,惹得常君心十分惱怒,劍一指,麾下兵士知意,手舞兵器,從四面八方圍殺鞏村……

「賢侄,賢侄啊!」
另一方面,王凌霄身負數處創傷,倒於血泊之中,昏迷不醒,奄奄一息,正遇司徒淳丰率眾來到,淳丰一見姪兒受傷倒地,趕緊快馬加鞭,奔至凌霄身邊:「醒醒呀,賢侄振作啊!」猛搖不醒,淳丰只能將他救置馬背,擺手示意眾人離開。

正當他們就要離開之際,突來一聲炮響,人馬蹄聲轟然,殺聲撼動天地,一隊為數不少的人馬由遠至近,從四面八方將他們團團圍住,為首一人,雖身負鎧甲,手執指揮長劍,卻是名生得斯文俊逸;稚氣未脫的少年人。

這位南聯帝國皇帝公羊長孫的小兒子,這次是十三歲的他第一次領軍一戰君臨皇朝精銳,或許是從小深居皇宮,從未上過戰場,再加上自小於宮中接受諸多軍事教育、武術教練,所以對於自己的戰略、武術,皆有十分的信心,亦以自己身為帝國皇族為榮,當然,也太年輕了

司徒淳丰望見對方雖為少年之輩,卻是膽量過人,即三刀上手,韁繩一打,拍馬稍出隊伍,橫刀立馬,問道:「來將何人?」

少年亦不畏懼,策馬稍出隊伍,劍指敵將答道:「我乃南聯帝國三皇子公羊秋霜!」

「公羊!」
司徒淳丰突然一愣,道:「我問你,公羊長孫是你什麼人?」

「正是我父皇!」
公羊秋霜一臉不悅,冷冷道:「不過,再怎麼說,我父皇也是一名皇者,豈能讓你這敵軍鼠輩直諱其名?」

(不愧是三弟之後,但是……)
「唉!」
一聲長嘆,是對兄弟之後膽識的讚嘆,卻也是對弒兄讐敵之後的無奈,剎時,三刀,怒指敵軍主帥,眉一鎖;心一凜,眼露殺意,正是激戰的開端。

「嗯?」
一見對方擺出戰鬥態勢,公羊秋霜亦有警覺,一手按住腰間劍柄,一手緩緩舉起,張開手掌,示意眾人注意。

風,揚起了土地塵沙,風聲,亦動搖了兩人心境,四目交流,殺氣相對,一場大戰,似已在兩人腦識之中展開。

無言無語,倏然,公羊秋霜手一擺,眾人知意,揚起兵器,殺聲震喝,盡朝敵軍沖殺而去,同時,司徒淳丰刀也動,麾下明白,舉起兵器迎戰敵人。

兩軍交鋒,沖鋒、嘶喊、金鐵交鳴之聲不絕於耳,為突破包圍,『獵獅』人馬使出全力,欲殺出一條血路,雙方戰得血流成河;屍橫遍地,反觀雙軍主帥卻於激戰亂陣後方冷冷對峙,相較於眼前血腥渾亂的戰圈,兩人顯得格外平靜,突然,氣氛似是凝結,公羊秋霜火速抽出配劍,韁繩一打,拍馬馳來,司徒淳丰心中亦有主意,將王凌霄留置馬背,手一拍,一腳輕點馬鞍,卻未驚動馬兒,從馬背騰空跳起,再落地,激起飛沙走石,司徒淳丰邁開步伐,在地上疾速奔跑,皇騎劍影;勇將刀影,在炙熱驕陽下,正式交擊!

『吭!』
銀光一閃;清脆一聲,正是雙方主帥第一度交鋒,劍、刀氣沖擊,發出一聲驚爆,氣流以兩人為中心,激起萬圈漣漪,無情摧毀周圍可見之物,突然間,司徒淳丰身子順勢一翻,躍立馬上,再來數道寒光;數聲兵器接觸,狂旋的劍氣;飄飛的刀氣,掀起周圍塵沙,正是顯示兩人出手毫不保留,交手數回,公羊秋霜座騎已被來往交織之刀劍雙氣劃傷多處,再對一擊,兩人驚覺不對,同時向後跳開,只見馬兒長嚎一聲,全身傷痕頓時噴出數道鮮血,隨即分作四分五裂,朱紅飛濺,變成肉塊。

「你,真是令我惱怒!」
眼見襯托身分的座騎慘死,再見自己雙足踩上污穢之地,自命尊貴的公羊秋霜已是怒眉橫豎,殺氣騰騰,握劍更緊,咬牙切齒。

「嗯?」
久戰沙場的司徒淳丰發覺公羊秋霜神情不對,不敢掉以輕心,刀勢再變,得意刀招上手:「喝,川字刀心!」

雙刀一揮,飛出三道刀氣,破空穿氣而來,正是一字『川』——
——滔滔川流浪不息;蘊藏刀意映君心。

是刀心,亦是刀意,更是刀招。

公羊秋霜見狀,即刻反手轉劍,劍在手中迴旋,銀光四射,驟然停止,劍身倒置,他再運氣於掌,將劍按插入地:「地劍天引!」

霎時,砂石暴噴,引起數聲轟爆,震起數道土柱,直往對手而去。

「啊!」
招相對,川字破地劍,川字刀流突破層層土柱,公羊秋霜一時錯愕,但見刀氣來到,趕緊挪移身子,左閃右移,卻仍是慢了一步,肩膀被一氣劃傷,退後數步,手按傷處,血流不止。

