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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1/07/19 07:46:29瀏覽295｜回應1｜推薦5 | |
17.那些種在山裡的果樹
一直以來他都相信，愛，其實是一種最美最美的美麗，即使最後受了重傷，在很久很久以後如果還能相見，也該微笑的跟她說聲謝謝，謝謝她讓他知道，什麼是愛？其實，能說謝謝的人是幸福，聽人說謝謝的，也該慶幸曾經的付出。愛，根本沒有理由，連時間，都不能解釋或是沖淡，曾有的那些……，而今晚，芷柔穿著一件厚厚的大衣來找書民，手上拿著的，正是那一年他送給她的滿滿的愛，那些小的不起眼的種子，就這樣，他們倆像雲一樣的，飛往了高山之顛……
× × × × × × × × ×
「小民啊！你的書桌好亂喔！」
說話的正是書清，他是書民的高中同學，恰恰大學又跟他就讀同一所學校，他們兩算是死黨兼換帖的，他有一個不是很文雅的外號，是因他名字而取的，叫做「豬精」，不過說真的，他確實是有一點點好色……
「這個禮拜六的職棒比賽你要不要去啊？我們都已經約好了，三個男生四個女生，就只差你一個人點頭了，不是說好要幫我慶生的，就是在台北棒球場了！」
「可是……可是……，我先問一下芷柔好不好，這禮拜她不知道有沒有什麼事情？等我先跟她報備之後我再跟你說，我突然想到似乎是答應過芷柔這個禮拜要陪她去看電影的……」
書民的話語顯的支支晤晤，一個是他最好的朋友，一個是他最愛的人，一時之間，他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決定了！
「好啦！就這樣決定了！一天沒陪女朋友，她也不會跑掉啊？況且真的跑掉了，也還有千千萬萬個美女等著我們去追求呢？別說了，就算你已經答應了喔！」
正當書清把話語講完，而書民正要開口回絕時，只見他在他凌亂的書桌上翻到一疊文件。
「這是什麼東西啊？認養樹木契約書！你這傢伙真是看不出來喔！還滿有愛護地球的概念，會去認養樹木。咦！認養期限到 十二月五日 止，那不就是下禮拜一了，是蘋果節（註一）！對了，你就跟芷柔說，反正蘋果節等於是放假啊！星期六我們去看職棒，星期天和星期一你再陪她就好了？」
就這樣，書民在半推半就的情況之下，就答應了「豬精」星期六去看職棒的事情。而在往後的幾天裡，他只好假裝很忙其實是拚命的在躲著芷柔，有時候得一起吃飯時，他也會盡量不跟她提起星期六，深怕她會想起，他似乎有答應過她要一起去看電影的事情，然而，該發生的事情終究還是會發生，星期四的中午，他們依例一起在學校餐廳吃飯。只見芷柔開口說到：
「蘋果節快到了耶！你有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示啊？我想要……一顆超級大的富士蘋果，要紅色的，你要是敢買綠色的，我會拿水彩把蘋果塗成紅色，然後叫你吃下去，反正吃水彩又不會死掉！」
正當書民準備要說一定會買紅色的蘋果時，一些詞句又從她的口中幽幽的吐出，而這些話語，就是讓他擔心又害怕的那些話。
「這個禮拜六我們去看電影吧！當作蘋果節慶祝的開始，我們去看『漫步在雲端』好了！聽說那一部電影很好看喔！好不好？小民！」
