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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1/26 16:29:58瀏覽521|回應0|推薦5 | |
PHASE 10 永遠的良師 1 太傅府大廳。 你將司徒淳丰與念雪太子引回皇朝,究竟有何意圖? 「這嘛……」 「那麼……」 「你不會!」 姜鉞勝悚然,撫鬚道:「你就這麼自信?」 「相信老將軍亦明白,我朝如今頹勢……」 「這也正是老夫為何不在太后面前戳破你的主要原因,」 「也許吧……」 「除此兩人,」 景熒沉默了一會兒,道:「迎回丞相、重振皇朝聲威,以慰相爺在天之靈。」 「如果是那個人,我朝再振有望!」 「只可惜……」 姜鉞勝看見景熒神色有異,關心問道:「怎會突然魂不守舍,你沒事吧?」 「沒什麼!沒什麼……」 茶過數巡,姜鉞勝朗朗大笑,道:「今日一談,老夫心中疑慮不僅解開,亦受益良多。」 「哪得話!」 「太傅謙虛了!」 「嗯,來人!」 「不送了,請!」 「唉!」 「嗯?」 聲未絕,一道飄逸身影已自黑暗中緩緩步出,來到景熒身後,他卻也沒回頭,似乎早已知道來者是誰。 久違了,丞相! 2 集會之後,王凌霄就陪著武墨承於御花園里散步。 時值午后,太陽斜斜的照耀,打在臉上有一片金黃的溫暖。 武墨承微笑地不發一言走著,王凌霄也只能乖乖地隨侍在側。 「鬱卿!」 「臣駑鈍!」 「鬱卿不必拘禮!」 「陛下……」 「唉!」 王凌霄愣了愣,道:「這……」 「據說朕有一個皇兄流落在外,而朕的皇位,聽說就是他的……」 朕真的一度認為你就是朕流落在外的皇兄。 語落,王凌霄又愣住,武墨承微笑著,兩人四目交接沉默了很久。 「不過世上應該沒有這麼巧的事……」 武墨承和王凌霄竟不自覺地肩並肩地在一旁石頭上坐了下來,王凌霄開始將過往事蹟細說從頭,當然,舉凡『獵獅』組織的事及恩師被殺的悲傷往事,他自然隻字未提,因為故事內容很精采,再加上述說者的加油添醋,重要的是,這些都是發生在皇城外的新鮮事,所以武墨承興致顯得特別高。 太傅府,景熒與王潮經一夜長談,似有共識,送其離去後,心中暗喜地步入後堂,卻見下人闕書秋同妻子若姍在暗處私語,景熒憤而喚左右擒下,欲以家法凌遲殺之,若姍跪下求情,則改罰杖刑四十,鎖入囚房,若姍藉探監之由入囚房將人放之,闕書秋逃出太傅府後,潛入將軍府將景熒欲反賈氏一族之事告知丁龍,丁龍藏匿闕書秋於府中,前往太后寢宮商擬對策。 次日,賈太后設宴邀請眾官,帝武墨承及侍衛王凌霄、淳丰等人俱至,惟丁龍託病不來,酒後數巡,賈太后謂眾臣,大笑道:「筵中無可為樂,今為眾官準備一場餘慶好戲……」言迄,拍了拍掌,闕書秋緩步自後堂走出。 (此……此人是……!嗯?) 賈太后冷笑道:「太傅可認得此人?」 景熒語氣平靜,道:「此人乃我府下人,與家妻通姦,被責潛逃,想不到竟然在此。」 賈太后點點頭,道:「你可知他將何事告知了哀家?」 「我不知!亦不想知,」 「那麼……」 言迄,一人隨聲走進,竟是丁龍及數名武士,在場眾人盡皆愕然。 丁龍自懷中拿出一張染血白絹,攤開道:「此乃你欲反亂之血誓盟書,是我假病之時,率人搜查太傅府所得,署名者雖以十二生肖假稱,不知是誰,但主書卻是你之筆跡,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想狡賴?」 「這……」 「唉!」 (老師你……!) 「朝廷待你不薄!甚至賜你尊貴權勢,」 「我說過!」 「罷了!」 「是,來人!將反賊押下。」 賈太后轉眼看看武墨承,其面色已如死木槁灰,遂拍拍肩,假意安慰道:「老師是你的,當日就由你監斬吧……接下來就由你發落了,來人,扶哀家回房。」言迄,卻見隨侍在側的宮女慌忙近身攙扶,送入內房休息。 「散……散會……」 3 溼冷黑暗的天牢,只有牆壁上數盞斗大的長明燈發著黯淡微光。 