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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俠客異聞錄之新世紀SAGA  EPISODE I 天之逆子 (18)
2009/04/26 21:38:28瀏覽517|回應0|推薦0

PHASE 18 新局

南聯帝都,皇帝謁見間。

公羊長孫一臉鐵青,正與帝國眾臣等待大皇子歸來,不久后,公羊秋雲獨自步入了謁見間。

「父皇,兒臣回來了……」
公羊秋雲即刻單膝跪下,恭敬地道。

公羊長孫卻無回應,閉上雙目,深吸口氣。

公羊秋雲微微抬頭,偷偷一眇,卻見父皇、郗皇后等臉色凝重,再看公羊秋雨、權貴妃、權宗謀等得意暗笑,自是明白他們已知兵敗之事。

公羊秋雨見此,連忙上奏道:「父皇!皇兄當時說得信誓旦旦,如今卻兵敗而回,兒臣認為此乃欺君之行,應予懲戒。」

一旁郗皇后見兒子有難,本想出言,卻被兒子使眼色攔住,暗自憂心,放在膝蓋上的雙手開始不自覺地絞扭,不知如何是好。

公羊長孫沉思未語,似是猶豫不決。

權宗謀見機不可失,出班再補上一言:「啟奏陛下!當日大殿下信誓旦旦,這是眾人有目共睹,如今卻是兵敗而歸,傷了帝國顏面,若此番姑息,日后如何治理天下?」

「秋雲,」
靜了半晌,公羊長孫再深吸口氣,沉聲道:「叛賊就地處決了?」

「是!」
公羊秋雲點了點頭,道:「已處決了……」

「幹得好!」
公羊長孫也點點頭,大笑道:「如此一來,功過相抵,兵敗之事,就此作罷。」

(呿……)
「父皇!」
就在大夥兒正要鬆口氣時,公羊秋雨忽又上奏:「此事兒臣還是覺得不大對勁,皇兄既已兵敗,所剩人馬必然有限,叛賊既有心叛變,自是有所準備,試問皇兄何有兵馬將他處決?」

「確實,」
公羊長孫點點頭,道:「秋雲,關於此點疑慮,你有何解釋?」

公羊秋雲道:「父皇難道忘了,『銀白鐵騎軍』是由兒臣所率領的,戰爭就該想到敗戰,編制出兵陣容時,兒臣刻意將『銀白鐵騎軍』留置營中,戰敗后原想以此扳回一城,卻收到父皇密令,便用『銀白鐵騎軍』處決銀影。」

公羊秋雨冷笑了笑,道:「皇兄竟用銀影親自訓練的『銀白鐵騎軍』殺他?真是天大的笑話!」

「荒唐!」
公羊長孫聽了,勃然大怒,用力拍案道:「你竟用叛賊訓練之兵去殺叛賊!確實,『銀白鐵騎軍』戰功優異,更是忠心耿耿,但畢竟是叛賊所帶,難免徇私,你……你怎能這麼糊塗!」

「縱然『銀白鐵騎軍』是銀影所帶,但他們卻嚴守忠於帝國的金科玉律,」
公羊秋雲從容道:「兒臣是不是糊塗,便請父皇一觀衛驚鴻所得之物就可明白。」

「好!既然如此,」
公羊長孫順了順氣,擺手道:「就宣他進殿吧!」

站在門外的司儀大聲叫著:「宣衛驚鴻進殿!」

十丈之外,另一名接著叫了起來,聲音一直往下傳下去。

沒過多久,『銀白鐵騎軍』隊長衛驚鴻身上已換上朝服,緩步走進謁見間,直至皇帝座前跪下道:「末將衛驚鴻,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
「謝陛下!」
衛驚鴻這才起身。

