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黑眼睛事件

    「為什麼那隻蝙蝠要攻擊你？」

    「蝙蝠是小灰人假扮的，他們要強搶地球資源。」

    「這個你說過了。」想起上次「四瞳」對著窗外黑影鬼哭神嚎的情景，我似有所悟，「小灰人為什麼要三番兩次攻擊你？」

    「因為他們害怕機密洩露，也知道我不是地球貓。」

    「洩露？洩露什麼機密？」

    「讓地球人同時一起生『死病』的計畫。」

    「哇！」一聽此言，我的嘴巴張得比洗臉盆還大，「不太可能吧，讓地球人一起生『死病』，還同時，有這麼厲害可怕的疾病嗎？」

    「肺炎啊。」

    「肺炎？……這不可能吧。」爺爺曾經肺炎住院，雖然當時他已九十高齡，但經過醫生細心治療後，兩個星期就痊癒出院了，「對於肺炎，我們很有經驗了。」

    「是超級病毒引起的肺炎，不是一般的肺炎。」「四瞳」口氣極端嚴肅，「這個肺炎特別厲害，傳染力超強，沒有任何病徵時就能傳染給別人。」

    「沒病徵就能傳染？真的，假的？」我從沒聽說過，沒病徵就能傳染的疾病，太不可思議了，有點天方夜譚。

    「千真萬確！」

    「哇！哇！哇！」我張著大嘴，完全無法相信，任何跟你接觸的正常人，都可能傳染病毒給你，這，這，這，未免太可怕了！「那，我們怎麼辦？要如何預防？」

    「人類必須徹底拋開成見，同心協力一起抵禦才有可能成功，否則……」說到這裡，「四瞳」住口不語。

    「否則怎樣？」

    「你聽過物種大滅絕嗎？」

    「聽過啊，地球歷史上發生過五次物種大滅絕。這次新型肺炎和物種大滅絕有關係嗎？」

    「可以說有關，也可以說無關……」說此話時，「四瞳」的陰陽眼竟然輪流開始變換起顏色來，左邊紅、黃、黑、白、棕，右邊棕、白、黑、黃、紅，霓虹燈般輪轉著，同時瞳孔開至最大射出「種毒」與「歧絕」四個字，如跑馬燈一般閃爍跑著……

    「什麼意思？」

    「以前的大滅絕事件是天災引起的，這次的大滅絕是人為引發的。天作孽猶可言，自作孽不可活，新型肺炎就是這麼一回事。蝙蝠，只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罷了。人類再不思悔改，大滅絕就不遠了。」「四瞳」說完這些話後不再發一語，瞳孔恢復正常，字幕跟著消失。

    「什麼？自作孽不可活？新型肺炎，蝙蝠，駱駝……」聽完「四瞳」的說明，我頭昏腦脹不明所以，根本搞不懂「四瞳」在說些什麼。

    不過，那個「種毒」與「歧絕」的字幕，卻一直掛在我的腦海中。孩堤時我就深信地球屬於全人類，屬於所有生命。我覺得做為萬物之靈的人類，人人都該懷抱「民胞物與」的胸懷----「地球資源是大家的，不只是人類的，更不是某一個國家，某一個政權的。」

    新型肺炎在人間肆虐了一段時間以後，最後終於消聲匿跡，徹底(我以為)消失不見了。

    但是「四瞳」警告說，新型肺炎並沒有走，只是暫時躲起來，它還會再來。

    這一場戰疫，是人類和病毒的超級大戰，號稱是第三次世界大戰也不為過。

    戰疫初起時，人類節節敗退，染病的人數最後超過億萬人，遍佈五大洲三大洋；病故的也超過百萬人，美洲尤其慘重。

    各國為了對抗新型肺炎，封城的封城，封機場的封機場，把城市和港口圍得水泄不通，就怕有個小破口。

    由於嚴厲的措施接二連三發佈和施行，人際被阻隔了，人和人之間的溝通和相互理解不見了，歧視和對立隨著疫情加劇而加深，地球變成一個超級可怕的大炸鍋；各國更為了搶物資搶疫苗，彼此互相仇視，感覺世界大戰隨時都有可能爆發。

    每天看著恐怖的新聞報導，連我都喘喘難安，時時刻刻膽戰心驚的活著。難道，人類真的就要敗亡，徹底從地球上消失不見嗎？

    在人人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死亡的威脅下，人類終於體認到大家都是地球人，病毒才是共同的敵人，不該強分你是黃種人，我是白種人；或者你是黑人，我是紅人，自己把自己陷入仇恨的牢籠裡。也開始捐棄成見通力合作，最後共同研發出有效的疫苗，徹底擊退新型超級病毒的威脅。

    就在人類宣稱打敗新型肺炎的第二天，我發現「四瞳」失蹤了。

    原先我以為牠還會再出現，可是沒有。

    當時間久到我快要忘記他的時候，發生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那一晚我已入睡，半夜時覺得口乾舌燥，起來倒杯水喝。

    昏暗微光中，我發現一個黑影倒掛在窗前屋簷下，正睜著一雙骨碌碌超級大眼睛，注視著我的一舉一動，眼中透出詭異的青綠光芒。

    我感覺這個黑影試著想進來，卻又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

    我愣住了，全身發麻腳步停止，兩腳動也不動。

    雙方就這樣持續互視著，感覺有一輩子那麼久，最後黑影飛走消失在夜空中，我整個人立即像虛脫了一般，癱軟在床前地板上。

    相同的事件後來又發生幾次，有一次我甚至看到不只一對黑眼睛，是一群。

    他們是誰？幹什麼來著？為何衝著我來？

    那一群黑眼睛出現過後，雖然又零星發生幾次黑影事件，但越來越少，最後終於不再出現。

    每一次黑眼睛來過後，我都立刻告訴爸媽，他們立馬決定陪我一起睡，也想瞭解一下，到底怎麼回事。

    偏偏事與願違，在最需要依靠爸媽的時候，黑眼睛卻消蹤匿跡，爸媽經過討論後，認為是我身體太累的緣故，需要好好休息。

    但我不這樣認為。

    我堅信黑影的出現，一定和「四瞳」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