他的心開始涼了半截，想到的是看電影是為了慶祝蘋果節，如果他沒陪芷柔去，大概會死的很慘，但是他又想到書清是我最好的同學，如果沒去參加他在台北球場辦的生日會，那就又失了義氣，其實，最好的辦法就是台北球場也有撥電影，最好那一天就是撥那個什麼雲端的片子，這樣子就可以滿足喜歡看電影也喜歡看球賽的人了，但是，那只是書民的幻想而已。於是他趁芷柔去盛湯的時候寫了一張紙條放在桌上，然後就從餐廳後門溜掉了，那張紙條上是這樣寫的：
「星期六晚上有很重要的事情，不能陪妳去看電影，蘋果節那一天一定會好好補償妳，對不起了，親愛的！」
就這樣，星期六晚上書民就跟書清還有其他六個人去看職棒，然後又去PUB跳舞，接著又去KTV唱歌，八個人就這樣瞎混到隔天清晨才回來，至於芷柔，他真的不知道她在作什麼？而她也根本找不到他，因為那時候並不流行手機這東西，況且真的有手機，只要不開機根本誰也找不到他，書民真的很壞吧！
可是，星期天中午，書民就收到芷柔的兔子小紙條，上面寫著這樣的話語：
「小民！當你看到這張紙條的時候，我應該是要去搭火車回彰化了，我在你的信箱裡放了一顆蘋果，是要祝你蘋果節快樂的。我只是覺得奇怪，你為什麼不敢跟我說你昨天要去看棒球的事情，我一直以為我們之間是無話不說的，也許你會覺得我好像有一些什麼事情瞞著你一樣，但是，相信我，我對你是百分百的永遠真誠，可我覺得我跟你的距離好像越來越遠了，因為，你連這樣小小的事情都要隱瞞……」
看了芷柔給他的紙條之後，書民便匆匆忙忙的下樓去了，他先是到信箱拿了蘋果，然後又到花店買了花，接著便急急的趕往台北火車站，只是一切似乎還是太慢了一些…… 南下的復興號緩緩停在彰化火車站的第一月台，當書民看到芷柔從火車上走了下來看到他的時候，她的表情先是震驚，而後一股冷空氣又籠罩在她的臉上，像結冰一樣的……
「你坐飛機回來的喔！不然怎麼比我先到？」
一些話語從芷柔的口中無生氣的緩緩吐出，冰冷的讓人感覺不出一絲愛意。
「到了火車站時，已經找不到妳，想來妳大概已經上了火車，所以我就攔了一輛計程車，叫價三千元要 司機 先生火速載我回彰化。小柔！對不起！以後有什麼事，我一定都第一個跟妳說……」
看著芷柔的眼神先是冷漠而後開始有一絲絲憐惜的光芒呈現，於是他便乘勝追擊，希望可以力挽狂瀾而再度獲得她的真心，於是他拿出在台北買的花，輕輕的遞給了她。
「來，這朵玫瑰花送給妳，算是跟妳道歉的禮物，對不起！」
芷柔接過了花，聞了一下淡淡的香，接著便說了話：
「小民，你吃飯了沒？看你匆匆忙忙回來，一定沒吃飯吧！對了，我送你的蘋果呢，可以先拿出來吃，等等我們再去吃肉圓。」
聽了芷柔的話語之後，他從口袋裡拿出她送的那顆又小又乾的蘋果，色澤還有一點點沒生氣，好像已經放了很久似的，但是為了討她歡心，於是，書民只得狠狠的咬了一口她送的蘋果，並且開始嚼了起來。只見他臉上的表情先是微笑而後沮喪接著還淒苦了起來，就感覺噁心到很想吐的樣子。
看著書民的那個樣子，芷柔跟著開懷大笑起來，她並且指揮他一定要把蘋果吃完才行。
「那顆蘋果我塗了紅色的亮光水彩在上面了，怎麼樣，味道真的很棒吧！這是我給你的懲罰，誰叫你不跟我去看電影，跟其他人去鬼混，告訴你喔！如果你蘋果沒吃完，休想我再理你……」
就這樣，他把芷柔送他的蘋果節禮物，一顆塗了水彩的蘋果狠狠的吞進了肚子裡，而後，他們便又合好了……。隔天，正是蘋果節的日子，書民跟芷柔一起相約去清境農場，車行草屯、埔里、霧社、清境，一路上粉紅色的山櫻花正盛開，朵朵都像紅蘋果一樣的美，而後，他們到了清境，就在青青草原上，那片像海一樣大的草地上躺了下來，看著藍色的天和白色且淘氣的雲，還有吹著涼涼的風，偶爾幾隻綿羊會從他們四周經過，但牠們只是顧著吃著草，倒是沒什麼空閒理會他們。