太陽照不進來,月亮照不進來,星光也無法透過那扇密不通風的鐵窗,景熒關在天牢里,全身皆有被刑求過的傷痕,衣衫也被換成髒破的囚衣,恍恍惚惚,已被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不禁令人感嘆,昔日英氣勃發的景太傅,已經完全消失了…… 「喔!是闕大人與夫人,不知來此何事?」 不久之後,闕書秋帶著佩姍走到景熒牢房前,透過一道鐵幕,三人面面相襯,沉默了許久。 倏然,闕書秋伏跪下來,泣聲道:「主人受苦了!雖是主人之策,但對主母仍有諸多無禮之處,書秋深感愧疚。」 「不用歉疚……」 「夫君!你這是何苦呢?」 「唉!」 聞言,佩姍眼淚已奪眶而出,扑倒地上,痛哭欲絕。 「書秋!」 「夫君你……!」 闕書秋一驚,急忙伏首叩頭道:「我會聽從主人囑意,好好照料太傅府,我與主母乃是清白,況且主母始終深愛著主人,主人請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主母,但絕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主母永遠是屬於主人的。」 「書秋,」 就在此際,牢門忽地打開,獄卒朝向這里而來! 「喂!探監的時間快到了,勞煩請快一點。」 「嗯?」 「唉……」 (老師如此冷靜之智者,怎會輕易下這麼魯莽的決定……?) 「敢問陛下,可是為景太傅憂心?」 「唉……」 「一級死罪!」 「老師究竟在想什麼?」 「也許……」 「就算如此,」 「陛下!陛下!唉……!」 天牢,是朝廷關重犯的地方,亦是由刑部直接管轄,這里有著最好的守衛不分日夜的輪流把守,固若金湯的守備,再加上危險重重的機關,讓整個天牢宛若銅牆鐵壁般堅不可破,套一句俗話來說,就是『連隻蒼蠅也飛不出去』,若想從天牢逃出生天,簡直就是比登天還難。 若非特殊管道,要進天牢亦是一件難事,但!卻有個人只要說一句話,便可在這兒暢行無阻,普天之下,除了當朝天子,試問還會誰有這等權力? 跟隨刑部尚書親領,武墨承與王凌霄一路來到天牢門前,卻見獄卒拿出身上配掛的特殊鑰匙,解開機關,走下長而黑暗的階梯,直至一條由長明燈照亮的筆直走道,這里陰暗而潮濕,還散發著一股濃烈的霉味,經由走道,走過一層層盡是嚴密把守的關卡,終來到排列有序,縱橫交錯的一座座由堅鐵鑄成的欄柵外。 在刑部尚書及獄卒的帶領下,武墨承等人來到了關押著景熒的牢房前,隔著那一根根的鐵幕,他只看到了恩師有些襤褸的背影面對牆壁縮坐著。 門被打開,武墨承等人低頭走了進去,巧得是,刑部尚書正是皇統派成員之ㄧ,便利用權責將獄卒帶開,臨走前還不忘帶上牢門,好讓三人能安心談話。 「老師!朕來看你了……」 「你終於來了……」 「朕已明白老師之打算,」 「陛下!」 「唉……」 暨日午時,刑場上,人山人海,眾官齊聚,賈太后匿於幕簾以待,今日是三公之列太傅景熒處斬的日子,人們紛紛前觀來看熱鬧,當然,其中不乏曾接受過景熒幫助的人,以及興災樂禍的賈氏亂黨,因為景熒親屬只有佩姍一人,他早已佯裝被迫寫下休書,而事發之前,太傅府下人,或資遣,或與闕書秋“串謀”作證,所以,最後推上刑場的,竟只有景熒一人。 隨著擂鼓聲響起,卻見骨瘦如柴;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景熒,在數名獄卒的看護下,被押到了刑場,儘管劊子手已就位,他卻還是從容不迫,一臉悠然。 景熒的目光一直落在坐在主位上的武墨承,四目交接,口雖不動,卻彷彿正在交談。 老師,今日翻供,猶時未晚…… 此時,丁龍得意洋洋,緩緩走向刑場,欲見異端伏誅,來到半途,風雲驟變,一陣強而有利的怪風,突然捲來漫天沙塵,令人睜不開眼,怪的是,怪風只吹數秒,卻又忽然消失,風雲俱散,天空放晴,丁龍只感奇怪,便繼續朝向刑場而行。 「啟稟陛下,」 明日行刑之前,丁龍必然跚跚來遲,陛下只要提出再觀血誓盟書之要求,定有意想不到的驚喜。 