「嗯?」
此時,司徒淳丰突有警覺,一柄劍,忽從土里飛出,他急忙向後一退,僅差一步,卻還是被削去一絲髮:「居然還有暗招!真是不容小歔。」

「三殿下,咱中計了!」
一人突從亂陣中殺出,策馬持槍奔來,正是公羊秋霜副將言悔。

再觀戰局,殺伐之聲穿雲破月,一支人馬忽從周圍草叢閃出,一舉殺入戰圈,即是王潮所安排之『獵獅』伏兵,原本佔有優勢的帝國軍,卻已是筋疲力盡,再遇新來伏襲,士氣更衰,漸趨敗勢了。

「三殿下啊!」
嚴悔見到上司受傷,心急如焚,馬鞭再抽,速度加快。

「好……好厲害!竟能將我逼到這種地步,我不承認,絕不承認!身為皇族的我,是絕對不可能輸的……」
見識到對手實力,公羊秋霜不愧為名將之後,雖負刀傷,腰桿仍挺,傲氣依舊,皇族的自尊讓他始終不肯認輸,心中忿恨;緊咬著牙,放聲嘶吼,牽動傷處,只感肩膀一陣劇痛,又流出不少鮮血。

「嗯?」
司徒淳丰不禁想起往日之情,彷彿逝去兄弟就活生生地站在面前,心中亦打定主意:「擒下!」

「三殿下呀!」
當司徒淳丰收起三刀,正欲往對手走去時,突來一聲長嘯,嚴悔長槍一掃,鋒氣橫捲,寒光破風。

「三殿下,請將手給我!」
嚴悔趁機伸出手,一把抓住公羊秋霜,使勁一拉,將他送至後座。

「走!」
上司既以救得,嚴悔韁繩急催,快馬離開現場。

利鋒襲來,收起兵器的司徒淳丰眼快身疾,身一側,堪堪避過利鋒,卻還是擦過胸前,劃破衣甲,定睛再見,對方早已揚長而去,淳丰長嘆口氣,從懷中拿出煙葉,以火炬點燃,單手負於背,目光始終停在塵沙消失方向……

(這是哪里,黃泉嗎?若是黃泉,是否能見到師父呢?)
黑暗之中,王凌霄獨自徘徊,這條路上,沒有起點;沒有終點,更無盡頭。

「咦?」
正當王凌霄思考之際,突然間,一道昊光射來,映出一道熟悉背影。

(這……這個身影是……師父!)
王凌霄一眼就認出這道背影,心中又喜又悲,奇怪的是,縱然心頭滿是千言萬語,口卻不能言,讓他心里一陣焦急。

(咦?為何不能開口說話,這……罷了,師父!你可知,凌霄想得你想得好苦啊!)
(背影未動……他似乎沒有聽到我的心聲,看來此種方法行不通,唉!還是另尋他法吧……)
如此情況下,王凌霄竟天真以為這個怪異空間可靠思想溝通,但見背影動也不動,這才心知想法完全錯誤,又再陷入迷思,另尋與師父溝通之法。

「啊!」
突來一聲慘叫,打斷王凌霄的思考,一道寒光,削下了眼前背影之首,背影頹然倒下,隨後,竟又傳來熟悉冷笑。

「哼!果然是ㄧ名自不量力的廢物……」
隨聲之後,自黑暗深處忽又走出一名熟悉白影,正是昔日狹道斷魂谷的弒師讐人。

「你……嗯?我已可以開口說話,」
王凌霄震驚地道:「為何你會出現此地,你是來趕盡殺絕?」

「非也!」
銀影嗤嗤ㄧ笑,道:「你大可放心,我不會殺你,欲殺你,早前於狹道斷魂谷、以及葒荻原便會下手。」

「你……你究竟在弄什麼玄虛?」
王凌霄見讐敵漫不經心的態度,感到相當憤怒。

「別生氣,別生氣!我馬上解釋給你聽,」
銀影詭笑著,解釋道:「我之所以不殺你,乃是因為我不能殺你。」

「不能殺我?」
王凌霄愣了一愣。

「沒錯!」
銀影接著道:「既為同源共生,我又如何能殺你。」

「同源共生?這……」
王凌霄聽得又更糊塗了。

銀影見到王凌霄疑惑而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樣,嘴角不禁又笑得更開,他緩緩拿起仮面眼罩,竟是驚人一幕。

「你……原來你是……!」
一見眼罩底下的真面目,竟是三千白髮的自己,王凌霄大吃一驚,雙腳不禁連續倒退數步。

此時,眼前景象霎時消失,然後,王凌霄身體自床上彈坐起來,大汗淋漓,直喘著氣,當自己有知覺時,卻發覺自己已身在一處陌生的環境,簡陋的傢俱擺設,頭上盡為布料搭架而成,思緒琢磨很久,他這才發現自己身在營帳之中。

