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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文寫人間愉快,學測過後人間煉獄
2013/01/28 18:53:09瀏覽2237|回應0|推薦10
【文/路仁教授】

學測第2天,在校園遇見陪考家長們。「『人間愉快』的作文題好寫嗎?」我問,家長說不敢問,怕孩子有壓力。「考完後就愉悅了,」我開玩笑,「那是另個煉獄的開始」一位家長說。

家長說「另個煉獄」,因為他孩子過去兩年也是煉獄。為進繁星,高中每次段考、小考都是戰爭,「不是看自己多努力,還要看同學多差,」他說孩子看到排名,知道同學進步後就辛酸,因為繁星首關是校內競爭,「同學進步就是他退步。」

「可以不進繁星,讓孩子享受友誼、段考前有生病權,」我說。家長無奈,因為孩子競爭後難回頭,況且繁星名額變多、誘惑變大。「大小戰役快打完了,」我說,家長再說考後也是煉獄。

他說「繁星」已變「繁星推薦」,「選校系不是看孩子志趣,還要學校同意,」家長厭惡拜託學校的制度,「而且最後還要看別人是否選那校系。」

這「別人」是在外校,某鄉鎮的不知名同學,在他的學校排名第1,也選了那個校系,因為這位家長的孩子在學校排第2,相比之下,他孩子就落榜。「不是看自己多努力,要提防不知名的敵人冒出,是種煎熬,」家長形容等待的折磨,怕繁星落榜後得拼名額越來越少的指考。

「為何一定要拼繁星?」我再問,另個家長說他孩子避繁星,日子沒更好過。現在甄試名額擴大,從高一起的比賽、社團、幹部都是要累積的資歷,而隨後的口試更是重擔。

南征北討5校系,交通費、旅館費,家長請假後的減薪,在經濟不景氣時都是可怕支出,更擔心老闆會順勢裁員。「但我們只能幫孩子添西裝,陪孩子奔波,對教授如何口試,也只能恐慌,」家長說。

每位學生口試六分鐘,自我介紹後剩四分鐘,雖然教育當局強調教授問過幾題後,便能判斷學生程度,但學生還是困惑,不知標準何在,而家長既擔心經濟又擔心孩子未來,準備的日子很難熬。

結束鐘聲響起,孩子終於魚貫走出考場。「可以問孩子『人間愉快』作文寫什麼嗎?」我說,家長點頭。孩子邊走邊談起他寫做志工、當幹部、四處比賽的愉快高中生活,可是臉上卻無愉悅神情。

「真的愉快嗎?」我問,孩子苦笑,家長也苦笑,一起繼續往前走,準備走入另一段煉獄般的「愉快生活」。
( 時事評論教育文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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