此言一出,卻讓在場眾人一驚,其中當然也包括賈太后,眾官也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這……」 武墨承一臉堅決,語帶威脅道:「難道朕說的話已經無用了嗎?那麼,朕這位子讓你坐如何?」 「這……臣不敢!」 「這……」 同時,景熒也開始暗笑…… 久違了,丞相! 「感謝太傅幫忙!」 「那麼,」 「原來不是平白幫助,」 「倒也不是什麼難事,」 「嗯?」 景熒伸出了二個手指頭道:「第一,替我找一名模仿筆跡能力唯妙唯肖的人,第二,設法神不知,鬼不覺將血誓盟書掉包。」 「太傅玩笑話似乎太過!」 「丞相謙虛了!」 「不愧為『豺狼』高徒!」 景熒仰天大笑,道:「彼此彼此。」 「既要仿造血誓盟書,」 「丞相何必自欺欺人?」 「唉!」 話未絕,景熒也悠然接道:「但卻也迎回一良師,兩相權宜,皇朝並沒吃虧。」 「朕問你,」 「除罪臣之外……」 丁龍焦急著,直嚷道:「陛下,臣冤枉啊!臣冤枉呀……」 賈氏大臣們也跟著一一跪下,齊聲喊道:「臣等冤枉,請陛下明察!」 「你說你們冤枉?」 丁龍點頭:「是!」 武墨承又問:「朕再問你,這期間,證物是否曾有遺失?」 「回陛下!」 「證物一直由你保管,」 「這!臣,臣……」 「這……」 「陛下!」 「事到如今,」 「你!」 「來人!」 「丁龍,你好大的膽子!」 丁龍連連叩頭,求饒道:「臣不敢,臣不敢……」 此時,武墨承再觀景熒,又以眼色交談。 陛下,時辰已至,動手吧! 「景熒企圖謀反,勾結諸臣,其罪當誅,」 同時,劊子手聞令,便把景熒按倒在地,舉起了手中那柄閃著寒光的大刀,景熒已微笑地閉上雙眼。 (若讓景熒死,那我之冤屈豈不……不成!絕不能讓他死!) 最後一步,丁龍若被微臣反咬,定會頃力阻止斬首,此時,陛下的動作定要比他還快! 丁龍才剛起身,就被幾名侍衛給攔下了,嘴里卻仍嚷著:「刀下留人,請陛下刀下留人吶!太后,快下令刀下留人啊!」 「這……皇兒!唉,刀下……」 行刑! 武墨承丟令卻比太后還快,令落地,劊子手刀落,首離身! 「完……完了,一切都完了!」 身居三公之列,卻無半點兒官架,一生鞠躬盡瘁,雖為『豺狼』之徒,卻以仁心輔政,縱有超凡智慧;濟世之才,卻仍選擇犧牲定亂,為大局,捨棄兒女情,換得的,雖不過黃土一坏,卻永留青史垂丹青…… 景熒殞命,太后眼口俱張,無力地坐下,景熒人頭滾至丁龍以及賈氏大臣面前,帶笑地兩眼直勾勾盯著他們,似正嘲笑他們落入圈套。 大街上,闕書秋焦急地奔跑著,欲回太傅府將景熒的死訊告知佩姗,門一開,卻見一幕怵目驚心的景象,眼前正盪著一雙腳,原來就在景熒赴刑之時,闕書秋曾邀佩姗同往刑場會他最後一面,佩姗卻想自己靜靜,闕書秋沒有多想,遂獨自前往,沒想就在刀落同時,佩姗也上吊自縊,真可謂『同年同月同日死』,闕書秋長嘆一聲,黯然解下佩姗遺體,嘆聲道:「主母,妳放心吧!明日,我便求陛下將主人遺體領回,並將你倆葬在一起,恁生前無法完成之願望,但願在那方,能再續前緣……」 武墨承閉上雙眼強忍住淚水,身旁王凌霄暗暗地輕拍他的肩膀安慰,他深吸了口氣,再回身,情緒已平復不少,面前丁龍與賈氏大臣見景熒已死,無法證明清白,垂頭喪氣,跪成一排,昔年挾勢橫行霸道的模樣,已不復見。 「反賊既誅,但他畢竟是三公之列,遺體務必妥善收存,另,其同黨自然不能放過!」 丁龍死命跪著往前爬,哭喊著:「陛下,陛下!臣冤枉,臣冤枉啊!」 「陛下饒命啊!陛下饒命啊!」 太后也沖出幕簾,放聲嚷道:「皇兒,皇兒呀!母后有話與你說,皇兒啊!」 武墨承仍未停下,默默地帶著王凌霄離開刑場。 次回予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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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武俠奇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