「這……原來這一切都是夢。」
王凌霄噩夢雖醒,但回想噩夢之境十分逼真,仍心有餘悸,全身顫抖。

「你醒囉!」
突來一陣豪邁之聲,隨聲一名粗獷、身背三口刀的男子走了進來:「你的運氣真好,身中這麼多劍氣卻仍活得好好,突圍回來,鞏村亦已冒險將敵人引離駐地,也算是一種奇蹟。」

「是司徒叔叔,」
王凌霄忽長嘆一聲,搖搖頭道:「但凌霄卻不認為是奇蹟,而是一種作弄。」

「作弄?什麼作弄?」
司徒淳丰不解。

王凌霄沉下了頭,哀聲道:「他留我下來,只是想折磨我,讓我陷入罪過的深淵。」

「喂!你現在到底在說什麼,為什麼我都聽不懂?」
司徒淳丰猶如二丈金剛,摸不著頭,抓了抓後腦勺。

「我做了一個夢,夢中我又再度見到師父與銀影,而後銀影掀開仮面眼罩,他的真面目,竟然是……我!」

「稍等一下,你說什麼……銀影是你!賢侄,你到底是在說什麼啊?」
司徒淳丰聽了大吃一驚,道:「喂!夢境是夢境,現實歸現實,夢境之事又如何能當真呢?」

越說,王凌霄哽咽道:「我知道我現在無論說什麼你都聽不懂,但是,也許這夢境另有含意……是我!是我的學藝不精害死了師父!」

「賢侄!我發覺你真的很傻,」
司徒淳丰長嘆口氣,道:「就算你學到你師父全般武藝又如何?連你師父都打不倒的人,你又怎麼可能打得倒呢?就算你夠實力與他比拼,殺死他,你師父又會復活麼?」

「這……」
王凌霄愣了一愣。

「俗諺云:『人生不如意之事時常八九』,也許此事就是上天欲給你的考驗,祂要你戰勝自己,讓自己再上一層樓,若是你在這里繼續沮喪,你師父地下有知,又會如何想?」
說著,司徒忽又嘆了口氣:「瞧瞧我,最近也不知怎麼回事?怎會說出一些以往我不可能會說的東西,大概是被關了十八年,對人生有所頓悟吧!」

「其實司徒叔叔說的有理,」
聽了一席話,沉思半晌,王凌霄似乎猶如茅塞頓開;醍醐灌頂,整個人清醒過來:「逝者已矣;來者可追,我不能在這里就被打敗,我要堅強向前,絕不能沉溺於悲傷!」

「了解就好,不愧為大哥之子!」
司徒淳丰見姪兒振作,心中不免感到欣慰,豎起大拇指,點點頭道:「你有傷在身,便好好休息,日後也許還有更艱難的路要走!我尚有要事,就不吵你休息了。」

「多謝司徒叔叔,凌霄恭送!」
「不用!」
「該然。」
言迄,司徒淳丰笑了一笑,即單手負於背,悠然走出。

目送叔父背影,王凌霄不禁長嘆口氣,泣聲道:「我真能振作嗎?師父啊……」

「喝!」
另一方面,於葒荻原一隅,鞏村率眾,以寡敵眾勇戰敵將常君心率領之帝國精銳,人數雖少,但有鞏村一人,其勢足以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短刃在手,挪移自如,於千軍萬馬之中自由穿梭,縱然敵軍有大砲、洋槍等殺傷力高強的武器,卻完全比不上鞏村的腳程,腳一蹬,敵軍哪里還來得及發射鎗砲,操控者一一斬斃於迅雷短刃之下,刃舞!刀氣覆身,面對敵人兵刃、鎗砲聲隆隆,鞏村絲毫未傷,一舉手;一命終,如入無人之境。

(這個人……是怪物嗎?)
眼見戰力皆因鞏村一人而傷亡慘重,反觀其所引領之暗部及正規軍死士,不畏死亡,一命換三命;可抵十人用,不禁感到十分震驚,但他心知:『敗賊先敗王』,若無將鞏村打倒,帝國軍必無勝機。

「喝!」
一聲長嘯,一道劍氣隨聲襲入,鞏村警覺,稍運輕功,身影一閃,輕易避過。

「原來你有意報名參加!」
鞏村舉刀冷指敵手,豪笑道。

「哼!」
面對如此高手,常君心故作鎮靜,冷笑道:「南聯帝國第一大將在此,由不得你放肆。」

「哦?」
聞言,鞏村不免覺得好笑,但敵人在前,只有忍住,擺出種欲校非笑的難看嘴臉:「南聯帝國第一大將,看來我鞏村非領教不可!」

「廢話,喝!」
心知被對手輕視,常君心心生怒意,腳一蹬,躍離馬背,舉劍毒蛇般攻向鞏村。

這劍,亦開啟了皇朝與帝國的大將之戰,劍嘯刀鋒,嗡然破長空,令人聞之心魄下沉,刀劍交擊之聲響,直傳出十里開外,主將交戰,利刃之氣於兩人之間竄動遊走,雙方人馬不敢直攖其鋒,紛紛退出數里,圍分兩側觀戰。

劍走刀行,是意氣之爭,更是賭氣之戰,在你來我往之戰鬥過程中,自負誇大的帝國名將常君心使出渾身解數,畢生所學盡出,戰得氣喘吁吁;備感吃力,反觀鞏村不愧沙場老將,用力有餘,刀招仍有保留,戰得十分輕鬆,至此,勝負亦定!