「朕聽秋雲所言,」
公羊長孫點點頭,道:「負責將叛賊銀影就地正法的人,是你?」

「回陛下,」
衛驚鴻拜揖,高聲道:「正是末將!」

「朕一直很納悶,」
公羊長孫皺眉,不解道:「你們既為叛賊所帶,多年情誼,怎會忍心痛下殺手?」

「銀影雖對我們有再造之恩,」
衛驚鴻暗暗感嘆,正色道:「但我們畢竟侍奉於帝國,就立場而言,僅是滄海一粟,與私情無關。」

「公私分明,不錯!」
公羊長孫點點頭,道:「對了!聽秋雲所言,今日你帶來一物,是叛賊的人頭嗎?」

「唉!」
衛驚鴻嘆了一聲,從懷中拿出一張染了血的白色仮面。

「這……這是!」
眾人大驚。

「啟秉陛下!」
此時權宗謀又出班,借題發揮:「為何他拿出的是叛賊的面具,而非叛賊的人頭?想來叛賊必定未死,請皇上明察!」

「是呀!」
公羊秋雨也幫腔道:「叛賊一日未除,我們哪能安枕?皇兄,你實過分了!」

「秋雲!」
公羊長孫大怒道。

公羊秋雲閉上雙目,面色從容,一字字緩緩道:「逆賊銀影確實已經死了……」

眾人詫異:「什……什麼?」

公羊秋雲指著衛驚鴻手中的仮面,義正詞嚴道:「他所象徵的白色仮面染了血,就是證據。」

「秋雲,」
公羊長孫愣了住,道:「你究竟想說什麼?」

「無論如何,」
公羊秋雲忽將臉撇向一邊,凝望窗外彼方,道:「銀影確實已經戰死了……」

荒野之中,風嘯如鼓,目迷塵沙,血仍滴,銀影撫著肩傷漫無目的地緩步走著。

是恁?
大人,對不起!這是大殿下的命令,我們必須遵守。
我了解……
那麼,只有請銀影大人戰死了……

想到這,他忽撫面大笑,喃喃道:「失去仮面,銀影就等於死了嗎?秋雲,你可真傻……」

突然間,他有了警覺,劍已上手,同時,草叢中傳出稀疏聲,正向他逼近。

數道人影自草叢中快速竄出,將他團團包圍。

「居然來到帝國與皇朝交界處,」
他一眼就認出他們是皇朝守軍,不禁嚥下一口唾液,苦笑道:「難道天真要亡我嗎?」

此時,包圍圈正前方突然裂出一條通道,自通道中緩緩走出一人,身披戰袍,面裹黑巾,舉劍質問道:「西方軍服!莫非你是帝國之人?」

他沉默不語。

「您是……!」
那人看了看他,忽然一驚,連忙跪下,道:「卑職馬德立,自陛下死后,賈氏亂權,將我等發配此地守關,卻不配給我等糧秣,要我等自生自滅,今我等以為帝國之人欲潛入,故前來埋伏,不想卻巧遇陛下!敢問陛下怎會身著帝國軍裝,來到此地?」

「別提了!」
銀影苦笑了笑,道:「此事說來話長。」

眾人見馬德立突來舉動,皆感錯愕。

馬德立轉頭看看眾人,慌忙道:「你們還站著幹什麼?武侯陛下在此,還不快隨我參見陛下!」

眾人一聽,全部跪下,道:「參見武侯陛下!」

「眾人不必如此,」
武侯雙手亂搖,急忙道:「我已失去帝位,恁不用如此拘禮。」

「我等之命早就當沒了,」
馬德立神情堅定,道:「今再見陛下,猶如新生,若陛下不棄,我等願再追隨陛下!」

「這……」
武侯心中暗暗盤算,佯裝推辭道:「這些年來,我由平民被推上天子,再由天子降為人臣,又從人臣貶為罪人,幾番大風大浪,我已對權勢不再眷戀,如今,我只想退隱山林,享受平凡的人生。」

「如今正值皇朝和帝國大戰之期,無奈我等能力有限,力量無法有效凝聚,」
馬德立一臉愁容道:「再者,大戰不止,苦得就是蒼生,陛下乃平民出身,亦有見過戰亂,難道忍心見天下蒼生遭受戰亂所害嗎?」

