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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11/11 19:21:28瀏覽133|回應0|推薦0 | |
走在這片荒涼的土地上,有如修行者在苦行,縱使自己身上有數不盡的錢財,可卻也不知該到何處揮霍。 錢不是萬能,沒錢更是萬萬不能,可在西藏,錢似是很重要,但又是那麼不重要。可有點不可否認,西藏人特別愛天珠,可把大筆的錢拿去換上等的天珠,甚至在銀行裡等幣兌換與鑑定,這是西藏獨有的,不見於外縣城市。 這個國度十分簡單,沒有太多的雜念,離開了市區,眼前見著的不過是最為純樸的藏民,他們穿著色彩斑斕的服飾,動作緩慢地做著一天裡該完成的工作。慢慢的,悠悠的,不急也不躁,這是他們的步調,生活倚賴的不過是放牛犁田,閒來無事時便織織圍巾、打打毛線,很鄉村,很樸實。 此刻,江恪的心是空的,這個世界彷彿只有他一人存在,早已無視這周邊的景觀,忘了耳邊出現的聲響,仍是那麼地執著,執著在自己的世界裡,沒有他人。 穿過一條又一條的通道,眼神掃過無數的景像,卻沒一個畫面落在他的心裡。 「江恪啊江恪,你他媽的神經啊!沒事來這個鬼地方做什麼!」 「好你個死Seven,都是相信了你的屁話,才來到這個鳥不生蛋狗不拉屎的鄉下!」 被那幫孩子嘲笑後,他的心裡滿是怒氣與怨言,腳尖踢著荒土上的石子,一顆接著一顆,把它踢得遠遠的。 「我踢死你!踢死你!踢死你個死阿七!」他心裡咒唸。 雖說心裡滿是怒氣,可他不怪那些孩子,孩子總是天真,喜愛鬧吧。 怪自己嗎?好像是自己著了魔、發了瘋,才決定來這裡的。但,是誰誘惑他呢?好吧,要怪就怪那個死阿七!是他把他誘來的! 心裡一陣怨念後,他的鼻子比眸子還早感受到身旁的不對勁。他嗅到了一股清香,細細聞去,味道愈濃。 是藏香,有人在焚藏香。那股香,有些熟悉。 他猛然轉身,驚看才知他的身後站著一位身裹紅布的僧侶,身上露出未被包覆住的右肩。僧侶一手持著缽,一手捻著佛印,謙卑地低著頭。 這是在化緣,在托缽。 在這裡,這些僧侶不叫和尚,而是稱為喇嘛?嗯,應該是吧?這點江恪倒是很清楚,他不是個沒有知識的人,對於喇嘛這個詞倒是不陌生。 看著那低著頭的僧侶,他沒有任何的動靜,只有那鼻尖仍在嗅著不曾斷熄過的藏香。這股香似是纏住了他的心,勾住了他的魂,就有如他拿著手術刀,把刀抵在心口上,一剎那間,一動也不動。 那個畫面回到了他的腦海裡。 那夜,他撫著乳白色的書皮,指尖與掌心瞬間一麻,兩個神似的畫面在他的眼前飄晃著…… 手術刀……刀鎚……穿著白袍的醫生……裹著紅色袈裟的背影…… 吭啷── 直到他的耳邊傳來銅板與木缽的撞擊聲,他才半回過了神來。 只見老僧侶的木缽裡多了幾枚銅板,而那個放銅板的人早已轉身離去。 盯著那道踩在石子路上的身影,他心裡剎然一涼,只覺她和某個人的背影十分相似。 等等!金黃色的圍巾!是她?是那個在布達拉宮內倒進他懷裡的女子? 待他真正意識到自己失神後,那個女子早已走遠,而那位老僧侶仍站在他的身前,似乎是在叫他行行好。 江恪略癟癟嘴,隨後才伸手至褲子兩側的口袋,欲從裡頭掏出些硬幣。 在口袋裡掏弄著的雙手似都握到了東西,不空。他下意識伸起了右手,把右手掌心裡的銅板放進了老僧侶的木缽裡。 老僧侶見著缽裡又多了幾個銅板,於是朝著江恪點了點頭。 正當他要離開和江恪擦身而過之時,江恪猛然轉身,叫住了那位僧侶。 「老喇嘛,等等!」喊出的一剎那,他後悔了,不知為什麼。 老僧侶朝著他笑,笑得十分詭異。 「執著執著,何謂執著?我只是個札巴,不是喇嘛。」 「自負自負,何謂自負?年輕人,去趟甘丹寺吧。」 說完,那位老僧侶轉過身,步伐蹣跚地朝著前方走去。 微微日光與月光暈染下,獨留下江恪一人。 札巴?甘丹寺?他要問的,只不過是那襲攏絡在他心頭的藏香。 看著那遠去的背影,他沉默地低下頭,雙手插進口袋,眸子凝視著腳下,隨後又是腳尖的一蹬一踢,將那細小的石子踢得更遠。 口袋裡的指頭動了動,與衣料磨擦著,右邊的口袋裡沒剩下半樣東西,方才那些銅板都給了老僧侶,左邊的口袋裡…… 「咦?」手指微微挑動,他發現了異常。 他下身的淡灰色長褲、左邊口袋裡,有東西! 摸上去不是錢幣,不是擤鼻子的衛生紙團…… 是……硬硬的、橢圓形、滑順、上頭似乎是有紋路…… 口袋中的手突然用力捏緊!他的心口瞬間一揪!猛地掏出了手! 是綠松石── 一顆如鵝蛋的綠松石在他的左手掌心上滾動著!湖水綠加天空藍的顏色再也天然真實不過,石子面上有著一條條不規則的紋路,就像是手紋,是那曾經在他手心上扭動著的痕跡! 凝視著手上的寶石,他的眉頭用力一緊。 細細地回想,他根本沒買過綠松石啊,也沒人送過他,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那個雪地裡,站著一位裹著紅色袈裟的高僧,嘴角微微揚著。 「痴兒啊,痴兒……」 ※ 版權所有,請勿轉載。蘇旋的瓔珞珠寶盒 http://blog.udn.com/mirandasu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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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