「小民！你送我的蘋果節禮物真好，如果可以在這裡躺一輩子，吹著風、看著雲、還有讀著藍到讓人懷疑是不是上帝寫的詩的天空而永遠都不起來，那我也心甘情願了，尤其是你還在我的身邊，小雲！我真的覺得我好幸福，如果在這一刻就死了，我也不會有什麼怨恨了……」
看著她跟他說的這些話語，書民先是敲了敲芷柔的頭，然後便偏過臉去表示抗議的說：
「我才不許你說這種話，我還要跟妳一起好久好久，我要永遠跟妳在一起……」
接著他便深深的抱著芷柔，因為他真的好怕，怕芷柔所說的話真的會實現，他在心底暗自發誓，如果芷柔的話語真的一語成讖，他寧願選擇從合歡山上跳下去……
「芷柔，等等我要帶妳去一個神秘的地方，那是我補償妳蘋果節的禮物，也要順便謝謝妳昨天送我那顆蘋果，算是回禮，好不好？」
不待芷柔回應，書民便匆匆的拉著她的手，一起走出了草原，他們在合歡山公路上漫步著，想像著整個宇宙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一樣，遠方的山嵐籠罩著山，感覺就像是穿了一件薄紗般的朦朧，而他們，就像是一直走進朦朧裡一樣，書民想像著他們是不是就此可以羽化成仙，成為一對永不分離的神仙伴侶……，接著，他們走進了叉路，穿過草地和樹林，最後來到一片果園裡。書民找到了那一棵果樹，樹上長的滿滿的，是結實累累的紅色蜜蘋果。樹底下一個牌子，寫著的是──樹名：給林芷柔的愛情樹，認養人，江書民。接著，他看到芷柔的眼睛裡，淚水正不斷墜落……
「幾個月前，因為在報紙上看到這座果園的老闆開放果樹認養，所以我就不停的打工存了兩萬塊，跟他認養了這一顆果樹，好作為送給你的蘋果節禮物，我只是想跟妳說，對於妳的愛，就像這棵蜜蘋果樹一樣的，越冷，它才會越開花，果子才會結的越好，對於妳，即使是在寒冷的冬季，我的心也永遠都是火熱的，就像蘋果中心蜜釀的沉澱一樣的，甜的讓人沁入心底，也像妳的心，只有我才可以認養的一樣。」
書民從樹上摘下一棵蘋果，把它輕輕的放在芷柔的手心，緩緩的跟她說出了心中的甜甜話語，那就是：「我愛的妳，蘋果節快樂！」時間似乎就這樣定格在清境的這片果園裡了，而遠方是高聳的合歡山巅，再更遠是玉山、再更遠或許可能就是生與死的交界了。只有書民跟芷柔的心，在那一瞬間已經沒有距離，兩顆心已經合成了一顆像蜜蘋果那樣的，甜樣的心……
時間，又停在清晨的五點三十八分，書民在平靜之中醒來。他走到了門前的小花園，看著盆栽裡那一棵蘋果樹，那是芷柔吃了他在清境遞給她的那顆蘋果後，她偷偷把種子帶回來種的，她還為這棵樹取名叫做，「愛情樹」。於是，書民把手上拿的這一串寫著他跟芷柔名字的護身符輕輕的掛在樹上，就像這棵小樹是他們的孩子一樣的……，而在蘋果樹葉子上，那些昨夜凝結的晶瑩露珠，是不是就像去年他們在清境的果園時，她看到那棵長滿蘋果的果樹時，眼睛裡所滴下的凝然淚珠的，一樣。
而書民知道，現在的芷柔一定也跟他一樣的，正在他身邊看著果樹，還邊掉著甜蜜的，關於愛的眼淚……（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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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連載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