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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俠客異聞錄之新世紀SAGA  EPISODE I 天之逆子(4)
2007/03/07 20:15:00瀏覽476|回應0|推薦9

PHASE 4 強奪!人形巨兵【朲烖】

清晨,曙光已自雪白的窗紙射進房間,經過一夜風流,銀影猶在沉睡,直至下人將早餐送來時,整理房間稀疏的聲響讓他的眼睛漸漸睜開,眼睛里還帶有幾分倦意。

打了個呵欠,伸一伸懶腰,銀影這才發現房間里只剩他們主僕二人,他又發現,在她走之前早已將仮面掛回他臉上,他苦笑著,什麼都沒問,因為她是何時走的?還有她究竟是怎麼來的?他都渾然不知,她就是這麼一名令人著迷的神秘女人。

或許,當年他就是一眼看中了她的神秘,才這麼不由自主地砸下萬金幫這名醉月樓第一花魁贖身,但不是納為己用,而是將她介紹與主君認識,又千方百計讓她成為寵妃,可惜佳人心中早有所屬,一方面使出昔年身為風月場所紅牌的手腕周旋於主君身邊,一方面則用盡心機自後宮偷跑至心儀愛人之處,趁著提供情報之機,與他夜夜春宵。

早餐是剛煎好的荷包蛋,兩條熱狗,以及一塊香味四溢的里肌豬排,食物上面完全看不見任何黑炭,蛋與豬排亦是完整美觀的擺放在晶瑩潔白的餐盤上,足見處理食物的廚師用心。

下人送來早餐後便退了出去,這是他一直以來的用餐習慣,銀髮閃閃的銀影神態悠閒地獨自端坐在房間里的案桌主位,以俐落的手法拿起切割豬排用的刀叉,儀態優雅的切起一塊鮮嫩多汁的肉,沾下口味濃郁的黑胡椒沾醬,再緩緩將它送入口中,細嚼慢嚥,用心感受著豬排與醬汁入口的調和美味,然後輕輕放下刀叉,以餐巾稍拭嘴角,拿起湯匙,舀了一口配湯,是奶油玉米濃湯,餐桌與胸部之間保持拳頭大小的間隔,上半身挺得筆直,將湯快速送入舌頭深處,沒有發出半點聲音,他ㄧ邊享用;一邊笑著,看來昨晚似乎從酈貴妃身上得到了什麼有趣的情報……

早餐過後,一名下人在他房門前稟報皇帝派人請他前往揭見廳一會,說有要事與他商量。

銀影聞及,即出言答允,臉上卻忽露出了種詭異的笑意,放妥餐具,並吩咐下人進入收拾,梳洗整裝,便出門與御史一道前往揭見廳。

一到揭見廳,就見陛下面前早有三人已到,除了上司大皇子公羊秋雲以外,錦衣華服;俊美倜儻的兩名少年,ㄧ人身形修長,頭戴銀冠,兩耳旁鬢髮垂肩,末端結結,眼神間充滿傲氣,舉手投足都帶著莫名的皇者風範,正是帝國二皇子公羊秋雨,另一人頭戴銅冠,俊朗聰穎,眉宇間稚氣未脫,即是帝國三皇子公羊秋霜。

「銀影參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
「謝陛下!」
一陣繁如家常便飯的君臣禮儀之後,公羊長孫遂將銀影遣立一旁,開始娓娓道來此次召見眾人的原由。

「今日朕請各位前來,不為別的,正是為了前幾日委託西方製作的新型兵器,與他們說好的條件,測試部分是由我們負責,根據西方使節帶來的消息,新兵器似乎已經完成,這幾天會運至關外,由於眾將校皆有任務進行,所以朕想讓剛完成任務的銀影中校前往。」

聞言,身為上司的秋雲,及對銀影十分欽慕的秋霜臉上皆揚起笑容,點頭表示贊同,惟『南河要塞』一戰失去里子及面子的秋雨心里卻極度氣憤,冷冷瞥了銀影一眼,強忍著怒意,咬牙道:「孩兒以為,銀影中校才歷戰而歸,恐怕還沒好好休息,若再讓他長途跋涉,恐怕有失,不如派遣孩兒心腹常君心前往,如此一來,既可讓其一展長才,更可將攻抵過,豈不一舉兩得!」