「喝,塵世一刀!」
「哼!雕蟲小技。」
此時,鞏村再展絕學,運動真力灌入短刃,從刃中掃出一道看似柔和之刀氣,行進緩慢,常軍心長劍挪移,舞劍一一輕鬆擋下。

「嗯?呃!」
突然間,刀氣轉快如飆風,順風朝四面八方散開,常君心感覺不對,卻已太遲,刀氣來得太快,又是散飛而來,常君心無法招架,幸虧尚有根基,運起元功傳至全身,左閃右避,堪堪避過刀氣之襲,卻是相當勉強,只避過要害之位,其餘部位盡被擦傷,血濺四處,退後數步。

「可惡,喝!」
一見情勢危急,常君心心中有譜,急忙揮劍發出三道劍氣,同時,常君心翻身一躍,跳上座騎,韁繩急催,亦不管屬下安危,快馬匆忙逃離現場。

三道劍氣襲向鞏村,他卻是不慌不忙運起真力,身一動,輕鬆避過第一道劍氣,腳一踏,揚起漫天沙塵,向前再踢,踢出一團土,攔下第二道劍氣,最後運盡於短刃,清脆一聲,擋下最後一道劍氣,所有動作幾乎都在一定時間銜接,絲毫不差。

「咦,常君心大人?大人逃走了!」
「大人逃走了!」
「大人逃走了!」
發覺上司先行逃走,失去主將,帝國軍心情開始浮動,士氣大落,此時鞏村舉手一揮,麾下知意,殺聲一震,傾巢沖向敵人,殺得敵軍潰不成軍,死的死;傷的傷;逃的逃;降的降,過沒多久,終將全軍覆沒……

「可惡!」
葒荻原一役大敗,負傷的公羊秋霜被愛將嚴悔自戰圈一路護送回營,請來軍醫包紮傷痕,一入帥帳,公羊秋霜卻還憤恨難平,大拍桌案,咬牙切齒,心中始終對於這場自出娘胎以來,自己首度率軍征討的處女戰大敗無法釋懷。

過沒多久,聽聞分隊於戰場上征討的銀影、常君心兩人歸來,公羊秋霜忽帶笑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似乎認為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但一聽聞兩支部隊亦敗,並失去了新兵器朲烖,笑容頓時僵住,長嘆一聲,以手掩面,身子也無力地癱坐下來,甚是失意。

「因臣等出師不利,害帝國失去朲烖,又連累三殿下陣前負傷,罪大惡極,望請三殿下降罪制裁!」
「唉!罷了,兩位方從戰場上脫出,也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眾人也是,全下去休息吧,讓我在此獨自靜靜……」
銀影與常君心走進帥帳,見狀,趕緊不約而同伏跪下來,叩頭認錯,但傷害已經造成,初次領軍大敗的陰影卻是無法輕易抹去,極度失意的公羊秋霜已無餘力懲處,僅是揮了揮手將眾人遣下,獨自於帥帳中冷靜沉思。

步出帥帳,常君心一臉不屑地瞥了銀影一眼,冷笑道:「居然戰場上脫逃,看來『皇帝之手』銀影中校也不過如此嘛……」

「呵!」
面對常君心的譏諷,銀影卻面不改色,微笑道:「哪里比得上南聯帝國的第一大將呢?」

「你……」
(他是怎麼知道的……?)
銀影語一出,卻讓常君心頓時一愣,理應不再現場的銀影又怎會知道他與鞏村對戰時的對話,莫非……!

正當他要開口問,銀影的背影卻已走遠,臨走前還不忘漫不經心地揮揮手,笑道:「敗了,就要加倍地討回來,與其要問為什麼?倒不如利用時間專心思考破敵之策吧……」

(果然是個可惡的渾蛋,銀影!你給我記住……)
看著銀影離去的方向,常君心不禁氣得雙拳緊握,咬牙切齒。

營帳中,公羊秋霜冷靜地沉思著自己堅持率軍參戰的意義……

湖光山色,小舟上,一對貌神俱合;兩小無猜的愛侶彼此相倚,如膠似漆的模樣,不禁令人稱羨,由於兩人年紀尚幼,一切僅乎於禮。

男的,即是堂堂南聯帝國的三皇子公羊秋霜,女的,正是帝國第一戰將万力丸掌上明珠万彩紗,自古以來,與心愛之人在一起,原本是天地間最快樂的美事,但見彩紗卻是一臉愁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公羊秋霜卻似明白,淡笑道:「令尊直到現在,還是跟妳說我這從未上過戰場的驕縱皇子,配不上他女兒是嗎?」

彩紗沉下了頭,道:「是……是的。」

「万將軍雖為父皇麾下,」
公羊秋霜挽住彩紗,笑道:「但身為一名慣戰沙場的戰將,自然會對從未上過戰場歷練的無知小子感到厭惡,縱然是當朝皇子,亦不會妥協,這也是令尊為人耿直的真性情……」

彩紗搖搖頭道:「但在我看來,這件事和你是否去過戰場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就是你,公羊秋霜,是我一心所許的男人,我是不會改變主意的!」