「這……」
武侯故作為難,道:「眾人快起,莫讓武侯為難。」

馬德立嘆了一聲,拔劍抵頸,激動道:「陛下不允,是要卑職坐視天下受害?卑職做不到,陛下真要卑職自刎於此,方能答應嗎?」

武侯愣住:「你……」

眾人也拔劍抵頸,同聲道:「陛下不允,咱與馬大人共進退!」
「請陛下領導我們!請陛下領導我們吶!」

「你……恁!」
武侯搖頭嘆了一聲,遂伸手拉起了馬德立:「唉,也罷!我答應,我答應就是,德立請起,眾人快快請起!」

眾人也隨之起身。

「如今當務之急,」
武侯心中暗笑,道:「是要招集人力,現在最大強敵就是帝國,咱首要目標就是針對帝國,而帝國各屬城以前便屬君臨,我有一計,可有效招集人力,又可破壞帝國名聲。」

馬德立問道:「不知陛下所言何計?」

「此地非是說話之處,先前往眾人守關之地再做商議,」
說著,武侯忽看了馬德立一眼,道:「還有,我已非帝王,不必再稱我陛下,往后我也非眾人頭領,而是指導者,關係就如兄弟一般,恁不可再用官職稱呼,彼此可以暱名相稱,至於我,恁可以稱我一聲先生。」

「是!陛……呃!先生,卑……呃!」
馬德立憨憨抓抓后腦,憋扭道:「德立知道,我想眾人也會知道,對嗎?」

眾人異口同聲:「是!」

「如此甚好!」
武侯笑了笑,鼓掌道:「請帶路吧。」

眾人隨即帶著武侯回到守關之地。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南聯帝都,皇帝謁見間。

公羊長孫極度憤怒,兒子的戰敗,再加上權宗謀與公羊秋雨在旁一搭一唱的搧風點火,四周空氣彷彿凝結,氣氛陷入僵持。

「兒臣還是那句話,」
公羊秋雲不改初衷,語氣堅定道:「銀影已死了,與『銀白鐵騎軍』奮戰而死了……」

「你……」
公羊長孫忽面色黯然,冷冷道:「看來你已堅持袒護那叛賊,朕就當你是他同黨,來人!」

「秋雲吶!」
郗皇后急壞了:「你快跟你父皇認錯,並承諾你會再次率兵處決銀影,快啊!」

「既是已死之人,」
公羊秋雲閉上雙目,緩緩道:「又何能率兵處決?」

「秋雲!」
郗皇后再度傻眼。

「呦!」
原本不作聲的權貴妃終於開口了:「娘娘,這就是你所教的好兒子啊!」

「妳閉嘴!」
『啪!』
在宮中原本雍容華貴的郗皇后脾氣終於爆發,猛地舉起手狠甩了權貴妃一巴掌。

「妳……」
權貴妃失神地趴俯在地上,撫著疼痛的臉,心下一驚,忍不住痛哭失聲。

「夠了!」
公羊長孫用力地拍案,怒指公羊秋雲道:「你瞧你,為了你,都是為了你!來人,將大皇子押下去,聽候審判!」

「是!」
士兵走進謁見廳,將公羊秋雲帶了出去,臨行前,公羊秋雲仍是態度從容,不願認錯。

「秋雲,秋雲吶!嗚……」
郗皇后眼睜睜看著兒子被押走,不禁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唉!」
公羊長孫掩面,長長嘆了口氣。

「報!」
「進來!」
一名士兵急急忙忙跑進謁見間,跪下道:「啟秉陛下,據探子回報,街上有一名自稱武侯的人,正在對百姓進行演說,似乎是要吸收百姓進入他們的組織,好像是叫做『銀色貴族』的……」

「有這種事!」
公羊長孫聽后,震驚地從皇座上跳了起來,急道:「繼續再探。」

「等等!」
「啟秉陛下,」
此時,萬力丸忽然叫住士兵,出班,上奏道:「方才他所說的武侯,會是那個武侯嗎?」

「難……難道說!老匹夫真的沒死?」
公羊長孫氣急敗壞地咬著拇指,沉思道:「『銀色貴族』……銀影……!」
說著,突似想到了什麼,咬牙切齒,面目猙獰地接著道:「好你個老匹夫,這些年騙得朕好慘啊!傳令下去,暫且按兵不動,開始整頓兵馬,待朕一聲令下,將老匹夫一網打盡!」
「是!」