長孫聽了秋雨這番話,心中已知其對『南河要塞』一戰常君心失利之事仍耿耿於懷,好強氣盛的他自然是嚥不下這口氣,但是,常君心在朝中與銀影向來不合,若讓常君心前往此行,那麼這般絮亂不堪的心結必將永遠存在,日後兩人勢將明爭暗鬥,無論對政事或軍事亦將有損無益,當即,長孫便答應讓常君心前往,並決定派銀影同行,藉此讓兩人路途中多少培養點兒感情。

回到寢室,秋雨即派人將常君心傳喚過來,並告訴他父皇的決定,常君心一聽要和政敵合作,頓時愣了一愣,嘎聲道:「什麼!二殿下要屬下與銀影合作,這……」

「住口!」
還沒等常君心說完,秋雨卻早先一步用力拍拍案桌,氣憤地顫抖指著常君心道:「你沒有選擇的餘地,此乃本宮用心計較為你爭取的機會,只要你順利從關外將武器運回,不僅能為你自己掙回面子,更能替本宮要回里子,所以,不管你願不願意,都得給本宮做到!」

「二,二殿下……」
常君心抬頭凝望著秋雨,赫然從其神色中看見了一種只有他才能看出的挫敗與失落,這讓心儀秋雨已久的常君心感到相當不忍心,於是,他只能默默沉下頭,乖乖地點頭答應。

駿馬揚蹄,浩浩蕩蕩,事不宜遲,銀影與常君心便率領著軍隊望西北而行,路途中,兩人沒有交談,行同陌路,冷漠和沉默都是自古以來最難處理的問題,更何況是要他們在短時間解開心結呢……

冷風刮起,塵沙飛揚,黃土一片凄涼。

四周一片沙海,來到關外,已是不知幾天之後的事了,一望無際的黃土,道不盡有多遠、多廣闊,幾名遊牧民族策馬奔馳,更添上幾許豪放氣息,銀影經過了『南河要塞』的教訓,不敢輕易再下令屠殺,常君心自然也不笨,這群中原裝束的士兵,就這麼穿梭在披毛如裘的遊牧人群中,格外顯眼,他們看著這群衣裝、舉止奇特的中原人士,嘴里開始嘰哩呱啦地彼此不知在交談什麼?可能正在研究這群外來客的來意吧。

冷月西斜,大漠溫差大,夜晚已是冷如冰霜,狼嚎不斷,陣陣哀戚湧向天地間,冷風刺骨,身處異邦,更令人感覺寒意竄心。

所幸他們沒有先發制人,這群遊牧民族對他們卻是十分友善,不僅請他們到家中殺羊熱酒款待,盛情招待他們住下,再添溫情,臨走前更準備了許多土產讓他們帶著上路。

不知又過了多久,隊伍甫轉至一處椰子樹聳立,有水源,有綠草的荒漠綠洲,正是雙方約定交貨之處,兩人四處查看,並未發現對方蹤跡,算算他們出發以及到達的時間,看來是來早了。

由於夜已深沉,隊伍遂於這里紮營稍歇。

火光,兩人對坐於禿石上,士兵們手持武器在周圍警戒巡視,冰風颼然;寒意覆身,遠遠遙望部落燈火,兩人卻不感覺冷,只覺一種身在異鄉的寂寥。

「喂!」
過了很久,沉不住氣的常君心終於打破沉默,嚷嚷道:「我們已經等了很久,算算時間,對方也應該到了,怎麼現在還不見蹤影?」

「我也不知道,」
銀影微笑著,道:「或許是有事擔擱了吧。」

「不對!我真是越想越不對,」
常君心用手托著下巴,沉思道:「從來到這里之後,我就ㄧ直有種不祥的預感,或許,交易可能只是幌子,其實他們真正的目的只是想將我們騙到這里,然後趁機殲滅之……」

