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曲：仍舊是「有沒有事先做心理準備，結果依舊相同」

讓Oskar與工作夥伴們嚴陣以待、內心不知有無怨嘆（我倒是有著斷斷續續、時隱時現、自己也無法釐清到底程度幾分的無奈和聳肩）的清明節連續假期，在即將與酷暑和潮溼等氣候連袂登場之際，穹蒼（尤其是中央山脈部分）與室外溫度，卻愁雲滿佈且冷熱同時交織的呈現另一種強烈反差、簡直陰陽相互交錯的對比。

就如同可以預期甚至篤定，比農曆春節期間所出現的遊客人潮，還要更加洶湧及龐大的情況，帶給跟Oskar共同承擔「集體禁休」命令的同仁，那種能夠理解公司營運狀況與自己收入之間的休戚與共、住宿率百分之百背後意味的忙得昏天暗地，遇到澳洲客或怪咖（Oskar就曾經在兩天之內，各碰到一次打電話給某消費者，確認接駁車時間與宅配送來的代收物品等事宜時，反而被對方「嗆」得莫名奇妙或質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怎麼還問」之類的哭笑不得，但又不能反唇相譏或冷言冷語反駁回去）等機率也跟著激增，讓大夥明明氣得咬牙切齒兼七竅生煙，卻又只能人前陪笑、人後詰譙的矛盾一樣。

求主耶穌帶領Oskar去服事阿爸父因祂的旨意，量給Oskar來服事的各路消費者，（包含公司同部門或其他部門的主管、同仁；所謂「inner customer」）並且藉著全能主上帝允許，而從事的現階段工作，服事將Oskar從黑暗、無水的坑中給提了起來的神羔羊。

第一樂章

民國一百零七年四月四日。Oskar從今天早晨不到八點開始，左忙右亂到是日傍晚六點過後，才終於得以下班回家；而且跟我同樣隸屬服務中心的某位工作夥伴，更從早晨六點半就開始執勤，最後竟然跟Oskar一起打下班卡。是怎樣，要透過他人的更加不幸，（你又知道別人真的很不幸了？）讓自己心裡稍稍好過一些嗎？（例如常見的「想想那些沒飯吃的饑民」等，諸如此類）

霧氣同霾害之間，無甚明顯界線，
雙眼似乎仍同睫毛亦步亦趨，
掙開了，卻總瞧不清那晨光，
懷疑自己是否仍在夢土流連；

太陽同矇矓得比印象，還要印象，
幾乎鬧不清輪廓何處的地表萬物，
鳥語婉轉若繞樑，清晰如同可見，
迷離同清醒共舞，彷彿某種寓言，
玩著曖昧還是吊著什麼胃口之際；

宛若彌補春節被地震牽拖的無妄，
亦或猛然恢復了活力而愈發雀躍，
舖天蓋地自四面席捲於眼前賁然，
間不容髮從八方聚攏至面前齊集，
試圖攫取幾許喜樂，在嘆息之間；

潮水也是含蓄形容的遊客驚鴻，
雙手同大包小件的不息華爾滋，
渾身和疲憊喘息的糾葛並交疊，
意識挽著炸裂，如鋼鎚起伏，
或滾水泡沫般，破裂又生成，
自己也感到：
無顏面對主耶穌的爆破思潮，
演繹著虛實互依互擁的戲碼。

上帝知道其個性思想及為人幾何，
消費者們隨著漫天溽暑湧現，
他們蹤影不知何處，
他們不約而同到來，
他們蜂擁適此入住，
他們讓人忙進忙出，
他們如秋風掃落葉，
他們聲音響徹雲霄，
他們委實考驗人性，
他們帶來百感交集，
最後，他們退房離去。

第二樂章

民國一百零七年四月六日午後，台東地區依照氣象預報所描述，出現大家意料之中的變天和降雨；然而，雲層雖然一度逐漸轉為彷彿代表著霽和的淺色系，卻沒多久就瞬間加深，成為蘊藏著不祥甚至某種震怒般地深灰，接著水庫洩洪或搥胸嚎咷似的，灑下宛若颱風登陸時的傾盆暴雨。 

當晚預定入住的各路消費者，自然不約而同且接二連三、前仆後繼的魚貫湧現與停靠在渡假村大廳門口，以便辦理入住手續和進房避雨。

處在飯店最前線，首當其衝的服務中心同仁與Oskar，不用幾秒鐘的光景，就深陷人群跟尺寸、重量五花八門的行李堆，以及櫃檯同仁們宛若連珠炮或機槍一樣，幾乎沒有任何間歇或中斷地不停拋出交辦事項的泥淖裡。 

張三交代某某客房，需要高爾夫球車從大廳帶去指定別墅； 

李四告知某某客房，需要高爾夫球車從別墅載來大廳； 

王五表示某某客房需要送新房卡過去； 

林六呼叫某某客房因為這樣、那樣，而需要緊急送到醫院； 

陳七再接力的，拋出哪間客房要送行李進去；（舉家出動且扶老攜幼，甚至兩個或以上的家庭組成小團體出遊，所產生的細軟數量跟體積，簡直多到讓服務人員有苦說不出、重到讓服務人員心裡暗罵，偏偏又沒給個小費） 