此時,在南州城街上,台下已聚滿很多人,他們都是衝著武侯的名號來的,台上,武侯神采奕奕,穩健地聲若宏鐘道:

自我被傳自焚有德寺中,南聯帝國順勢而生,為了防止君臨皇朝復讐,再加上在位者本身野心,接連與君臨皇朝發生了若干衝突,戰爭征伐中,受苦的,卻是兩國的百姓,以及天下蒼生,孰可忍,孰不可忍,我無法坐視這樣的戰亂影響各位的身家財產安全……

突然,一支箭自人群中冷不防朝武侯飛來,他忽閉上雙目,側頭一躲,箭飛過,不偏不倚地插入后方的木板上,台下的人皆靜得鴉雀無聲。

「是帝國!」
馬德立將箭拔出,指著箭上的圖騰,高聲喊道:「是帝國的標誌!為什麼要暗殺先生?肯定是心里有鬼,這樣的執政者,我們還要繼續遵從他嗎?不,我們要推翻他!」

武侯也舉起拳頭,激動高喊道:「加入銀色貴族,做我們自己的主人,我們都是貴族,都是平等的!」

靜了一會兒,台下眾人皆開始鼓掌,異口同聲地高喊道:「銀色貴族!銀色貴族!銀色貴族!銀色貴族……」

看著台下人民情緒高漲,馬德立鼓掌著,走近武侯,輕聲道:「真是精彩的演說。」

「都是一些愚民……」
武侯轉過身,假裝整理衣裝,一臉不屑地輕聲道:「我也不過演演猴戲罷了,這樣計劃才能順利進行,趕緊動身前往下一城鎮繼續鼓吹,我想,公羊小鬼暫時不會笨得屠殺他們,」說著,他忽又揚起了笑容:「或許,此時公羊小鬼正為咱之事焦頭爛額吧……」

「什麼?有人暗殺老匹夫,還是帝國的!」
公羊長孫大驚,拍案怒斥道:「混帳!朕不是說過要按兵不動嗎?」

「那麼,」
他忽又深吸口氣,穩定情緒道:「該名暗殺者抓到了沒,若抓到了就立刻抓去遊街,證明帝國清白。」

「這……」
士兵支支吾吾,吞吞吐吐道:「啟秉陛下,那……那暗殺者已被民眾亂棍打死,而……而且有民眾紛紛武裝起來,打傷守城兵,說是要追隨武侯,已經離開帝都了。」

「什麼!」
公羊長孫再度震驚,一拳用力擊在桌案上,咬牙切齒道:「該死的老匹夫,明知朕不能輕易用武力鎮壓,就用這一著對付朕,可惡,可惡!可惡……」

此時,公羊長孫就只能反覆長嘯著,卻無任何對策。

夜晚,一名黑衣人潛進皇宮,悄悄來到人煙罕至的冷宮,他卻在這個庭院的遠處站住了,他怔怔地望著這個草木凋零、野草叢生的小庭院,心中似是百感交集,然后,他看見了倚靠在窗邊的她。

她已非昔日,神情淡漠,一襲白衣,憔悴消瘦,這時,她也看見了他,她認得出這名黑衣人,嘴角這才露出了一絲微微的笑意。

「你是來看我,」
酈采楓眼神迷濛地望著他,柔聲問道:「還是來帶走我?」

「既被打入冷宮,」
黑衣人愣了住,冷笑道:「就是被遺棄的女人,既然被遺棄,又與我何干?」

「你……」
酈采楓痛哭,對這個答案絕望極了。

黑衣人高聲狂笑著,轉身掠出了皇城。

此時,被軟禁的公羊秋雲從窗口也看見了他,立即就認出了他的身法,喃喃道:「帝都,還有什麼值得你留戀的嗎?」說著,他忽又將目光投向遙遠的彼方:「局勢,已經起了變化……」

次回予告:
擺佈命運的人,被命運擺佈的人,如何自處?
反擊的人,被反擊的人,又將如何尋找出路?
次回,『變動』!
你能夠戰勝心中的恐懼嗎?

( 創作武俠奇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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