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形勢可比挨身於烈焰,吐息皆成沸騰,
幾至與熔爐相擁且廝磨的昏忱裡,
同那鐫刻髮膚的燒灼印記,點滴或成群,
若浮雕般地,乘熱遨遊穹蒼地土,
傾聽沒了方向能判別,何況次序的風中,
宛若眾水匯集而入海,磅礡呼號,
如大能者耶和華,如雷貫穿時空的話語,
懷抱著沒藥似的甘苦,仰望主恩,
莊稼並花草構築的混聲合唱之中,飄逸,
頂著赤烈得宛若針炙,鋒芒如鑽,
催逼睏倦,好比漲潮般湧流的日頭之下,
凝視即將再來,驅散黑暗的晨星。
雙眼幾乎密閉的耀眼光芒之下,
宛若間不容髮的燜熱暈眩之內,
遠方充斥著放大無數倍的印象派畫作,
近處卻是線條分明得直逼利刃的鮮明,
聽覺成了強風充滿腦海的見證,
音量全然開啟的詩歌也成呢喃,
彷彿已屆束髮之齡,正待意氣風發的秧苗,
邁入二八年華之貌,穀穗含苞待放於沃土,
似乎隨著熾熱高溫譜成的搖籃,
沉浸酣睡美夢而樂不思蜀之刻,
豪邁嘹亮般地風聲,若原民歌喉繚繞縱谷,
滿頭亂髮前仰後合如稻浪,與那良人依偎。
眼前依然是遍地找尋遮蔭避暑之處,
卻又萬分無奈不可得,僅餘無奈接受,
叫地球愈加發燒、拼命搧風點火的空調亦然,
鼻孔噴火似的撇嘴,汗水似乎未及冒出,
就在毛細孔開闔的彈丸之地擱淺,
殉情般地蒸然昭昭若獻祭,撇開熱,還是熱;
已經無法確認是否不合時宜、
究竟怎樣個氣候才符合季節很景,
明明樹葉跟花草彷彿也懶洋洋,捆鎖裡蠕動,
只差沒揮汗如雨,往往只得渾身黏膩,
浮現瞳孔範圍內的歪七扭八線條,狂嘶亂吼,
宛若搖頭丸發作,又聞每秒七百五十拍激昂;
是海市蜃樓大鬧思緒,神經元同節點當機,
抑或理性也給熱浪沖刷,連個餘民也幾希,
眼後沒有半分安息的狂風,篩除雜質忒激,
乾燥與濕熱蕩然無存,疙瘩爬滿身心似旗,
夜半突遇驚愕並淒厲的吶喊,積雨雲溢起,
清明連假最艱困之刻已然渡過,謝主隆恩。
民國一百零八年三月二十六日至四月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