「君心兄!」
銀影老神在在,哈哈大笑道:「你的想像力也未免太過豐富了。」

「就是有你這種粗線條的傢伙,」
常君心狠狠瞪他一眼:「我們攻打君臨皇朝的行動才ㄧ直在原地打轉。」

銀影沒有接話,只是雙手攤了攤,一臉無奈地笑著。

見到絲毫沒有警覺性的銀影,常君心心里又更加氣憤,還想再出口罵上幾句,突然間,銀影忽將手按在腰間劍柄,高聲疾呼道:「有人來了!」

果然,從右側傳出了『稀稀疏疏』的聲響,似乎是有人碰觸到草叢的聲音,一次三聲,估計約有兩到三人。

銀影霎時微笑道:「我這樣還算粗線條?」

這次換常君心沒有接話,臉色氣得脹紅,從禿石上站起,抽出配劍,向警衛士兵呼喊道:「眾人戒備!」

銀影見狀,不禁暗自偷笑,呢喃道:「還真會顧左右而言他……」

兩人將隊伍分作兩隊,各帶ㄧ隊分道循聲找尋,欲從左右包抄,沒多久,兩隊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會合,也是在同一時間看見了他們所要找的人,天色雖昏暗,卻仍能看到三人身著筆挺軍服,手持長型火鎗,金髮碧眼,輪廓深邃的怪模樣。

三個人見到他們,不由分說地舉起火鎗,擺出瞄準態勢,口中還操著令人聽不懂的語言。

「這些該死的西方人!我們要先下手為強,」
見對方擺出攻擊陣仗,常君心簡直是氣炸了,高舉長劍示意士兵注意,高呼著道:「各位,不要畏懼!我們要僅遵身為帝國子民的榮耀,全體攻……」

正當常君心的命令還沒喊完,一把劍卻忽從上而下,將他的劍硬壓下來,正是銀影。

「等等,不要射擊!(英)」
銀影轉頭看著三名西方人,西方語言也跟著脫口而出:「我們不是壞人,我們只是在這里等人。(英)」

三人火鎗還舉著,轉頭彼此小聲交談著,過沒多久,其中一人忽然向前走近,問道:「你們是領貨的?(英)」

銀影猛然點點頭道:「是,是!(英)」

三人再轉頭交談一會兒,終於放下火鎗,向他們擺了擺手,笑道:「你們總算來了,跟我來!我們上司正在等你們。(英)」

銀影看了看常君心,先是警覺性比政敵低上數十倍,再來就是語言不通,險些犯下大錯,他也只能悶哼兩聲,不敢再言。

三人帶路,路途中,銀影忽然開口問道:「奇怪!不是明明說好在這里交貨,怎會又換了地方?(英)」

其中一人轉頭答道:「是這樣的,關外雖是交易的好地方,但卻也是處沒有秩序的地帶,我們上司為怕荒漠盜賊行搶,才突然決定改變交易地點。(英)」

「原來如此,」
銀影點點頭,奸笑了笑,裝蒜道:「不過,你們臨時換了地點也有不對,按規矩,是不是應該酌減一些費用?(英)」

西方人冷笑:「我們的確換了地方,卻仍在綠洲的某一處,所以並沒有破壞規矩。(英)」

銀影又是一臉無奈,攤了攤手,呢喃道:「什麼嘛!這些西方人比我想像中還要聰明。」為怕西方人聽見,他說這句話時是用中原話說的。

眾人跟隨著帶路人爬上巨石,當他們掠下巨石,卻見一處井然有序的兵營,進入兵營,再走ㄧ段路,終於來到一座營帳前,其中一人擺擺手示意銀影等人稍後,即走進營帳中通報。

過沒多久,那人走了出來,用大拇指比一比營帳內道:「我們長官正在等你!不過其他人得留在這里。(英)」

銀影微笑著,點了點頭。

「喂!」
常君心眉宇深鎖,疑惑著道:「他究竟在說什麼?」

「兄弟,(英)」
銀影指著常君心,轉頭問道:「我想問你一件事,這位仁兄是和我一起來這出任務的,為什麼你們長官卻只想見我?(英)」

那人輕蔑地笑道:「因為我們長官不想浪費唇舌與一名言語不通的人說話,你是這群人之中唯一懂得我們語言的人。(英)」

銀影笑了笑,恭敬地鞠了個恭,道:「榮幸之至。(英)」

當銀影正要走進去,背後常君心卻突然叫住了他:「等等!」

「哦,」
銀影轉頭問道:「不知君心兄有何指教?」

「你……」
卻見常君心臉色脹紅,咬著牙道:「你還沒告訴我,他們為什麼不讓我進去?」

「喔,是這件事啊!」
銀影抓了抓後腦勺,乾乾笑道:「我勸君心兄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你!」
常君心不再多問,氣極敗壞地緊握雙拳,因為他大概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他的眼神放空,心里也僅知道兩個字——
——輸與恨。