「彩紗……」
公羊秋霜感到欣慰地一把擁住了彩紗。

「如果屆時父親大人還是不讓我跟妳在一起,」
彩紗語氣堅決,哽咽道「我會不惜背叛他,我已決定跟在你身邊。」

「這可不行!」
公羊秋霜輕輕地撫摸彩紗帶有花香的烏黑秀髮,柔聲道:「再怎麼說,他都是你的父親,亦為父皇麾下之重臣,若大家撕破臉,日後於朝中情何以堪?放心吧!這幾年我已將所有的兵書及軍事典籍完全學透,我會向父皇提請親自率軍出征,並將借用兩位皇兄麾下大將,就我看來,戰勝機會相當大,若凱旋而歸,令尊應該就無話可說。」

彩紗愣了一愣,道:「三殿下……」

「若到時他還反對我們在一起,」
公羊秋霜面色堅定,道:「縱然撕破臉,甚至失去皇子之位,我也會和妳在一起。」

聞言,彩紗欣慰地笑了:「三殿下……」

「噓!」
彩紗還沒說完,公羊秋霜卻用手指貼住了她的粉唇,微笑道:「直到現在,妳還叫我三殿下嗎?未來皇子妃。」

「討厭啦!」
彩紗也笑了,趁著美景當前,深情擁吻,兩人、兩顆揪結與共之心,再次昇華……

思緒至此,夢,醒了!他笑了,譏笑,譏笑著當初的執著,如今卻被一次敗戰阻住,然后,他想通了,他並未完全戰敗,他還有兵;還有糧草,一切還有希望,葒荻原尚有戰勝的可能。

「嗯……嚴悔!嚴悔何在?」
公羊秋霜心中似有主意,高聲傳喚愛將嚴悔。

「是!」
聽見上司叫喚,嚴悔不敢延遲,趕緊沖進帥帳,伏跪待命。

公羊秋霜一改稚嫩之氣,沉穩地道:「傳我號命,集合此地所有戰力、資源,我將率全兵出擊,一舉攻下葒荻原!」

「這……」
嚴悔憂心忡忡地道:「但單憑我軍之能,尚不能將敵軍全滅,必須請求支援。」

「這我早有考量,」
公羊秋霜卻是一臉自信,指著掛在牆上的軍機圖一處,道:「紅荻原之東南方有一處山谷名喚『葒荻谷』,可通帝國,此處可作為援軍抵達之用。」

嚴悔欽敬地笑了笑,道:「喔!原來三殿下早已想到,恕屬下多心了。」

「無妨之事!」
公羊秋霜漫不經心地揮揮手,道:「這次托你的福,我才能撿回一條命,謝謝你了。」

嚴悔不好氣地道:「說這些話太見外了吧!這些原本就是為人下屬該盡之事,不足掛齒。」

「這次全面進攻,也要仰仗你了。」
公羊秋霜輕拍嚴悔肩膀,道。

「屬下惶恐!」
嚴悔急忙叩頭,道:「三殿下之恩,屬下就算赴湯蹈火,亦在所不辭。」

「明日一早,放出飛鴿,傳書回帝國求援,大戰在即,你就先下去休息吧!」
「是!屬下告退。」
(再等等吧!彩紗……)
公羊秋霜收起笑容,將目光轉向帳外虛空。

暨日早晨,一隻飛鴿自帝國營帳出發,目標南聯帝國首都南州,來到中途,一道劍氣襲來,割破飛鴿頸子,身首分兩處掉落。

一道雪白人影,緩緩走近鴿身掉落之處,取下卷信,扔掉鴿身,拆信一觀,卻是一陣哈哈大笑:「援軍嗎?你想得太容易了!小孩畢竟還是小孩,太嫩了!『葒荻谷』將成你葬身之地……」言迄,用力緊握手中信紙,狂笑著離開了現場。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回還。

堅毅之執著;成仁之覺悟,賭上皇族的榮耀,為讓自己匹配戰將之女,公羊秋霜秉持壯士斷腕之精神,下令拔除營寨,破釜沉舟,帶著麾下所有兵力、糧草,浩浩蕩蕩再朝敗戰之地葒荻原進發,

另一方面,於葒荻原駐地帥帳中,鞏村與司徒淳丰等人討論破敵之策,突然間,一支帶信飛刀射入,鞏村快手接住,拆信一觀,不禁大吃一驚:「這……!」

「嗯,不知信中寫些什麼?讓鞏大人如此震驚。」
司徒淳丰好奇地問。

鞏村面色凝重,沉聲道:「信中所言,帝國軍將傾巢出動;全面出擊,並附上敵方詳盡之部署圖,是有心人所為,而且此人竟能瞞過我暗部高手,身法更是不凡,若是友,那便沒什麼,但若是敵,必定也是不可小歔之強敵。」

「竟能取得敵軍詳盡部署,可見此人必為敵方要臣,卻不知此為請君入甕之局,還是此人另有心機。」
司徒淳丰亦撫鬚沉思,道。

「雖不知此人用意為何?但此計僅是告知咱敵軍將臨,並非要咱出兵攻打,不管真假如何?只要嚴加戒備即可。」
思考許久,鞏村忽微微點頭道。

「亦可!凌霄尚在養傷,此戰就讓他休息,迎敵一事讓咱來,看敵軍部署,已是玉石俱焚,此戰敵我已無後路,若戰勝,公羊秋霜必然敗亡,若戰敗,帝國之戰火亦將朝我朝內陸逼近,無論如何,此戰,咱不能掉以輕心。」
司徒淳丰亦心有所感,應和道。

