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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5/19 15:20:59瀏覽2011|回應22|推薦231 | |
每次有人問我,理想中的伴侶是怎樣的?我總回答,有肩膀的男人。 腦海中一直浮現一個電影畫面。很小時看的黑白片,印象中是古羅馬時代,當中有一幕,大難臨頭時,一大群一大群衣衫襤褸的奴隸,從畫面右邊湧向左邊,中間一個美麗的盲女,被擠得載浮載沉,不知該往哪裡去,嬌弱的身軀快被一波波慌亂而強悍的人流給淹沒;這時出現一個勇士,就這樣從畫面左邊出現,只見他奮勇逆著人潮穿梭,尋覓女主角,人潮一點也無法動搖他,忽然,他發現了盲女,馬上走上前去把愛人環抱住,嬌小的女主角就這樣躲在他厚實強壯的胸膛中,兩人靜靜地在風暴中佇立,無視於身邊流竄的叫囂、紛亂、茫然。這一幕,在我心目中已成為一齣永恆的愛情史詩,吟唱著為愛挺身而出、與永遠為女人而存在的一個厚實肩膀。 長大以後,就是一齣又一齣的瓊瑤劇。一定都會有一幕,男主角站著雙手擁著女主角,臉上表情必定是痛苦又憐惜,而女主角絕對會雙手像打鼓似地不斷捶著男主角的胸膛與肩膀,還會不斷哭訴自己的委屈與愛戀...最後兩人就會相擁而泣...這是我對男人肩膀的第二個印象,成為某種容忍放肆跟無盡包容的工具,而且,感覺還真痛。 不然就是廣告裡的爸爸,總是要把小孩扛在肩上,攝影機從下仰拍,剛好拍出兩人頭上的陽光與藍天,兩人一定要笑開,這是表現希望與活力最具代表性的視覺語言;孩子坐在爸爸肩膀上,如同坐在巨人肩膀上而更靠近天空,說爸爸是天,也許就是那一肩撐起的肩膀。 而有另一種肩膀,存在於現實生活中,每天每天上演著。乾女兒米拉兩歲多時,我們去花蓮,走在七星潭一條山路,一邊峭壁一邊是深谷,才剛開始走,米拉就累得趴在他爸爸肩上,沉甸甸地睡著了,整條山路走起來也要一個多小時,我跟米拉媽一路上拍拍照聊聊天,而米拉爸卻全程一手抱著米拉,另一手還要拍DV,等回到起點,米拉才悠悠甦醒,露出甜甜笑容,而米拉爸的肩膀卻已被口水浸濕一大片,顯然是同樣的姿勢都沒有動過。 第二次在前幾個禮拜,我們上陽明山,五歲的米拉現在甚麼都要嘗試,怎能放過摘海芋?一到了海芋田,要換雨鞋,米拉媽跟我,當然不願意換那雙萬人穿過的髒雨鞋,於是我們就盯著米拉爸,只見米拉爸萬分無奈地脫下自己的鞋,滿臉痛苦地把腳穿進雨鞋,然後,米拉呢?她也不能自己下田,結果是,米拉爸得一手抱米拉、一手摘海芋,他一踏下泥濘的田裡面,我們在旁邊只顧著嚷嚷,小心米拉啊、摘那朵這朵啊...,米拉緊緊抱著他的爸爸,看著他爸爸邊摘邊罵,又看著我們在旁邊幸災樂禍,她也開心地笑了,銀鈴似的可愛笑聲彌漫了整個山間,多美好;但她可不知道,正是有這個肩膀穩穩托住,她才可以不花一絲力氣就把潔白海芋抱個滿懷,也才可以悠哉地享受下田風光,卻不必沾染一絲泥巴。 也曾經有個肩膀專屬於我,我會在吃完喜酒回家的路上,睡癱在他的肩膀上,嘴中還含著糖果,等快到家醒來,才發現爸爸的高檔西裝已經濕了一大片,而且還混合了甜滋滋的糖果黏液跟唾液;像紳士般注重儀表的爸爸,連出門買份報紙都要穿皮鞋,而小女兒在他肩上的依賴,很可能就是他那時唯一可容忍的邋遢。 或者,有一天,我會找到另一個專屬於我的肩膀;不必很厚實不必衣裝畢挺,只要在災難鋪天蓋地而來時,這一個肩膀將會迎向我而不是轉身離去,或者,當我隨意地睡著流了滿滿滿滿的口水,這肩膀也只是任其靜靜蔓延。這樣就好。 (被口水浸濕的、被逼下田的肩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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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