步入營帳,卻見案桌前早已端坐一人,ㄧ身肥胖贅肉,身穿筆挺軍服,領口掛著兩顆星,臉龐深邃,金髮碧眼,留著濃密的大鬍子,眼鏡竟還不及臉的三分之ㄧ,這名怪人,肯定就是西方國家派來交易的將領。

西方將領對銀影笑了笑,從懷中拿出一條手帕,擦去額頭汗珠,道:「想不到中原居然會見到像你這樣的人,真是令我大開眼界。(英)」

「嘖嘖嘖……」
銀影不甘示弱地咋了個舌,輕笑道:「我也想不到居然會在這里見到像將軍這樣的人,真是令我大開眼界(英)」

西方將領會心一笑,立刻長身而起,抱拳道:「不愧是中原赫赫有名的銀影中校,請!」

這時,西方將領突然說出一口流利的中原語言,以及中原待客之道,不免讓銀影大吃一驚。

銀影笑了笑,豎起大拇指道:「想不到將軍的中原語言說得還挺流利的。」

「沒什麼,」
西方將領也笑了笑,拿出手帕再擦擦汗,道:「我叫威廉,威廉‧克勞門斯,其實說出來不怕你笑,走遍世界各地,我最喜歡的地方還是中原,只要上頭有關於中原的任務,我就一定會自告奮勇,所以,我也可以算是半個中原人了。」
「哪的話?」
銀影忽皺起了眉,不解地問:「不過,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

威廉擺擺手,微笑道:「銀影中校但說無妨。」

銀影問道:「既然將軍精通中原語言,又為何獨見我,而不見我那位同儕呢?」

「請中校仔細地想想,」
威廉笑了笑,指指自己的腦袋,道:「做生意最忌的是什麼?」

銀影不加思索:「做生意最忌的是心浮氣躁。」

威廉哈哈大笑,以拳頭敲擊了手掌,道:「這就對了!感覺和你談的挺愉快的。」

銀影笑了,威廉也笑了,兩人忽覺相見恨晚,再促膝長談了一段時間……

眾人於門外等候,半晌,不見銀影出來,常君心在外立久,不見動靜,想前往偷看,卻被人攔住,耐心也已磨至極限,原想強行硬闖,卻見自己身於對方領域,自然不敢造次。

又半晌,終於見到銀影與威廉連袂從營帳走出,彼此卻仍以西方語言溝通。

眾人迎了過去,常君心強壓心中怒意,強顏歡笑道:「如何?成了?」

銀影得意直笑,道:「有我出馬難道還有不成的事?」他忽又輕輕拍了常君心的肩膀,接著道:「走吧!去領貨了。」

卻見常君心沮喪地沉下了頭,眼神又再度變得灰白無神,雙拳緊握,接下來的事再已沒任何印象。

威廉帶著眾人來到一座位於軍營內的洞窟,洞里是一處廣闊到可以舉行一場足球比賽的寬大空間。

洞里一片黑,直到威廉命人點燃燭火,才讓這里稍微照亮些。

散落一地、沾滿污穢的工具組,看起來就像是手術器具一般,兩輛拖車上各蓋著白布,而他們所要交易的新兵器就仰躺在那,靜靜地沉睡著。

掀開白布,新兵器身體已有了完整的結構,似乎也已完成了調整,那是以木工及煉鐵鑄造的人,它的胸部有一個蓋子,打開後足可塞進一個活生生的活人,蓋子裡頭有數支木製長桿,正是用來控制這玩意兒行動的機簧。

兩門火砲早已加裝在它手部,只要裝填火藥,應該就是一組可以自由移動的人形砲台。

一陣瞠目結舌之後,威廉便開始介紹起這組新兵器的特徵、用法,以及注意事項,當然,還是用西方語言,而銀影則自然也充當起翻譯。

原來這組新兵器名曰『朲烖』,名字正是公羊長孫事先取好的,這組兵器乃是中原工學家先行略製草圖,做出大致結構,再送往西方,以當地最新蒸氣技術作為這組兵器的動力驅動,最後再結合中原的火藥技術,終於完成這組中西合併、劃時代的新兵器,要是送回中原測試有果,進而量產製造,那麼南聯帝國稱霸中原的野心勢將更快達成,果然不枉付出國庫一半資產。