「嗯!」
鞏村點點頭,表示同意。

「嗯?」
驕陽之下,帝國軍人馬已抵達葒荻原駐地之外,賭上名譽的最後一戰即將爆發,奇怪的是,大軍既至,敵營卻無人相迎,不禁讓公羊秋霜感到疑心。

葒荻谷,是通往帝國之要道;亦是敗軍之唯一退路,此時,忽有一隊人馬來到,即是奉命接應帝國援軍的銀影,進入谷中,卻是意外下令停步。

「咦,大人為何突然停下?」
一名士官不解地問。

「因為恁之終點已到……」
「呃……什麼意思?哇啊!你!為……為什麼啊……」
銀影沒有回頭,背對眾人,僅留一句冷語,手一舉,親信知意,即刻拔出兵器,將公羊秋霜派與他的士兵一舉斬殺,一個個倒下的人,紛紛問出一句『為什麼?』,他們壓根沒想過銀影會下令屠殺他們,連兵器都來不及上手,即一一離開世間。

「不能怨我,只能怪恁為何是公羊家之人?哈哈……」
一陣狂笑,銀影卻未回頭,繼續前行,耳後仍傳來充滿不解的慘叫,以及清晰的肉骨分離聲,狂笑,瞬間再變長嘆:「你一人之過,卻讓多人為你陪葬,值得嗎?公羊長孫!」

「嗯……為何如此?」
葒荻原大軍來到,駐地里卻是無人來迎,公羊秋霜不禁心生納悶。

一旁的嚴悔忽似想到了什麼,諫言道:「莫非是敵軍早已知道我們要來!」

「不可能!」
公羊秋霜搖搖頭道:「今日襲擊,我只有透露與你、銀影及常君心三名將領知情,他們應是不該知道,除非,有人出賣我們!」

「讓我一睹公羊義龍玄孫能為吧!」
就在公羊秋霜話一說完,突自四面八方射來鎗彈、箭雨,射殺帝國人馬無數,就算未中,馬兒受到驚嚇,將人甩落馬下,死於馬之亂蹄,然後,司徒淳丰率領一支人馬,將帝國軍團團包圍,原本欲圍殺敵軍的帝國軍,頓時卻陷入了敵方反包圍之局。

另一方面,領令欲從葒荻原駐地後方與主軍夾擊的常君心,轉走小徑之時,亦遇攔阻,突來一聲砲響,從路邊草叢之中竄出一支人馬。

「你……」
常君心一見敵將熟悉面孔,愣了一愣,道:「鞏村!這……是誰出賣我們?」

「久候囉!南聯帝國第一大將……」
鞏村雙腳纏掛於樹枝上,以逸待勞,似乎等候很久。

葒荻原反撲最終戰,公羊秋霜祭出所有戰力,欲挑君臨皇朝之防線,不料卻遭逢敵軍反包圍,此時,秋霜再對淳丰;君心再逢鞏村,然而,率軍抵達葒荻谷之巔的銀影卻是按兵不動,單手負於背,微笑地觀看戰場上發生的一切,似在看戲;似在等待。

戰場之上,是人與人之間的沖突,是雙方為氣一爭,更是為顏一戰,並無是非黑白,亦無善惡對錯,兩處戰場;兩場生死,沖鋒陷陣的小兵沒有資格質問『為什麼?』只要上司一聲令下,就要舉起兵器,與對方生死相搏,血戰百里;遍地死屍,已無退路的雙方,此戰,遠比往常更為激烈。

「喝!」
一賭皇族尊嚴;為配戰將之女,公羊秋霜長劍在手,畢生所學盡展而出,雖殺敵兵無數,但面對老將能手,亦感吃力。

「喝,擊刀斬!」
招式出口,司徒淳丰三刀合流,刀離手,於半空原地迴旋,卻見他一躍而起,握住其中一刀,由上而下,斬擊第二柄刀,反覆此舉,再擊一刀,刀上加刀;力上加力,一擊萬鈞,朝向公羊秋霜擊來。

「喝!」
一見此招非同小可,公羊秋霜即刻提起全身之力,橫劍一擋。

一聲清脆,雙方氣勁之威波及四周,掀起萬丈沙土;捲起所見草木,附近作戰之雙方人馬亦被氣流所掃,身軀四離破碎;血灑當場。

「還說是公羊義龍之後!一代不如一代,真是讓我失望……」
「呃!」
司徒淳丰氣勁再壓,勝負立現,公羊秋霜雙腳已陷土中三分,先前舊傷復發,肩膀再溢朱紅,緊咬著牙,口中流出鮮血,似再支持不住。

「三殿下,喝!」
忙於斬殺敵兵的嚴悔見上司情況緊急,不顧一切,長槍亂舞,一心欲往上司之處,死命催馬前往,一番折騰,已是受傷多處。

「喝!」
「嗯?這是……」
人殺到,長槍抵住三刀,讓公羊秋霜趁機抽身,有了喘息空間,立場瞬時置換,為救主身負重傷的嚴悔一擋三刀之威,漸感不支,勉強用力一揮,只聞一聲轟然巨響,嚴悔與淳丰分別被擊退數步。

