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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1/30 17:35:57瀏覽1646|回應19|推薦261 | |
(壹) 今天進公司,一個跟我很好的同事,小我幾歲,跟我說她又吐了。原因是她昨晚半夜一點多肚子餓,爬起來唏哩呼嚕吃泡麵,然後馬上去睡覺。今天早上通通把麵條原狀吐出來;聽到她一直發出低低的哀嚎,現在又去醫院了。 兩三個禮拜前,她狂吐狂拉,原因是她吃火鍋,感覺魚餃沒有熟就唏哩呼嚕吃下去,結果半夜肚子痛到去掛急診。在上個月某天,她說她又拉肚子,原因也是一時很餓,就把冰箱牛奶喝光,喝完才發現那是過期牛奶。又有一次我給她吃了一家鴨翅,吃完我問她好不好吃,她啃了三枝後說還不錯,但好像是酸酸口味喔,我一驚,拿袋子來聞,根本就是天熱壞掉了,在吃第一口就該發現,為何可以啃完三支? 跟她同事五年,我跟身邊同事對她平均每個月都會來點小狀況,早已從開始的緊張,變成後來都用惡心壞嘴的方式來面對,她自己每次也都當笑話講,大家都已見怪不怪。但我已經記不清幾次,像個老人家一樣的在她身旁叨叨念,吃東西要看清楚再吃、不要每次都囫圇吞棗、慢慢吃慢慢消化、自己要懂得愛自己;我腦海中浮現的醫院那些掛著點滴孱弱的病體、身邊無言的家屬,是我最終的恐懼,如果你對身體如此粗魯輕率,身體總有一天會回報給你,真真實實一五一十回報給你。 (貳) 另一個朋友,昨天又從倫敦打來,她上禮拜才從台灣回去,她回台灣的三個禮拜中,我跟她見了兩次面,有一次還談到半夜兩點,回到台灣的她,也沒有更多放鬆,因為她深深苦惱著那裡的工作機會,還有一個更重要的是,有一個她曖昧許久、會輕拍她的頭關心她、會為她燒錄一張個人CD的室友;於是她堅持再回去,在快要彈盡援絕的狀況下,仍然再回去追她的電影夢和那個迷濛的情人。 但上禮拜回去以後,一個工作案子忽然停止,而那曖昧的男人則開了房門,讓另一個女人進去過夜。電話裡她哭著說傷,我聽著難過著她一個人在那裡的孤立無援,不知道能幫她什麼,只勸她這是最難的時刻,但好歹要對自己好一點,不要每天關在房裡哭...她從過去開始回溯著自己的愛情,擁抱著苦痛緊抓不放,講到最後,我輕輕問她,不然考慮換個房子租、出去找打工機會好了...讓自己分散點注意力...結果她不講話,然後幽幽地說,搬房子好麻煩、區域也怕不好...唉,我懂了,現在的她,還沒有想要改變現況,現在的她,還是想要在那個屋子裡,眼睜睜看著那曖昧室友的行蹤與交友,三不五時來折磨自己。 (叄) 如果有個朋友,每次都嚷嚷著要割腕,剛開始,所有朋友都會很緊張地圍在她身邊、聽她傾訴...而這樣的情況,如果兩個禮拜來一次,每次都循環著半夜哭鬧、急送醫院、朋友奔來苦口婆心地排解幫助、朋友輪流用盡方法拉她出來、等她傷口癒合;然後,再次半夜哭鬧、急送醫院、朋友奔來...持續三個月、半年、甚至一年...試問,如果最終這件事真的發生遺憾,到底該怪的是朋友一個一個都沒盡力,還是該怪這個人自己從不試著走出來? 走不出的局。每個人都有。那些擺在眼前山也似的困局跟迷思,沒有幾個人可以說走出來就走出來,人身上若有"走出困境"的按鈕,一按就天清雲朗、問題全消,那真是造物者最仁慈的創造了;但顯然不可能,人總是得硬碰硬地以肉身、以肉心,去迎接這世界衍生的一切衝突與困境,有的人選擇堅持下去衝過去,認真跟時間跟環境抗搏,等待某一個豁然開朗的霎那;有的人則選擇一而再再而三在原地觀望,然後雙手一攤說,沒法,事實就是這樣,然後讓一切狀況循環再生到生生不息直到地球滅絕的那一天。 (肆) 正因為我從來也不是那個堅強到屹立不搖的人,我也常常淪陷在來自黑暗世界的自我懷疑、纏繞在自己身上的壞習慣、對未來的恐懼裡,重重復重重,像一個惡作劇的火苗,你用力吹感覺好像熄滅了,但當你鬆一口氣,那如死般狂烈的火焰馬上又生鮮活跳地燃燒起來,燒得你心口灼熱、思緒雜亂,那種不斷處於某些狀況的自虐循環,那種沉溺,是自己給自己的無間道。很多事,我們無能為力,很多事,我們又可以人定勝天;在無能為力與人定勝天之間,永遠有一道擺在我們自己潛意識裡的衡量天平,要走出來或是不要走出來...?別再講那一大堆理由了,我們自己心底最清楚,我們只是不想改變。 可能是生氣吧,生氣為何有人要這樣不斷地傷害自己;也是難過吧,似乎所有的關心與緊張,對對方而言都是徒然、讓人深深無力。但其實,我們看著人沉溺著,自己也可能正以另一種方式沉溺著,放任自己享受著那種沉溺的快感吧,沒有誰比誰更超然、更客觀,沒有。原來到最後,我們就只是彼次相聚著,只求有人沉溺時可以讓他暫時上岸歇息,只求我沉溺時可以找到誰來拉我一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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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