點收貨款,抬頭望天,夜沉星稀,威廉笑了笑,道:「天色已晚,回程路遠,如今交易已成,也該回去覆命,不如就將這座軍營留給你們,順便附上幾隻壯牛協助你們運送貨物,我們這就啟程回國。(英)」

銀影點了點頭,目露欣喜,伸手道:「非常感謝將軍,希望下次還有機會合作。(英)」

威廉笑著點點頭,緊緊握住銀影的手,道:「一定會有機會的。(英)」

生意既成,心情最是開懷,威廉早命人準備了美味西點及洋酒,盡情暢飲;眾人談笑,每個人都很珍惜相聚一刻的美好時光……

君臨皇宮,太子府後花園,定奕亭。

未完碁局仍續,急者恆急;靜者恆靜,或者,勝負其實早已分出……

武墨承手拈黑子,卻浮於棋盤上空,遲疑未放,棋勢正是『劫爭』之中的『萬年劫』。

景熒微笑著,亦不催碁,靜觀對手如何解碁,考慮許久,武墨承終於下手,卻是忽聞一聲長嘆:「唉!這局朕又輸了……」

這手下完,武墨承這才發覺自己已是冷汗淋漓,趕緊以衣袖擦拭。

「不錯了!」
景熒看著棋盤,微笑讚許道:「經過這幾天的對奕,陛下碁藝已有明顯進步,只可惜這一手下得太急,導致最後功虧一簣,實在很可惜……」

武墨承調弄著手上的碁子,長嘆一聲,道:「但朕輸碁卻是鐵一般的事實……」

「耶!」
還沒等武墨承說完,景熒卻先擺了擺手,笑道:「陛下乃是輸在心緒不寧,檯面上的碁局輸了倒沒什麼,可要是連檯面下的碁局都輸了,可是很難看的喔!」

「這……」
武墨承不解,道:「請恕朕駑鈍,一時不明老師言下之意。」

突然間,狂風大作,樹倒草搖,東方天象驟變,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打起了數道紫色旱天雷,突如其來的變局,亦讓氣氛陷入詭異之境。

「為何氣氛突然變得如此奇怪?嗯……」
景熒看了亭外詭異的閃電,忽皺起了眉,呢喃道:「紫電東起,是為兇兆,看來南聯帝國似乎又在進行什麼活動了。」

「難道說!」
聞言,武墨承悚然不已,驚訝地看著景熒:「是和進攻我朝有關。」

「不清楚,」
景熒搖搖頭,掐指一算道:「此象乃為兆象而已,現在一切皆為渾沌不明,完全看不出什麼,不過,請陛下儘管放心,微臣說過,陛下雖已輸掉了檯面上的碁局,若是早有準備,就肯定不會再輸掉檯面下的碁局。」

「但是,」
武墨承連連搖頭:「既然僅為兆象,又如何先行防備?」

「難道陛下忘了,」
景熒忽拿起一顆碁子,放在棋盤上,指著道:「碁的佈局中,還有一手『斷』嗎?」

武墨承想了想,忽恍然大悟道:「難道老師說的是,暗樁嗎?」

「聰明!」
景熒微笑著豎起了大拇指,稱讚道:「真不愧是陛下,數天前,微臣收到了消息,南聯帝國忽然派出四大將校之中的常君心及銀影前往關外,行跡可疑,於是微臣便祕密派出御林軍教頭,也就是率領我朝案部的鞏村鞏大人前往打探,南聯帝國若有任何舉動,他也絕對會早先一步;先發制人。」

「高明!」
武墨承大吃ㄧ驚,驚笑道:「雖然老師曾言明自己對於軍事一竅不通,今日看來,老師用兵如神,令人不容小歔。」

「耶!陛下您這就錯了,」
景熒笑著搖頭道:「微臣確實對軍事方面之事一竅不通,說穿了,這次的行動依然侷限於內政用人方面,微臣僅是負責派遣工作,如何用兵、部署,一切還得端看鞏大人將如何調遣。」