司徒淳丰被擊退,僅是向後再退一步,馬上穩住腳步,猶若無事,反觀嚴悔有傷在身,口吐鮮血,雙腳顫抖,冷汗直泌,站立已感吃力。

「嚴悔!你的傷……」
公羊秋霜一見嚴悔辛苦,感到萬般不忍。

嚴悔吃力地說道:「三殿下,你已無事……走,快走!」

「你為救我重傷如此,我絕不留你一人!」
公羊秋霜感動地落下淚,猛然搖頭,哽咽道。

「營救主上本是屬下該為,為主上而死亦是屬下宿命,蒙你知遇之恩,嚴悔今生已是無以為報,走!留下有用之驅,日後率軍再戰,若能凱旋,屬下今日縱然犧牲也值得,走!好漢不知眼前虧……」

「唉!」
聞言,公羊秋霜長嘆口氣,道:「你在此務必撐住,我會帶援兵回來救你。」

「嗯,走吧!」
為讓上司安心,嚴悔勉強擺出笑容。

公羊秋霜點點頭,即用手按住傷處,搖搖晃晃地離開。

「嗯……獨力斷後,你叫什麼名字?」
司徒淳丰似被嚴悔之忠感動,問道。

「嚴悔。」
嚴悔腰桿挺直,立槍佇立,傲然道。

「你真不該給他假希望。」
司徒淳丰橫刀冷指,搖搖頭道。

「是嗎?你認為我真會死在這?」
嚴悔舉槍指敵,仰天大笑道。

司徒淳丰沉下頭,長嘆一聲,冷冷道:「你不是早已知道結果了?」

「廢話少說,出招吧!」
言已止,嚴悔揮舞長槍,槍於迴旋中,氣流散射,自四面八方攻擊敵手,卻見他再灌氣入槍,呈刺姿,隨後挾風突刺而來,正是:「喝,神槍一擊點八方,英雄槍!」

義膽英雄靈,燃盡忠臣心。

是收式,是終點,亦是為臣最後義務。

「歸無心斬!」
司徒淳丰身不動,雙眼緩閉,雙刀在手,以靜制動,耳中只聞風聲,彷彿一切盡歸於無。

瞬間,淳丰腳一蹬,向後跳飛,手舞刀,卻聞數聲清脆,聲之後,最後一擊,即是利尖突刺!

清脆一聲,人影交錯而過,以心一斬,亦斬開了勝負。

淳丰收刀入鞘,捂著胸口正流血之傷處,長嘆一聲,道:「你說得對!為人臣都有自己應盡義務,雖然你拼死斷後,讓我好生欽佩,無奈各事其主,我亦必須繼續追蹤,抱歉了……」言迄,頭亦無回,提步離開現場。

背後,嚴悔血流不止,雙手各持斷槍半截,背對佇立不動,似已失去氣息……

「援軍未來!這……」
荒野之上,公羊秋霜獨自負傷而走,欲自葒荻谷會合援軍,豈料,援軍未到,卻見銀影軍屯於山谷之巔,銀影正於巔上往下看。

「是三殿下!我已久候了,」
銀影慰問道:「殿下無恙吧?」

「是銀影,太好了!看來你尚未受到伏擊,快!快隨我前往戰圈救援啊!」
公羊秋霜心繫戰場尚未脫出之弟兄,疾呼道。

「哦?殿下果真是一名體恤下屬、雄才偉略的好長官吶!假以時日,肯定能成可造之才,」
越說,銀影的表情及聲音越不對:「只可惜,你卻生錯了人家……」

「生錯人家……」
公羊秋霜愣了一愣,道:「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明白的說,」
銀影詭笑了笑,接著道:「援軍是不會來了,至於你……」話沒說完,他忽將手一舉,同時,背後突傳一聲轟然,一團火球自後方發出,直擊山壁,卻見前方崩塌,退路已斷。

「你……」
一見銀影如此可怕的舉動,不禁讓公羊秋霜大吃一驚「莫非洩漏我軍戰法之人,就是你!為什麼?」

銀影狂笑著,道:「為何你不問你父皇可曾負過什麼人?」

「你……難道你是……不可能!你不是已經死了?」
公羊秋霜恐懼地全身顫抖,眼口俱張,似乎已大概猜出銀影的真實身分。

「是呀!」
銀影越笑越狂:「我是死了……卻讓閻王允准回來復仇了,放心!我不會親手殺你,此路既絕,無援兵;無退路,你就靜靜等待追兵來擒吧!哈哈哈……」他仍笑著,身一轉,披風一振,頭亦不回地離開現場。

「銀影,銀影,你敢騙我,給我站住!銀影……」
充滿譏嘲的笑聲於山谷中久久揮之不去,誤信他人,心知中計的公羊秋霜無論如何呼喊,他卻似已鐵了心腸,消失在山谷塵風之中……

「擒下!」
「是!」
過沒多久,司徒淳丰引領之追兵也至。

「可惡!」
公羊秋霜毅然拔出長劍,道:「我再怎麼說,也是南聯皇族,是至高無上,絕不允許自己成為階下囚,成為敵軍用以威脅的籌碼,縱使死……」

「嗯?眾人退出百里之外!」
此時,老練的司徒淳丰已警覺不對。

我也要守住身為皇族的最後尊嚴!