趙八才剛說完沒幾秒鐘，劉九馬上就扔出另一個類似前述幾項的任一項，反正就是不顧（也顧不了）服務中心是否已經無法負荷的客房服務需求；

而就在陣腳全亂的泥淖般現場，事先預訂要夜宿渡假村的旅遊團體，所搭乘的遊覽車又「共襄盛舉」地現身在飯店大廳門口空地，等著服務中心跟安全室員工，冒著滂沱豪雨的搬運行李…；以及滿心無助且滿腹無奈，盯著洪水決堤般出現眼前的消費者。 

大夥不消多久就從頭到腳全身溼透，手忙腳亂、絲毫不得安寧的好像奴工一樣，不停駕駛電動高爾夫球車載送房客，甚至得動用九人座休旅車（平常當然不會如此）載運行李；而完成入住手續（Check-in）後，待在大廳某角落等著服務人員帶領進房間的消費者，與他們或她們的隨身行囊或攜帶物品的數量，卻一點也沒有減少的跡象，（實在讓人感到氣餒與沮喪）反而還隨著風雨程度遞增的不停增加。

此時依然不停的有住客駕駛的各式車輛，不停的出現、停靠在服務中心同仁們與Oskar面前，讓大家有看不完的車、接不完的客、搬不完的行李、載不完的房客、跑不完的渡假村大廳至各間客房或別墅的行程、聽不完的櫃檯交辦事項、淋不完的雨、吹不完的風、乾不了的衣服；（但就是沒有拿不完的小費。累得跟條狗一樣，卻都好像是在「做功德」？） 

而這些前來入住的消費者，竟然有十之七、八的比例，是住在距離渡假村大廳分別從數公尺到一百多公尺不等，反正無論如何，一定有段路程完全屬於室外的無法不風吹、雨打、太陽曬的別墅，（Villa）叫身陷槍林彈雨跟震耳欲聾等情境之下的服務中心員工們，一直「沐浴」在大雨肆虐及鞭打之下。

這裡還沒處理完，那裡又出現一個或以上的交辦事項，或者同時有兩個人在呼叫，導致互相干擾等混亂情況；（我能藉由電影《搶救雷恩大兵》裡的諾曼地灘頭戰，來類比當時遭遇到的情況嗎？）從無線電耳機傳來的每位櫃檯同仁聲響，至少在Oskar聽來，簡直猛烈戳刺著耳膜、還是接連在心頭爆破、還是考驗耐性，反正就是沒完沒了、叫人十分想要叫櫃檯閉嘴，哪怕只是安靜個幾分鐘也行。

（但不必想，就知道這根本不可能；哪怕還有不只是Oskar覺得反感與噁心的某個櫃檯女性低階主管，在大夥焦頭爛額之際，還冷言冷語的說「是誰把客人的行李放在（大廳）地板上的，出來處理一下」媽了巴子咧，真想衝過去甩她幾個拼著渾身力氣搧出來的耳光）卻也只能咬牙拼命處理各項事情，還得相互支援及接應。

接近傍晚五點，已經工作將近十二個小時（Oskar當天是擔任凌晨六點半開始的早班，正常下班時間是午後三點）的Oskar，帶著一組小家庭住客，前往設置在草地的露營車，這下真的讓兩隻腳連襪帶鞋全部濕了個徹底。 

感謝主耶穌施恩，跟工作人員同樣狼狽的消費者們，都願意體諒這種誰也沒輒的天候狀況，所帶來的各種不便和不適，而Oskar最後依然得以平安返回住處歇息，並且讀完當日預定的《聖經》進度。（整卷《列王紀●下》；儘管很可能只是「眼睛在讀、心不在焉」）

第三樂章，大戰過後

午後驟然陡起，只差沒有鬼哭神號的陰冷寒風，足夠讓早晨如同甘霖般滋潤地表萬物，叫貯存在各樣人事物軀體的溫馨，整個被驅散得不見絲毫蹤跡或影像，然而那種宛若戰場一樣，充滿種種試探、極度考驗當事者修養風度及內心思維，以及形之於外的各項言談（包含臉部表情與說話口氣）和行為的工作忙碌及相關情境，都好像一場太過真實的夢境，完全不留一點痕跡的消逝無蹤。

至少那種在四月六日當天，冒著簡直颳颱風似的午後暴雨，服事因為天候因素而蜂擁至渡假村辦理入住手續的消費者們，使得全身衣褲無法不整個溼透。 

而隔天（四月七日）上班時，依舊沒有完全晾乾，只能硬著頭皮的在已經急遽降溫的情境之下，穿著仍有明顯濕漉的制服執勤；後來也不知道上衣跟褲子到底是被冷風吹乾，還是被體溫給逐步烘乾，或者兩者皆是（但感謝主耶穌看顧及保守，Oskar沒有因此而感冒）的情況，還真的跟夢境一樣。

從清明節連續假期片刻不得閒，比農曆春節期間還要忙碌的景況中，恢復鄉間及阡陌原有的寧靜跟平淡，就連行走在晨間市場各攤位，購買即將暫時（該類水果產季早已結束，所以店家或果農這幾天販售與展示的商品，基本上都屬於庫存貨）於消費者眼前消失的無子年柑，竟然也有種平凡的滿足感。

（全文完）

延伸閱讀：清明節大戰前夕的碎碎念（點選後開啟新視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