「老師就是老師!果真是朕的一面明鏡,」
武墨承面露會心一笑,道:「聽過老師一席話,朕心似已茅塞頓開,絕不再心神不定,接下來,老師可要小心了。」

「哦?」
景熒抓起了一把白子,微笑道:「給您三分顏色,陛下居然就開起了染房,既然陛下盛意拳拳,微臣自然也不會讓陛下失望。」

回程之路,我已為您鋪好,回不回來,您自己決定吧……

交易既成,西方的軍隊也已撤離,留下軍營與南聯帝國軍暫歇一宿,此外,於山洞里沉睡的兩具朲烖拖車早已綁上壯牛,準備於明日一早運回中原。

寧夜深沉;黑幕低垂,常君心及銀影各領一軍,分別於山洞之中的東西兩側佈下天羅地網,慎防賊人來奪,畢竟這兩具新兵器對於日後戰事,將絕對有不斐的助益。

但這漫漫長夜,並不是永恆寧靜,突然間,數道黑色身影疾奔,帶著穩健一致的腳步聲,趁著夜色而來,打破了原本應該屬於寧靜的夜。

入侵者眼光銳利,保持警戒地手按腰間短刃,另一手則執火炬照明,熟練地走在一條蜿蜒曲折的排水道里,一人未帶蒙巾,散亂又黑灰的髮色,透露出人生的滄桑,分佈於沉穩又粗獷的臉上紋路,透露出歲月的痕跡,覆於左眼的黑色眼罩及為數不少的疤痕,透露出豐富的歷練,他緩步跟在隊伍之後,手執路觀圖確認路徑,奇怪的是,他腳程雖慢,卻如同飄移,絲毫不見落單,輕功極高,此人正是這群入侵者的首領,鞏村。

排水道內部相當冰冷,穢水湍流;蹴下嘩啦,偶而還和幾隻鼠輩交會而過,沼氣撲鼻,更是令人不敢領教,通道本身,有著足夠讓人擦身而過的距離,高度也不至於會撞到頭,不過,這里幾乎沒有燈火,不時呼嘯而來的寒冷,偶而還有幾滴冰涼水滴滴到頭上,在這種環境中,不免令人感覺自己正關在一具不見天日;永無止境的棺材里,慢慢地等候窒息、死亡的那種壓迫感。

這時,入侵者的火炬以光芒舔過了黑暗,路,似乎也已到了盡頭,那不是沒路了,而是一面土牆上架著一架梯子,這梯子是要通回軍營用的,用以讓整修排水道的工人方便返回軍營。

鞏村看看路觀圖,大笑著拍了拍其中一名黑衣人的肩膀,讚許道:「好!和路觀圖完全符合,小唐,真有你的。」

被讚許的黑衣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頭,道:「小意思,能為我朝及隊長建功,是我的榮幸。」

「好了!」
這時,鞏村收起笑容,臉色凝重地指著路觀圖,沉聲道:「只要上了梯子,就是軍營的中心部位,廢話我不想多說,路途中,我們很有可能會與對方交戰,甚至有人會因此戰死,但我們所做的,都是為了國家安危;為了陛下,所以,於公於私,不管犧牲多少性命,我們都要將帝國的新兵器摧毀或是奪取,接下來……」

說著,鞏村開始分派任務,黑衣人們則不敢多言,僅是屏氣凝息地靜聽著。

「任務就是這樣,」
鞏村長嘆了口氣,以嚴肅的眼神看著眾人,道:「我的話說完了,當然,若是有人不能接受,隨時可以順著原路離開,我絕不會怪你們,也不會殺你們滅口,但是,就算最後只剩下我一人,我也會獨自上去執行任務,此外,一旦決定和我上去,就絕不能回頭了,你們要自己考慮清楚。」

「怎麼能讓隊長自己行動?」
「要是我逃跑了,我老婆、孩子日後一定瞧不起我。」
「只要是隊長的決定,我們都絕對義不容辭相挺!」
沒想大夥卻士氣高漲,紛紛豎起了拇指,表示支持。