嘶吼過後,公羊秋霜忽從懷中拿出預備用的火藥,點燃,然後運氣全身,最後一招,配上絕命自爆,正是玉石俱焚,欲與敵軍同盡,霎時,天地彷似靜止無聲,他腦中卻突然浮現一幕彩紗的清晰倩影,接著,眼前一亮,傳出一陣轟然巨響,耗盡畢生內力再加火藥之威,形成一股恐怖的風暴,使得天搖地動、岳憾山崩,百里之內,捲起萬丈沙塵,眼前所見,盡受風暴所引,草木、萬物碎裂俱休,幸虧淳丰早遣眾人退去,但為保險起見,獨留現場減緩沖擊。

「皇族的尊嚴嗎?呵!」
在驚爆現場附近,公羊秋霜的嘶吼雖不清晰,不過在銀影聽來,確實是聽見了這幾個字,有感而發的他,不禁輕笑了一聲,呢喃道:「還真是個涉世未深的單純孩子……」

這時,一名麾下近身問道:「請問大人,要回王都嗎?」

「這嘛……」
銀影感到心里不安:「我想,陛下應該氣炸了吧?」

他已不為自己護主不力,皇帝的制裁感到憂心,因為,早已藏有兩張王牌正等著他運用……

「嗯?這是……」
「好機會,喝!」
「走!」
遠方驚爆,亦吸引了一隅決鬥的常軍心與鞏村目光,常軍心心知機不可失,故計重施,再發三道劍氣,催馬奔離現場,其兵也已學聰明,趕緊隨後跟上,鞏村雖早知敵人會來此一招,但目光方才已被爆炸所引,再回神來,已是太過突然,幸虧輕功了得,隨風挪移自如,輕易避過三道劍氣,穩住腳步,敵人卻已逃之夭夭,鞏村不禁遙望敵軍竄逃之處,長嘆一聲,搖搖頭道:「同一招使那麼多次,我都嫌煩了……」

風暴席捲而來,淳丰運起真元,灌入刀中,將刀倒置,按入土內三分,風暴衝擊,一聲驚爆,將刀捲得粉粹,淳丰被震飛,飛行中,他再灌真元於刀,如法炮製,又插一刀,風暴再來,同樣將刀捲碎,人又被震飛。

「真‧煩……喝!」
一見所持的兩柄刀皆不能擋下風暴,這次不再炮製前招,反轉刀身向下,另一手搭上刀背,提起全身真力直接一擋巨大衝擊,腳落地,卻持續滑退著,在地上拖出兩道痕跡。

「喝呀!」
一聲長嘯,正代表全力一搏,司徒淳丰卻已是使出吃奶全力,漸感不支,刀亦開始出現裂痕,向外擴張,當他心知已無轉機,正要放棄之際,突然間,一股雄厚之氣往背後而來。

「嗯?」
司徒淳丰轉頭一看,背後正是摯友助身一掌:「你……」

「你乃我朝第一戰將,若有閃失,我如何交代?」
王潮微微一笑,陶侃道。

「呿!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危急之時才來,老狐狸就是老狐狸!」
司徒淳丰亦一臉不屑,咋舌道。

英雄合力,再現威能,兩人同時運勁,三力互相較勁,王潮雙腳亦陷土三分。

「喝!」
「啊!」
兩人再提真元,一聲巨響,刀碎裂,雙勁卻將風暴一舉洩去。

「得……得救了嗎?」
危機之後,首當其沖的司徒淳丰已是全身虛脫,雙腳顫抖,站立相當吃力,卻見王潮轉身欲走,不禁開口問道:「喂!這樣就要走啦?」

「任務既成,留下無用!」
王潮卻微笑地點點頭,撫鬚道:「而且天時未到,尚不是我現身之時。」

「呦!」
司徒淳丰笑了笑道:「但你還是現身啦!」

「還不是為了救你,要不!我才懶得出手哩,」
王潮長嘆一聲,搖搖頭道:「好了!閒話休提,你用力過度,好好休息吧!」言迄,即以雙手結起法印,催動術法,引來萬丈沙塵,沙塵過後,人已消失不見。

「呿!來也無蹤;去也無影,果真是討人厭的老狐狸!」
司徒淳丰又咋了個舌,喃喃道:「不過,他也不愧是你的後代,縱然大敵當前,竟也能捨命給我搞這齣……」

過沒多久,麾下士兵自百里之外前來會合,追趕、收押敗兵者不計其數,葒荻原之戰;帝國軍慘敗,三皇子陣亡,君臨皇朝可說是成功擋住了帝國攻勢……

次回予告:
葒荻原之戰,公羊秋霜為護皇族尊嚴而亡,將對南聯帝國產生什麼引響?
銀影護主不力,又將遭受什麼懲罰?
王凌霄與司徒淳丰戰場建功,真能如願打入皇朝核心嗎?
次回,『三女之爭』!
你能夠戰勝心中的恐懼嗎?

( 創作武俠奇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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