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12/03/26 03:18:27瀏覽814|回應0|推薦3 | |
聽說正妹走在街上容易被搭訕,宅男走在街上大概就面目可憎,猶如人形蟑螂,少女避之唯恐不及。 我並不是生來就是宅男,是環境因素影響了我的宅度,在我念高職的時候,被少女搭訕的經驗至少就有三次,雖說不是畢生難忘的體驗,可是在寒冷的冬夜回憶起來,也有一番溫暖馨情。
第一次被搭訕是在高一剛入學時,因為讀的是夜校,所以學校理所當然的很暗,一個無助的少女飛奔向我,用清脆的聲音問: 「老師,請問一年X班的教室在那裡?」 這…這…位同學,我也是新生啊! 雖然內心在淌淚,但做為一個堅強的高中生,我仍回報她一個親切的微笑,指引她一年級教室的方向。 「謝謝老師。」 「不客氣。」 目送她離去的背影,儘管內心有些受傷,我仍告訴自己,記住,要堅強!
第二次被搭訕就好多了,也是新生時期,又一個無助的少女在放學後幽暗的路上走到我身邊問:「同學,聽說你在打工啊?」 「是啊。」(現在想想,那不是廢話嗎?讀夜校的不打工難道要打電動不成?) 「那有好工作或你那邊有缺人要跟我說哦,我在找打工的機會。」 換個角度來思考,這等於是在跟我說,我想跟你在一起……打工。我的青春愛情故事莫非就此展開?選擇男女合班的學校果然是對的!廣告設計科萬歲! 「好啊,我明天去問問再跟妳說。」我的臉上一定露出了微笑。 「嗯,謝謝你。」我相信她也在笑。 隔天傍晚到學校上課的時候,我發現一件事,昨天跟我說話的同學是哪位啊?班上十幾個女同學,每個看起來都有點像,又好像不太像,生平謹慎的我決定保持沉默,然後放學的時候故意放慢腳步,如果她還想知道答案的話,一定會追上來問我。 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三天過去了,一個禮拜之後,我終於明白,生命中,有些人,相遇的那一剎那之後,錯過了,就再也不會有交集。
多年之後(事實上也只有兩年),我從新生變成了學長,一個偶爾會在上學的公車裡遇見的同校不同班的少女,恰好與我在同一個公車站牌下車(同車同校的同學,好像只能在同一個站牌下車?),又剛好同路(同車同校的同學,好像也只能在同一條馬路上走?),於是在一種微妙的氛微中,她走近我,跟我說話。 「你是XXX的同學哦?」 「對啊,妳是?」 「我是XXX的妹妹的同學(微笑)。」 原來是個學妹啊!嗯,在經典的校園愛情故事中,學長與學妹的相遇情節十分重要,但通常是學妹一直在遠方注視著如王子般耀眼的學長,直到畢業後,多年後的遇然相遇才會有愛情展開。 「你的名字叫XXX對不對?」 「對啊,妳怎樣知道?」 「你同學的妹妹告訴我的。」 「那……」既然被發現我的真名了,就不能留她活口,不對!既然被知道名字了,就要問對方姓名,才是有禮貌的行為。「妳叫什麼名字?」 「我叫……」一輛大卡車開了過去,灰色的煙霧、黃色的沙塵、轟隆而過的不是引擎聲,是我青春歲月中逝去的一段回憶。 我沒聽清楚她叫什麼名字! 要再問一次嗎? 還是不要好了,我有女朋友了。而且名字這種事,只要還會相遇,就早晚會知道。 「妳常搭公車嗎?好像有見過妳幾次。」跳過她的名字,讓話題進展一下。 「偶爾,你呢?」 「我也是,偶爾。」 再之後的故事是偶爾遇見她,偶爾說個幾句話,偶爾人生中的幾個偶爾,隨著畢業季節的到來,終於不再相遇,也一直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
然後我的人生再也沒有被少女搭訕的經驗了!
雖然關於少女的搭訕回憶就這樣劃下句點,但當兵時,我在海軍為了中華民國海權而努力奮戰的英勇歲月裡,有一回我跟志願役的同僚在高雄忘了是那一個商圈的附近停車,正要去逛逛時,一位貌似大學生的女子走了過來。 「先生,可以救救鯨魚嗎?」她說。 「救救鯨魚?」我問。 「嗯,這個……」她拿出一些紙卡什麼的,「我是XX保護協會志工……」之後說了一些關於海洋生態遭到破壞什麼的東東,而重點當然就是她希望我能掏錢出來買印有鯨魚的名信片,一組好像要一百多塊,那當然只有傻瓜才會買。 「小姐,很抱歉哦。」我斷然拒絕她,「我跟我朋友是號稱XX軍艦的鐵公雞二人組。」 「噫?XX軍艦?」她的表情像是對海軍很有興趣。 「對,我們是海軍,在海上討生活,他的綽號叫一毛不拔。」我指著同僚,「我的綽號叫不拔一毛。」 她笑了,是個長的普通,沒有化妝,不胖也不會太瘦,笑起來很有親切感的女孩子,簡單來說就是屬於鄰家女孩的類型。 如果我要拒絕一個人,就只有No及搖搖手,然後頭也不回的走掉,這樣不會浪費彼此的時間與生命,可是跟她說話,似乎沒有浪費生命的感覺。 既然她不放棄,我只好繼續將話題延伸,從軍艦聊到海豚,又從海豚聊回鯨魚,應該不至於連吳郭魚什麼的也捉出來聊,總之就是胡亂瞎扯,從黃昏聊到日落,又從日落聊到同僚都買了晚餐回來。 「總之,我比較喜歡海豚,如果改天妳是賣海豚明信片的話,我一定跟妳買,或者河豚也可以。而且妳把時間都浪費在我這的話,妳會少賣很多鯨魚哦。」 「沒關係,」她給了我一個微笑,「反正本來就賣不出去。」 「那還是早點去吃晚餐吧,我肚子都餓了。」 望著同僚買來的麵,我打算就坐在摩拖車上啃光它。 「那拜拜囉,用餐愉快。」雖然最後仍是失敗收場,不過她並沒有不愉快的樣子。 「那個,不一起吃嗎?我有多買一份。」同僚開口了。 我心裡暗想,你也太誇張了,是志願役當太久,腦袋燒壞了嗎?有哪個女人會站在路邊跟你一起吃麵? 「啊,不用了,謝謝,我回家吃就好。」 果然跟我想的一樣,但她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那種高興是別人對她好,她就覺得很愉快的樣子。 真是奇怪的人。 她離去時,我叫住了她,跟她買了一組明信片。不管她是要拿去救鯨魚還是救自己都好,如果每個賣鯨魚明信片的人都像她這樣,我可能以後都不敢上街,幸好像她這樣能陪我在路邊聊很久的人,這一生應該只有一次。 不過恐怖的是,我同僚看我買了一組,也跟著要買一組。 「這樣不行啊,我是算時薪給她,她花兩個小時站在這裡,我就買一組明信片,讓她不算浪費時間。但你再買的話,就變獲利了。」我心裡是這樣想的,只是嘴上不能說,同僚是個好人,不像我心眼看人。 一前一後,一人一組買完鯨魚明信片後,望著她遠去的背影,同僚說:「剛才你應該跟她要電話的。」 我想,也是,但這樣的結局比較好,軍人今夕在此,明日不知何方。
|
|
(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