「非常感謝你們的支持,」
鞏村『呵』地輕笑一聲:「但是我醜話說在前頭,到了上面,我可是無法顧及你們安危,是生是死,你們好自為之。」

「開什麼玩笑!我們可是您引以為傲的朝廷暗部,怎會這麼容易死呢?」
「別以為是隊長,就看不起人吶!」
弟兄們臉上帶笑,語氣、意識卻很強烈堅決地調侃著。

「很好!我一直都知道,」
鞏村一一輕拍了眾人的肩膀,欣慰笑道:「你們確實是最優秀的,祝武運昌隆!」
「走吧!」
「噢!」

堅決的共同意念;膠結的共同心情,一群不怕死的人,帶著埋藏於心中的榮耀,一步步登上了梯子,梯子之上,是代表救贖的天堂之路;亦是代表無間的黃泉之道,他們沒想這麼遠,他們唯一知道的是,他們究竟能為國家做什麼?甚至能為自己做什麼?

殺戮、哀嚎、怒號、鮮血,正如他們先前所預知的,他們一突入軍營不久,就和駐守的士兵展開了一場相當激烈的遭遇戰。

無情的戰場上,卻能看見許許多多雖吃同樣米,卻包羅萬象的人。

有一種人,胸前雖被人一刀劈開,綻開了許多鮮紅血花,但他絲毫不為所動,拼了命的反而將迫近他身邊的敵人首級斬下才甘心倒下,有一種人,眼睜睜看著敵人殺到,卻不迎敵,僅是抱頭鼠竄,爭先恐後地欲逃出這處充滿血腥的地方,而心中有國的人,奮勇殺敵,只為一個『忠』;心中無國的人,奮勇殺敵,只為一個『名』……戰場之上,永遠充斥著許多不同理念、目的之人。

(不對!入侵者陣法序亂無章,如同一盤散沙,似乎不大對勁……)
常君心遠觀正與麾下衝突的入侵者,不禁有些懷疑,陷入了沉思。

「報!」
這時,一名士兵帶著為數不少的人,向著常君心大聲報告,亦將他的思緒拉回現實。

「嗯,何事?」
「報告大人!這些是銀影大人分撥過來的人,說是要支援大人,任憑大人差遣。」
「嗯?」
常君心看了看銀影所借的人,不禁大吃ㄧ驚,喃喃道:「這……他將大部分的人都借給了我,自己卻僅帶著剩下三分之ㄧ的兵力,他葫蘆里究竟想賣什麼藥?」

另一方面,在放置新兵器的山洞中,又有一群人影來到。

「就是這了!唉……希望帝國的主力不會馬上發現此一調虎離山之計,各位,希望恁的犧牲值得。」
鞏村看著眼前載著新兵器的拖車,不禁長嘆口氣,搖搖頭道。

就在此時,背後突然傳出一陣清朗男聲。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聲音甫落,一道雪白無暇的身影緩步而至,同時,一群不到三分之ㄧ的人馬,亦從掩蔽物之後紛紛衝出,將入侵者團團包圍,入侵者短刃上手,並肩也擺出攻擊陣勢。

「這……這是,銀影,哎呀,不妙呀!」
鞏村一見銀影來到,心知計謀被迫,驚惶不已。

「好計,好計!果真是一局調虎離山的好計,但是,真可惜,我銀影並不是常君心,」
銀影從懷中拿出摺扇,指著鞏村微笑道:「這樣罷!我問你一個問題,方才我吟『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認為你是螳螂,還是那隻黃雀?」

「嗯!」
聞言,鞏村心中已有主意,短刃在手中迴旋,射出數道刀氣,刀氣勁利,在地上劃出數道痕跡。

「我明白了!你是那隻被捕的蟬。」
正言間,銀影從容抽出腰間佩劍,長劍於手中挪移起舞,輕易化解來襲的殺招。

這時,入侵者見鞏村動作,也招式上手,與帝國士兵周旋起來。

第一度交鋒,雙方未盡全力,僅以試探彼此實力,鞏村心中有譜,灌氣入刃,短刃離手,在空中迴旋,迴旋中,發出了詭異尖銳的怪聲,頓時,天搖山動;岩石崩落,似乎欲將山洞震塌。

「喔!破天之音,極招哦,」
銀影面色不改,微笑道:「不愧是君臨皇朝御林軍教頭,但是……你,見過真正的劍嗎?」說著,他忽將運氣全身,卻聞『噗滋』兩聲,劍芒,竟在瞬間變成鮮紅之色。

就在鞏村及在場眾人一場驚愕當中,空間猶似靜止,接著,身動,劍飛!氣勁蓋世;紅雪傾飛;人劍合一;貫徹天地,正是:

「喝!血劍破長音。」
一聲長喝,空間似再度動作,紅色飛劍突然一分為多,盡皆火速朝向轉動的短刀飛去,只聞數聲輕脆,破天之音被破了。

「果然是真正的劍……但是,」
短刃,順勢飛回鞏村手中,雖未被斷,卻是缺口滿佈;離壞不遠,這時,他的嘴角忽然揚起笑意,一字一字道:「你‧還‧中‧計‧了」

銀影醒悟,轉頭一看,地板上已躺著幾名帝國士兵及入侵者參半的無生命物體,然而,有幾名僅存的黑衣人已突破包圍,成功佔領了其中一輛拖車,並從懷中拿出火炬,點燃壯牛的尾巴,壯牛一時受不了劇痛,開始陷入瘋狂,猛然地向前疾奔。

「看來,我真的是低估了你,」
銀影笑了笑,用手指調正了臉上的仮面眼罩,道:「我沒想到你居然敢這麼激怒我,你知道你這麼做,已經將我唯一想放過你的理由都破壞了?」

「我不知道,」
鞏村也笑了笑,道:「我只知道,這一局,你已經輸了。」

「哦!是嗎,就憑你那把破刀?」
銀影揚劍,重新擺起了攻擊態勢。

「當然不是,只是憑著我多年來在戰場中打滾的實力及,」
鞏村微笑著將短刃丟掉:「運氣。」

就在他『氣』字一出口,從疾駛的拖車中突然飛出了一口全新的短刃:「隊長,這把刀請拿去用吧!」

刀,在空中迴旋,幾乎也在同一時間,銀影腳一蹬,劍,即如同閃電般朝向鞏村刺去。

「你,會比我的劍快嗎?」
輕蔑的質疑,帶著濃烈的殺意,銀光閃閃;勝負一瞬,一場比拼誰快誰慢的賭局,最後的贏家,究竟屬誰?

「喝,風速七星步!」
卻見鞏村運氣至腳,縱身一跳,雙腳挾帶雷霆萬鈞之力,撞擊地面,一聲轟然,以地為引,空踏一步,卻猶如有一隱形階梯,每踏一步,他的身子就會向上一浮,他所踏出的步陣,正是北斗七星,當他踏出最後的第七步,逼命冷劍也已逼近咽喉。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只見鞏村身如飄風,瞬間化為烏有,又見一道白氣,筆直朝空衝去,直至來到短刃之前才停止,接著,白氣再化回鞏村,伸手接住短刃,朝向銀影發去。

短刃斜飛,威力不同凡響,奇怪的是,銀影原本可以輕易閃過,卻是忽然收劍入鞘,伸手接刀,內力甚巨,銀影開始滑退,這讓鞏村有足夠的時間在空中穩住腳步,施展輕功,成功降落到拖車之上。

銀影花了很久的時間才停下腳步,正要率眾追趕,鞏村等人早已駕著拖車逃走。

「入侵者已逃,還帶走了其中一具新兵器……大人,這該如何是好?」

新兵器失去一具,銀影卻未感到著急,僅是看著拖車離去的方向,微微一笑,喃喃道:「我將新兵器給了你,但是你必須幫我背下殺人罪名……」說著,便將目光看向手中由鞏村留下的短刃……

另一方面,神秘組織『獵獅』總壇後花園的涼亭中,微風徐徐;鳥語花香,王潮單手負背,閉目佇立,突有一支帶信飛刀飛至,只見他雙眼急睜,伸手接住,拆信觀看,卻是撫鬚哈哈大笑:「景太傅,你的這份伴手禮,也未免準備得太大了。」

次回予告:
眼睜看著南聯帝國最新兵器朲烖被奪,銀影意欲為何?
位於不同的兩地,卻有著相同信念的兩個人,又將隔地合作算計出什麼玄機?
次回,『驚異的紅色劍鋒,仇敵再現』!
你能夠戰勝心中的恐懼嗎?

( 創作武俠奇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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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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